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杀气腾腾的女人。
帅鬼明显的一愣!呆呆的看着她,“你,你——”
夜无忧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愣住的大叔。她漾起一脸的真挚笑意,蛊惑的嗓音在空气中荡开,“大叔,告诉我,好不好?他们在哪里?”
那位大叔怔了怔,而后才开口,“他们,他们在风神医那里!”
“带我去!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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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大叔告诉夜无忧。他和村里人在海边发现他们时,夜无忧被两个男人紧紧的抱着。他们一个奄奄一息,一个深受重伤!当时,风神医正在海边。不知什么原因,他竟然自愿救那两个男人。而夜无忧则被大叔的妻子带回了家里休养。因为风神医说她没病没伤,不收!
至一断崖处,大叔指着对面的断崖,说:“风神医就在对面。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
一条粗粗的铁链由断崖这边连到对面的断崖。底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底!一股阴冷的风由下面吹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除非是武功高强之人,才能一口气的踏过铁链飞到对面。但是,夜无忧此时却偏偏没有渡过铁链的那个本事!她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隔着一道悬崖,她的爱人和朋友,明明触手可及,却偏偏又遥不可及!
对面,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喂!对面的,有人吗?有的话就吱个声!喂——”夜无忧大喊,然而‘咻’的一声,一只袖箭由她的头顶飞过。她不由得瞪大眼,不搭理就算了,居然还搞突袭?丫丫个呸的!
他风神医很了不起吗?牛逼什么呀!
她腾的往前一步,准备再喊个几句,又一只袖箭‘咻’的一声射了过来。看着袖箭来袭的角度,夜无忧微微眯眼,挺着胸膛,不闪不躲。不偏不倚,袖箭插在了她的脚边。那为大叔却吓得‘啊’的惊叫起来。
“风神医不喜欢吵闹!我们还是走吧!要是他发怒了,杀了你也说不定!”大叔脸色忐忑,劝道。
“我不走!我一定要过去!”夜无忧倔强的站着,抿了抿唇,忽的扯起喉咙喊道:“萧痕,萧痕,萧痕你出来!我是——”
夜无忧忽的顿住,看见对面飞来一片的袖箭,她不由得嘴角抽抽,连连后退!
尼玛,这回来真的了!
就在夜无忧在心里问候着风神医的祖宗十八代时,那个帅鬼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他及时的挡开那些袖箭,而后回头看她,一脸担忧,“没事吧?”
夜无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哈哈哈......”一声怪笑由对面传来,同时,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对面,背着双手,笑嘻嘻的看着夜无忧。
夜无忧勾唇冷笑。他就是风神医?
谁知风神医没理她,对着帅鬼笑着说:“小子!加油啊!这丫头的两个男人就快死了!到时,她就是你的了!”
夜无忧顿时大惊!
先前的怒气不能发作,只得咬了咬牙,扯起一抹微笑,“风神医!我想见见他们!”
“好啊!你自己过来!”风神医仍旧笑嘻嘻的。
“可是,我过不去啊!风神医,你行行好!放我过去吧!”夜无忧敢肯定,一定有别的方法过去。就一条铁链,他是怎么把萧痕和白玉堂带过去的?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过来的!我等你啊!”风神医笑着转身,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丫的!夜无忧嘴角狠狠抽抽,低咒一声。要是能够过去她早就过去了,还用等到现在?既然不帮她,她就自己想办法。等她过去了,一定一把火烧了他的医庐。
哼!夜无忧恨恨的跺了一下脚——
“啊——”她郁闷的大吼。尼玛,她要恢复功力,杀过去!然后狠狠的揍那老头一顿!揍得他满地找牙,连他妈都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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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忧在悬崖上站了一会,最后在帅鬼的劝说下离开,跟随他到了他所谓的山寨。山寨很普通,就几间木屋。如果硬要说这山寨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木屋后那一片醉人的海棠花,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不得不说,几个男人住的地方竟然种出了这么娇艳的花,不得不称之为惊奇。夜无忧又恍然的记得,幽冥宫里好像也有大片大片的海棠花。
帅鬼叫杜子谦,是武当的大弟子,由于不想卷入门派的纷争,而来到了这个远离尘世的僻远之地。由于看不惯一些地痞*的行为,所以时常出手。最后,被他打得连连叫饶的那些地痞*干脆跑到山上死皮赖脸的不走,要拜他为师!
后来,来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少年。就是那个黑鬼——田丰。
田丰是青城派的弟子,生性放荡不羁。与杜子谦大战一天*后,仍不分胜负。两人惺惺相惜,成为了朋友!
田丰经常带着一帮喽啰出去玩!说是玩,其实是带着一帮人拦路抢劫什么的。说是拦路抢劫,其实就是抢一点碎银子。遇到困难的,还倒贴人家。
遇到夜无忧的那天,是听说村里救了一个美艳天仙的女人!——就是夜无忧啦。
田丰说要看看美若天仙的人到底啥样。杜子谦说不看也罢!———因为他心底的人是全世界最美的!
在他们撞开门看到夜无忧的时候,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傻子。
“原来,你是在耍我们!”田丰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靠在门柱上,懒懒道。
夜无忧干笑两声!总不能说,她以为自己死了吧?那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该如何称呼你?”杜子谦淡笑,看夜无忧的眼神总有那么几分飘忽,仿佛在透过她在看另外的一个人。
夜无忧扬唇一笑,站直身体,很正式道:“我叫夜无忧!认识你们很高心!”
“夜无忧?”杜子谦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他感觉自己仿佛不能呼吸了,又是激动又是惊讶道:“你说你叫夜无忧?”
田丰跳了起来,嘴里的狗尾草掉在了地上,瞪着一双牛眼道:“你不会就是闻名天下的无忧公子吧?”
“是,我就是无忧公子夜无忧啊!”夜无忧疑惑微微蹙眉。知道她是夜无忧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好像无忧公子是女人的消息早就传遍天下了吧!
杜子谦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情绪,轻叹,“那一年,我奉命潜入幽冥宫,被人发现,是你救了我!”
杜子谦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误闯无忧公子的房间。第一眼,他就被软榻上的人惊艳到了。‘他’慵懒地斜倚在软塌上,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他’喝了不少酒,脸颊微红,看见他进去,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杜子谦的心就狠狠的一跳,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手指持了一只翡翠酒杯,酒色莹如碎玉。后来有人敲门,问:“无忧公子,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他当时看着杜子谦,冷冷的勾唇,“滚!”
门外的人走了。杜子谦一直呆在房间里。他被无忧公子点了写道不能动弹,而无忧公子就坐在他的对面自顾自的喝酒,半夜的时候弹了一曲,然后睡觉去了。杜子谦就坐在无忧公子的房间里,一直到天亮。后来他坐无忧公子的马车出了幽冥宫,跟着无忧公子四处游荡。无忧公子每天都要他陪着喝酒,却不说话,最后弹奏一曲才让他去休息。有一次他想逃走,却被魔门的人围杀,要不是无忧公子及时赶到,他就凶多吉少了。无忧公子救了他,然后把他送到了武当山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那样的眼神,竟然让杜子谦心里生出一种愧疚感,心里还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一个月的相处,杜子谦觉得无忧公子安静得不似凡人,如传言那般,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艳得令天下女子汗颜,有着邪魅的英姿,鬼魅的身影,邪气与冷厉并存,绝美而勾魂。
后来听说无忧公子被景创打落悬崖,杜子谦心里很难过,还去找过。再后来,听说无忧公子是女人,杜子谦着实的惊愕了。他曾经想过,如果再碰到无忧公子,他一定会陪着她,因为她是那样孤独的一个女子。他心疼她!
那个时候,无忧公子对任何人都是冷漠如冰。可眼前这个女子却精灵可爱,跟他认识的无忧公子完全就对不上号,虽然是同一张脸,性格却完全不同,这也是他第一眼就没有认出来的原因。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这么大?是那个入了魔门的痕王么?萧痕?对,她不是在一线天嚷嚷着痕王的名字么!
原来,他错过了这么多!
夜无忧微微蹙眉,记忆里有些模糊,只得笑了笑,“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想不起来,还得谢谢你。不然,我不会活到现在!”杜子谦轻笑,心里却满是失望!真的忘记了吗?也是,在她心里,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夜无忧微笑着轻轻摇头,他看出杜子谦的失落,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丰却夸张的‘哇’的叫了一声,看着夜无忧,一脸的崇拜,“原来无忧公子长的是这个样子!”
“那你以为,我应该长成什么样子?三头六臂?那不成怪物了!”夜无忧微微偏头,莞尔一笑。
田丰愣了一下,转而挑起嘴角,嘿嘿笑了两声,“江湖传闻,无忧公子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传说看过他真面目的人,无论男女,都为之倾倒,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据说,无忧公子夺取了螭龙剑和玲珑玉佩,逼得白玉堂跟她成亲,后来却情牵魔门门主,就甩下了白玉堂。听说魔君为了取悦无忧公子,夺取了花千月的寒月宫,还囚禁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剑无双......”
夜无忧认着的听着田丰说得每一个字。感叹着得出一个结论:江湖传言只是传言。不可信!
说的是她吗?她有那么厉害吗?明明最悲惨的,最无奈的是她啊!
这以后,夜无忧每天都在加紧的练功,希望自己可以尽快的恢复功力。每天,她都会到断崖喊上几声,可都失望而归。
尽管她喊着萧痕和白玉堂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飞鸟的惊扑声和风神医的袖箭。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令夜无忧感到欣慰的是功力总算恢复了几层。这一天,夜无忧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
当她举起个超大的风筝站在断崖处冷笑时,她看到对面的风神医仍旧的一脸讽刺的笑意,“怎么了,想在这里放风筝啊!”
夜无忧当即撇嘴!笑吧!笑吧!臭老头!等你笑够了就该哭了!
在杜子谦和田丰一脸的担忧中,她拉着风筝跳下了断崖。
风神医愣住了!不知这女娃玩得又是哪一出!
断崖底下的风,呼呼的往上吹。很快,风筝就随着风力升了上来。在夜无忧的控制下,晃晃悠悠的靠向医庐。
风神医大惊,忽然一掌打来。
“臭老头!真卑鄙!”在夜无忧的怒骂声中,风筝不断后退!一直往后飞。
这个完美的计划最终失败了!夜无忧垂头丧气!
这个臭老头!不仅不帮她,还处处阻止她!气死她了!
“不行!我怎么会被打败呢?”正在吃饭的夜无忧‘啪’的一声把碗筷摔在桌子上。
田丰赶紧放下碗筷,一脸兴奋的凑过来,“无忧,有什么新想法?”
杜子谦却一脸担忧,“不要再冒险了!等你功力恢复了,自然就可以过去!”
望着挂在夜空中的圆月,夜无忧捏紧拳头,“臭老头!竟敢整我!”
田丰轻叹一声,一脸愁容,“就算我现在很想替你出气,可是,我没法过去。不然,一定把那老头狠狠的打两拳——”田丰忽然猛地一拍掌,满脸兴奋的说:“我弓箭很厉害的!要不趁现在天黑,放只火箭过去,烧了他的医庐?”
“弓箭?”夜无忧微愣。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就是抓不住!
“怎么了?不同意?还是担心我的技术不好?我很厉害的,箭术可谓百步穿杨——”
弓箭,百步穿杨......
终于,夜无忧抓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一下子激动起来,忽的抓住田丰的胳膊,兴奋道:“田丰!我有办法了!”
“真的?”田丰大喜。
“恩!”夜无忧重重的点头,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杜子谦看着大笑的两人,也不由得勾唇,只是眼角藏着丝丝失落。他,终究是错过了!
趁着夜色,夜无忧带着田丰和杜子谦再次来到断崖处。只见对面依稀的点点灯光。
田丰观察了一下对面,然后搭箭,拉弓,放箭。。。。。
‘咻’的一声,箭带着沉闷的啸声飞出。地上的长长的绳索也越来越短。终于,绳索没有再动!那就表明,箭已到达目的地。
田丰拉了拉绳索,然后系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绕了好几圈,再系在一块大岩石上。一切准备好,田丰严肃的朝夜无忧点点头。
“好!”夜无忧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个挂钩,勾在了绳索上。
这根绳索是杜子谦千挑万选出来的,还在绳子上打了蜡的。
感叹杜子谦的细心时,也无意中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炙热目光。一瞬间的含情脉脉,却让她不得不忽视!不得不假装没有看到!因为给不了,所以不会留给他希望!
“小心!”低沉醇厚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和关怀。
夜无忧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没心没肺的,“我做事很有把握的!放心吧!”
茫茫夜色中,夜无忧紧紧握着挂钩,悄无声息的由绳索一路滑过。终于抵达目的地。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忽然,一个黑影落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夜无忧毫不犹豫的举起拳头,便要打过去。
“是我!”低沉的声音。
“你怎么过来了?”感觉到杜子谦拉着她的手那么的坚定。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的拉着她的手......
“我担心你!”深情的一句话,泄露了他这些天隐藏在心底的情绪。
朝着有亮光的房间一间间的找过去。终于在一间溢满药味的房间里,看见了她日思夜想担心的两个男人。
他们正就着一盏油灯,对弈!
夜无忧心里一阵的激动,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萧痕!”她高兴的展开双臂,扑向聚精会神的男人。
谁知,两个男人就像没有听到般,继续下他们的棋子。在她快要触摸到他们的肩膀时,两个男人一起伸出手,把她拒在一步之外。更为气恼的是,两人手掌处正是她的胸口。
夜无忧愣住!不知两人玩的什么游戏!不过看样子,两个人都应该没事了!可恶的老头竟然说他们快死了,害她整天吃不好睡不着。
两人继续下棋,就像没有她这个人般!夜无忧当即愤怒了!
丫丫的,她千辛万苦的来,他猛竟敢把她当做透明人?
“萧痕,你再不理我,我就走了!”夜无忧气呼呼的撅嘴,眼睛却在观察着萧痕和白玉堂脸上表情的变化。却只见两人同时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下棋。
那恍如陌生的眼神让夜无忧彻底愤怒了。她抬起一脚踢翻桌子,拧着两人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们干嘛?不认识我了吗?”
两个人一脸的茫然看着她。摇了摇头,甩开她的手,一脸戒备的退后。
特别是萧痕眼里的陌生,让夜无忧的心一阵苦涩。
她懵了!彻底懵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说他们两个人同时忘了她?不会吧?
“哈哈哈。。。。”一阵诡异的笑声由身后传来。
夜无忧挑眉,转过身,便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嘻嘻,眼里满是作弄的意味。
夜无忧微微眯眼,轻微的冷哼了一声,慢悠悠道:“老头,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风神医满不在乎她的无理,笑道:“你就是无忧公子夜无忧吧!传说,天下没有无忧公子办不到的事!无忧公子能够飞渡‘一线天’,也在老朽的预料之中。他们这样只是服用药物的后遗症。不要误会!”
夜无忧挑了挑眉,显得有些薄凉的抿了抿唇,敛眉思索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笑道:“本来,我很感激你救了他们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