58父亲的罪・六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才阻止我去找摩格斯,对不对?
在金发侯爵出手击飞自己的剑时,卡梅洛特的王子亚瑟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用一种发闷的声音去询问伊兰诺。金发侯爵并没有回答。可有的时候,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远处的梅林根本不知道亚瑟和伊兰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看到那一幕时急切的冲亚瑟喊道:“亚瑟!停下来!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
听到这句话,亚瑟只是转过头用带着一股绝望的愤怒说道:“他害死了我的母亲!”
说着,亚瑟又走回去,拿起被伊兰诺击飞的那把剑,作势就要再度向他的父王攻去。然而金发侯爵却是不放开自己手中的剑,毫不躲闪的迎向亚瑟的目光。
“你杀了你的父亲也无济于事。你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你还想失去父亲吗!!”
梅林在不远处朝着亚瑟喊出这句话,却是让伊兰诺的眼神更为坚定。尽管,那之中还有很多亚瑟此时看不懂的东西,但亚瑟知道,他的弟弟会站在那里,即使他的剑锐不可当。
“你听到我母后说的话了,你不认为他罪该万死吗。他杀了使用魔法的人!而他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亚瑟的这句话是回答梅林的,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伊兰诺。仿佛他想要从自己的弟弟那里获得一丝肯定。但伊兰诺依旧是沉默。于是亚瑟又将充满了攻击性的目光投向他的父亲,乌瑟・潘龙。
“你造成了这么多的苦难!可你现在就像一个卑鄙者一样否认你所做过的一切!多可笑!乌瑟・潘龙你现在只敢躲在一个孩子的身后吗!站起来!拿起你的剑!像个男人一样!”
就是在这个相持不下的时候,梅林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摩格斯在撒谎。她是个女巫,她骗了你。你看见的不是你的母亲,那只是个幻影。你母亲的每一句话,都是摩格斯说的。这是她的阴谋,她想让你们父子反目成仇。”
为了阻止亚瑟和乌瑟父子相残,梅林选择了又一重的谎言。可是就在亚瑟神情松动的时候,从刚才起一直都沉默着的伊兰诺却是动了动嘴唇,并开口说道:
“是你的母亲,抑或仅仅是一个幻影,难道你的心不明白吗?”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乌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伊兰诺,那个在关键时刻击飞了亚瑟的剑并挡在他身前的养子,竟是不知道这位上任格拉斯波顿侯爵的独子究竟想做什么。
“我相信摩格斯所做的一切都有她自己的目的。但是,她让你所看到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你应该能够有所判断。”
说着,伊兰诺伸出手握住了亚瑟所持长剑的剑身。深怕剑刃划破伊兰诺的手掌,亚瑟竟是僵硬了身体不敢用力抽回自己的长剑。
眼见着伊兰诺就要直接用手抓着沉重长剑的剑身将它握起,亚瑟连忙将剑偏向伊兰诺。但是锋利的剑刃依旧还是划破了伊兰诺的手掌,可他却也轻而易举的将亚瑟的长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也许你已经明白,魔法可以伤害别人,可就像骑士手中的剑一样,它也可以保护一个人。它也许可以迷惑你,但那样的迷惑对于心智坚定的人所能做到的,其实很有限。在你怀疑魔法是否欺骗了你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你的心,答案的谜底究竟是什么。”
伴随着伊兰诺的声音,被愤怒以及失望甚至是绝望冲昏了头脑的亚瑟渐渐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忆起他在摩格斯的帮助下所看到的一切,一切有关他母亲的画面。
那双哀伤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浓浓的爱意。
【我上次抱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婴儿。】
【抱着你的那几秒钟,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
【现在我见到你了,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但别让这些事改变你。】
当亚瑟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迷茫,可当他看向伊兰诺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丝好像溺水的人在抓住最后的生机时的渴望。
亚瑟:“那是我的母后,我确定她是。她从来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我知道。”
伊兰诺:“那么,你的母后最后对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但别让这些事改变你。】
卡梅洛特的王子轻声的重复着那句话,但是强忍着的眼泪却再也无法制止。这个时候,伊兰诺似乎想要给他一丝丝的勇气,因此很努力的想要对眼前人露出一丝微笑。但他却觉得他真的很难做到,于是他只能抱住亚瑟。
他能感受到那个倔强的,总是被他骂水牛一样的体力和脑袋的王子此刻竟是如此脆弱的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哭泣。
“亚瑟,你想过吗,如果你真的杀了你的父王,你会怎样?你一直守护着的卡梅洛特又会怎样?人民不会让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继承王位。所以,你又该去哪儿?这个国家该怎么办?”
伊兰诺的这些话说得很慢,他希望亚瑟能够听得见那些,而不只是被那些狂乱的情绪左右了自己的内心。
“亚瑟,等到你死以后,也许你还会见到你的母后。到时候,你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母后,我为你报了仇,可是卡梅洛特也因我而灭亡了?”
…………
那一天,卡梅洛特的臣民们再一次的看到了伊兰诺王子的狮鹫。
可是这一次,狮鹫上所乘坐的,却不仅只有一位王子。
6上最强骑士团的领袖,潘龙王朝的继承人,亚瑟・潘龙离开了卡梅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