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夜无忧心情很好,一边往殿外走,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折扇,当真一个翩翩美少年。
薄溪跟在后面,听着夜无忧唱的欢快,漠然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嘴角不由得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
“少主,不好了......”
夜无忧刚刚走出殿门,就见东莱急冲冲的迎面而来。那丫头跟薄溪一般年纪,一身雪白的长袍一尘不染,一头黑发用一个金色发冠高高束起。这丫头总是火急火燥的,跟薄溪的性子全然相反。这俩个丫头一静一动,也相得益彰。
“慌什么慌?有话好好说!”夜无忧不悦的瞪了东莱一眼。什么不好了?她好的很!
东莱吞了吞口水,喘了喘气,定了定神,才说道:“宫主他昏倒了!”
“什么?”夜无忧大惊。外公不是好好的在岛外布阵的么!
“宫主刚刚被上官公子送回来,还吐血了!”
夜无忧顿时倒抽了一口气,一阵风的跑没影了。
“外公,外公――”夜无忧火急火燎的,人还没有进门就大呼小叫的。心里却在不停的祈祷,幽鹤北千万不能有事啊!他老人家倒下了,抵御外敌的责任就落到她的肩上了!虽然她现在武功恢复了根本就不怕人来挑衅,但那些事情好麻烦,最让人讨厌了!
‘哐’的一声,夜无忧一掌推开紧闭的门。守在榻前的人见闯进来的人是夜无忧,纷纷让开一条道。
“外公!”一道红影闪过,夜无忧站在了榻前。只见幽鹤北一脸苍白,嘴角还淌着鲜血,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夜无忧心里顿时内疚极了,都是她惹的事!如果不是为了玲珑玉佩和螭龙剑,各大门派也不会讨伐幽冥宫,幽鹤北也不会劳心劳力。其实她可以去澄清去解释,但她没有。也许是为了好玩,也许是为了某一个人,她自私了!幽鹤北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她受罪!
“外公,对不起!”夜无忧难受的跪在榻前,紧紧的握着幽鹤北的手。
“哼!”一声冷哼,站在一边的幽晴不屑的瞪着夜无忧,愤恨道:“爷爷被景创打伤还没有复原,为了救你一命,又耗了八成的内力,现在还是为了你要对付那些来讨伐的人。无忧,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为了你,爷爷才不会――”
“够了!”上官鸣低喝一声。
幽晴不甘,委屈的撅嘴,“舅舅!”
“我说够了!”上官鸣冷眼看过去,幽晴再不甘也只得跺了跺脚,气鼓鼓的转身跑了出去。她幽晴不怕爷爷,不怕父亲母亲,只怕这个舅舅。可是她的亲舅舅却一直维护的着无忧那个假小子,她恨死无忧了。
随着幽晴的离开,屋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喘,见上官鸣抬了抬手,顿时松了一口气的相继离去。毕竟,谁也不敢惹无忧这个杀星。
夜无忧回头时,只看到一个粉红色的娇小背影。她知道那是幽晴,幽鹤北的孙女,幽彬丰的女儿,无忧的表妹。幽鹤北冷漠如冰,他的儿子幽彬丰却温润如玉,像个书生一样只知道琴棋书画从来不理江湖恩怨,娶了个媳妇也是大家闺秀。幽晴从小被她母亲管得严,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武功却稀松平常。这也只能说明,他们被幽鹤北保护得太好了,住在桃花源一般的岛屿上,隔离了尘世的尔虚我诈,才能活的如此的轻松惬意。
幽冥宫在江湖上神秘莫测,但真正能出的了手的,除了幽鹤北就是上官鸣和无忧。
现在,幽鹤北倒了,能撑住幽冥宫的就只有上官鸣了。
夜无忧看向上官鸣,眼里满是期翼。而上官鸣却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无忧,以后幽冥宫就全靠你了!”
夜无忧不解的眨了眨眼,“为什么?”
“宫主伤势严重,我只能以冰源珠暂缓宫主的伤势。三个月内,我一定会找到东陵明珠!无忧――”上官鸣顿了一下,脸色凝重,“一定一定不要让人来打扰宫主!等我回来!”
“三个月?”夜无忧喃喃低语,心里一阵的慌乱。为什么只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找不到东陵明珠呢?幽鹤北会不会死?不――,她绝不会让幽鹤北死!他是为了救她才生命垂危。她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对!三个月!”上官鸣蹲下,摸了摸她火红的发,即使眼底满是不舍却还是缓缓的站起,转身离开。
夜无忧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皱起的眉能夹死一只蚊子,嘴里低声喃喃,“三个月,三个月......东陵明珠,东陵――”猛地睁开眼,夜无忧一下子站起来,冲出门就喊:“小舅舅,我知道――”
门外已经没了人影。更甚至她视线范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咬牙追到海边,看见的是已经远去的船只。
上官鸣出发了!
夜无忧不由得郁闷的长叹!
就算知道东陵明珠在萧痕的手里又怎么样?就算她亲自去要,他也不会轻易的拱手相让!可是,为了救幽鹤北,她该去么?做他的王妃?怕只怕现在,他也不会让她做他的王妃了吧!那家伙肯定会狠狠的羞辱她,让她做妾,不――,说不定连妾都不是。
为了救幽鹤北,她可以为奴为婢,可是让她去求萧痕,她觉得心都是痛的!
再说,上官鸣走了,她要守着幽冥宫。
冥思苦想了一天,她觉得脑袋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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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鸣离开的第三天,江湖上掀起了一股风爆。江湖传闻,‘无忧公子’放出消息,无论何人,只要能拿出东陵明珠,‘无忧公子’将答应对方的任何一个要求。
传说无忧公子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艳得令天下女子汗颜,他有着邪魅的英姿,鬼魅的身影,邪气与冷厉并存,绝美而勾魂。传说,看过他真面目的人,无论男女,都为之倾倒,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这一消息传出,江湖上的人疯狂了,无论男女老少都空前的狂热起来,纷纷寻找东陵明珠。
消息传出的第五天,已经有不少人来到南海。夜无忧安排薄溪照看幽鹤北,自己带着东莱坐船出海接待来人。
这一天,宽广的海面上风平浪静,夜无忧所在的船只豪华醒目,旌旗飘扬。夜无忧大马金刀的坐在甲板上,一身绯衣,一头红发,一双红瞳,端的是邪魅冷厉,绝美而勾魂。
最先上船的是来自东都国的将军柯劲。那将军一看就知道是个粗人,方脸,一脸的络腮胡子,还带着几个御林军,威风凌凌的。
刚上前,大胡子将军柯劲朗声道:“无忧公子,交出玲珑玉佩,我们即刻就走!”
夜无忧顿时嘴角抽了抽,冷冷道:“我没有!”
“那就随本将军去一趟东都!”
“只要你有东陵明珠,让我跟你去哪里都可以!”
“大胆无忧,竟敢――”
“就算你们皇上展翼也不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老头,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里我说了算,你是不是搞错了!”夜无忧不温不火的回答。
柯劲气得脸色通红,“你以为本将军带来的两个营的御林军是来看热闹的?皇上有旨,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夜无忧冷冷一笑,“你把东陵明珠给我,我自然会去找他!”
“你――,来人,把无忧押走!”柯劲手一挥,很有大将军的豪迈万千。
没等那几个御林军靠近,夜无忧衣袖一挥,那几个御林军下饺子般扑通掉海里了,再挥挥衣袖,无数的人出现在船头,手中的弓箭可都是夜无忧亲自设计的弓弩,堪比唐家堡的诸葛神弩。
柯劲又惊又气,他结结巴巴的说:“无忧,你,你,你反了?”
“没有东陵明珠还来捣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夜无忧不紧不慢的起身,一掌就把大胡子打飞十几米,直直的由他们的船顶飞过,再扑通一声掉进海里。
东都的船停在十几米之外,来抓‘无忧公子’的人也满身伤痕的飞回去了。那些御林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形同虚设的守在前方,还要帮她打发一些浑水摸鱼的江湖无赖。因为,很多人根本就只是来看热闹,有的只是来见识‘无忧公子’的美貌。各方人马蜂拥而至,夜无忧是忙得焦头烂额,海面停泊了无数的船只。
“本公子好看吗?”夜无忧笑得如天使一般。
“好看!太美了!”那个声称自己有东陵明珠的家伙已经两眼冒星星了,傻傻的点头。
“那你是自己滚下去,还是本公子踢你下去?”夜无忧仍旧的笑着。其实,她已经冒火了,像这样的人,她已经接待了十个了,他是第十一个。
“啊?”那人疑惑的看着她。
夜无忧一手抚额,懒懒的做了一个手势。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家伙被东莱一脚踢下海。
夜无忧气呼呼的站起,看了一眼连绵的船只,怒道:“没有东陵明珠的滚!再敢戏弄本公子,杀无赦!”
吼声带着怒气,传的很远很远......
一个囫囵觉的工夫,已经变天了,整个大海好像一下子变成墨绿色一样,太阳消失在大片的乌云里,光线透过那些云块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天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金丝版画同时也在海面上撒下一片金鳞,上下交相辉映,十分壮观。
不过好景不长,乌云很快便连成一体,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大海一下子变成了骇人的黑色,海浪翻滚起来,船随浪摆,就像即将被巨浪吞食一样,非常恐怖。
各路人马纷纷找小岛避乱。夜无忧吩咐开船回幽冥宫。看着逃避的船只久久不语。萧痕会来吗?他知道她就是‘无忧公子’吗?她其实告诉过他,只是他一直都不相信而已!
吹了*的风,第二天风平浪静,天气晴朗。
“无忧,你真的胡闹!”一大早的,夜无忧还没有醒来,就被一声怒吼惊醒。睁开眼就看到房门就人踢开,接着一身黑衣红发红瞳的上官鸣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夜无忧吓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中,小舅舅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小舅舅,怎么了?”
“怎么了?”上官鸣气得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火,上前一步抓住了夜无忧的肩膀,冷冷道:“你那是什么乱主意?我说了,我去找东陵明珠,你只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就好。答应对方的任何一个要求?你知道那就是等于把你自己卖了吗?”
“无所谓啊!”夜无忧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狡猾一笑,“到时候答应就是了!至于那个要求嘛――,嘿嘿,看情况!”
“你――”上官鸣气得胸口发痛。
“少主!天墉城白城主拜访求见!”东莱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声音低沉,态度严谨。小丫头收敛起开朗的性子,俨然又一个薄溪。
“白玉堂?”夜无忧微微一愣,随后抿唇一笑,呵呵,救星啊,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见上官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还准备继续教训的样子,夜无忧不由得飞快的披上外套,捞起鞋子往脚上套,一边套一边往外走,无比忙碌的样子。走出好远回头一看,没看见上官鸣才松了一口气,问跟着的东莱:“他怎么来了?来看热闹的?”
“来......提亲!”
“啥?提亲?他喜欢谁啊?”夜无忧再次愣了一愣。这幽冥宫里女人不少,莫非,那货看上了她身边的东莱?想着,夜无忧瞄了瞄波澜不惊的东莱,眼睛顿时放光了。哇咔咔,好啊好啊,那货娶了她的丫头,以后就要听她的,给她做事了!
“他说喜欢少主!”
“噗,咳咳咳......”夜无忧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是‘无忧公子’,白玉堂怎么知道――,不对啊,她放出消息没几天,那货就来提亲,莫非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夜无忧烦躁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而后问道:“他人呢?”
“在大殿等――”
不等东莱说完,夜无忧一阵风似的跑去。奶奶个熊的,她要的是东陵明珠啊!他提什么亲?不是来添乱么!
大殿很高,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幽冥殿’。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名为‘幽冥殿’,却如仙境般美轮美奂。
白玉堂站在大厅中央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欣赏墙壁上的图腾。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挺拔的背影似幻化的魔影。
夜无忧没有打扰他,找了个椅子坐上去,叉开双腿大马金刀的坐姿显得很爷们。
白玉堂也不转身,就那么看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夜无忧也不说话,无聊的弹弹指甲,练练弹指神功。
咻咻咻咻......
最后,她手指都弹痛了,地上打出了一个洞,那货还像石头雕刻般的一动不动!
他不会站着睡着了吧?
夜无忧怀疑,而后点头。嗯!他一定是坐船来累极了!好吧,你丫就睡吧!她要去看看今天来了些什么人!
夜无忧站起,伸了个懒腰准备走人,那货却忽然转过身,莞尔一笑如妖,“你就是无忧公子?”
“你就是天墉城的白城主?你来干什么?”夜无忧冷着脸反问。
白玉堂‘唰’的一声打开手上的折扇,呼啦啦的扇开了。夜无忧疑惑,很热吗?吹了*的风,凉快的紧啊!
白玉堂逼近一步,目光灼灼,缓缓开口,“不是说只要拿出东陵明珠,你就答应任何要求么?”
“你拿到了?”夜无忧微微蹙眉,心下疑惑。东陵明珠不是在萧痕手中么?这货不是来耍她的吧?
“其实火麟珠也一样可以救你外公!”白玉堂微笑,眉梢间坚毅十足,艳丽的脸泛起一抹自信和狂傲。他缓缓走近,拉起夜无忧的手,把一个如鸽子蛋大小火红的珠子放在了她的掌心,深情款款道:“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已经喜欢你了......你喝醉的样子真的好傻好可爱!夜无忧,嫁给我好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夜无忧看着手中的火麟珠喃喃低语,眼眶瞬间红了。都说被爱是幸福的!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很幸福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想哭!吸了吸鼻子,她抬头看向白玉堂,一个激动就点头了。
“你真的答应了!”白玉堂大喜,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嗯!”夜无忧含笑点头。算了,把自己嫁出去吧!可以让萧痕那货死心,自己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无忧!”白玉堂激动不已,缓缓的低头.......
夜无忧没有躲避,轻笑着缓缓闭眼,心却砰砰的乱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慌乱?
就在四片唇瓣相碰在一起的时候――
“咳――”
夜无忧猛地睁开眼飞快的后退两步,不知道为何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在心底里有些感谢这个忽然来打扰的人。偏头一看,上官鸣站在门口,一脸的阴郁,夜无忧有些心虚的低头,她知道自己又自作主张了!
白玉堂抿了抿唇,微微一笑,站直身体,拉过夜无忧的手,面对着走过来的上官鸣,他笑得艳若桃花,“小舅舅!”
“滚!”上官鸣瞪了白玉堂一眼,他红色的眼眸盛着阴寒,眉梢如刀,杀气一闪而过。
白玉堂仍是笑意吟吟,握紧了夜无忧的手,语气认真道:“我喜欢无忧,我要娶她!”
“再不滚,我就杀了你!”一双红瞳隐沉着汹涌波涛,上官鸣烦闷的挥手,白玉堂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一手捂住胸口,嘴角滴下丝丝血迹。
夜无忧猛地抬头,看着上官鸣暴怒的样子就楞了一下,立刻上前一步把白玉堂给护在了身后,“小舅舅,你――”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主了是吧?”上官鸣微微眯眼,清冷的容颜一片肃然。
“小舅舅,我总该嫁人的吧!再说了,白玉堂很好,他是来救外公的!”夜无忧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人家是来救人的,幽鹤北还没有好你就要杀了人家,不――,就算幽鹤北好了也不能杀他!恩将仇报的事情她做不出。
“那你喜欢他吗?”上官鸣紧紧的盯着白玉堂,好似夜无忧一开口说‘不喜欢’,他就要动手杀人了。
“我――”夜无忧顿了顿,有些犹豫,但是眼前的形式就是被逼梁山,于是点头,语气坚定道:“是!我喜欢他!”
上官鸣心底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缓缓的收回目光,直直的看向夜无忧,眼底掠过一抹痛苦之色,久久后,才低沉着开口:“那也得你外公做主!”
夜无忧点头,直到上官鸣离开,她还久久不能回神。上官鸣这么激烈的反应――,不,其实上官鸣是喜欢无忧的吧!
上官鸣郁闷得想要杀人,一个人跑到海边发泄,一拳一拳轰去,海里砰砰砰的掀起一股一股大浪,看得人心惊不已,把那些想要到幽冥宫浑水摸鱼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在夜无忧亲眼目睹下,白玉堂将火麟珠放在幽鹤北的嘴巴上。接着他双手虚抱太极,一层又一层的光流自他的手心涌了出来,缓缓在里面堆积,一股红色的光线打在珠子上,瞬间,珠子放出耀眼的七彩光芒,笼罩了幽鹤北。那光线不断在幽鹤北的身体上油走,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幽鹤北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而白玉堂的脸色却变得苍白,脸上密密的布满细小汗珠.....
终于,白玉堂收回了火麟珠,默不作声的坐到一边打坐去了。
夜无忧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幽鹤北没事了,她又可以跟着白玉堂去天墉城,再然后......她就可以回去了!再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故事到这里,似乎很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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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鹤北好了,拉着白玉堂下棋一下就是半天,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在他的默认下,‘无忧公子’要嫁给天墉城城主一事顿时如长了翅膀一般传了出去。
晚上,一大群人高高兴兴的围在一桌上,为了庆祝幽鹤北康复,平常不怎么出现的幽彬丰夫妇和幽晴都来了,席间笑语盈盈,气氛好得不得了。
白玉堂正打算向幽鹤北敬酒,却被夜无忧挡下。
“我外公刚刚康复!你们想干什么?”夜无忧笑米米的看着白玉堂,眼底警告之意明显。
白玉堂像是醒过神似的,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该死,该死!我自喝三杯以表歉意!”说着就一口气的喝了三杯酒。
夜无忧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一转眼就看见坐在对面的上官鸣正直直的看着她。夜无忧顿时偏头,白玉堂发现她的不自然,看了上官鸣一眼,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冷下几分。好像感觉气氛有些沉闷,夜无忧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琴台前。手指一划,一阵轻快的琴声流出。
众人惊讶的看过来。
“无忧是打算显露一下琴艺?”幽鹤北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在场之人也都表现出期许的样子。都知道‘无忧公子’的灭神曲震人心魄,可要听‘无忧公子’弹一曲高山流水那可是可遇不可求。
夜无忧抚摸着琴弦,抬头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嘴角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能微笑了。有些事,就算想逃,最终还是逃不开!似乎冥冥之中,老天早已安排!得,不就是嫁人么!她嫁!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爱似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一段清唱,琴声才缓缓响起。
“你的身影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看出怎样的结果。看着你的冷漠,目光比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一阵悦耳的笛声随着歌声起伏,竟那么和拍。
夜无忧猛地抬头,大厅门口,是一个挺拔冷傲的身影,他疲惫的眼神闪着令人心痛的忧郁。
呵呵,萧痕,你丫终于还是来了!
夜无忧想笑,却流泪了,想哭,却也哭不出声,只继续唱着:“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生唱不完的歌......”
萧痕收起笛子,轻笑着缓缓走过来,他举起袖子擦掉夜无忧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傻瓜!为什么偷偷一个人走掉?你都答应了要嫁给我,也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夜无忧,我都答应你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丢下我就走?”
“我――,你――”夜无忧语塞了。他答应了吗?是什么时候答应了?她怎么不记得了?
萧痕由怀里拿出东陵明珠,欣喜道:“这是东陵明珠,是你要的――”
“已经不需要了!”白玉堂打断萧痕的话,他笑着,眼里却闪着冷幽幽的光,“再说,无忧已经答应嫁给我!你,来晚一步了!”
“无忧,真的吗?”萧痕脸上忽的一片死灰,他忽然一把搂住夜无忧,慌乱道:“不,不,不,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夜无忧茫然,心却碎了!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真的太作弄人了!如果萧痕早点来――
“萧痕,对不起!”夜无忧只得苦笑。
“无忧,跟我走!”萧痕忽的拉着夜无忧就往外面走。
夜无忧下意识的看向白玉堂,其实她心里是异常的矛盾,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萧痕的出现让她心底升起了一抹希望,就像那抹希望就是她一生的幸福,所以她想抓住那抹希望。但是,对于白玉堂,她也做不到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放开她!”白玉堂一把抓住夜无忧的手臂,大力的推开萧痕,轻笑着道:“萧痕,你不能这么自私!你有剑无双,有沐婉儿,你痕王府的后院里还有那么多的女人。你让无忧就这么跟着你,还要让她受你那些女人的欺负吗?你是救了她一命,而她也救过你一命,照理说你们也算是扯平了,所以王爷就不要一厢情愿的纠缠了!”
萧痕踉跄的后退数步,直直的看着眼眶泛红的夜无忧,低声喃喃道:“无忧!”
他眼里的深情让夜无忧的心痛得支离破碎。那些叫做悲伤的情绪,像是成群结队的蚂蚁,一步一步朝着跳动的心脏爬过去,然后把旗帜朝着柔软的地方用力一插,――占领了!
白玉堂紧紧的把夜无忧搂在怀里,回头看了幽鹤北一眼,见幽鹤北眼都没抬,他不由得放心,抬手做了个手势。下一刻,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围住了萧痕,外面举起了无数的火把,把漆黑的夜空照的透亮。
萧痕捏紧拳头,厉声道:“堂堂天墉城城主,却原来是一个卑鄙的小人!白玉堂,如果不是你派人暗中埋伏,本王早就――”
“痕王,以前的事情老夫就不跟你计较了!再不走,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幽鹤北忽的出声,声音冷彻入骨。白玉堂的话他听懂了,知道这个什么王爷的欺负了他的无忧,要不是看那丫头患得患失的,他真想亲自一掌拍死这个魂淡!
“无忧,跟我走!”萧痕朝着夜无忧伸手,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星光般闪耀,浓浓的剑眉微微上挑,嘴角挂着迷惑人心的笑容。这个男人,就算处于弱势,还是那么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就如同每一次看见,夜无忧再一次被蛊惑,动了动脚,想要过去拉住他的手。
白玉堂微微蹙眉,一把将夜无忧的脑袋按在了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不要怕!我来喜欢你,我陪你过生日,送你生日蛋糕!”
夜无忧心底一震,想起了跟白玉堂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个小贼,却是对她那么好......
夜无忧吸了吸鼻子,窝在白玉堂的怀里,觉得脑袋很疼,昏昏沉沉的就想这么睡过去,什么都不管了。
有了幽鹤北的支持,白玉堂笑盈盈的挥手,那群黑衣人齐刷刷的扬刀招呼着萧痕。
撕拉一声,萧痕的袖子被一个黑衣人一爪子撕下,手臂上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正流着鲜红的血。
听到萧痕闷哼了一声,夜无忧不由得心痛,抬眼看去,就见萧痕躲避得很是狼狈,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一时害怕起来,怎么说萧痕的武功也是顶尖的,怎么会不敌这些黑衣人呢?难道,他之前就受伤了?
“放他走吧!”她拉了拉白玉堂的手臂,故作冷淡,眼底却是掩饰不去的担忧。
白玉堂微不可见的蹙眉,而后低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夜无忧,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莞尔一笑,“听你的!”
―――――――――――――――――――――――――――――
天空,湛蓝湛蓝的,几朵寂寞的白云停在天空一动不动。
最怕的就是分离时的哀伤,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依依不舍的表情。
夜无忧没有回头,知道幽鹤北和上官鸣在背后望着她,不愿回头,只是怕他们看见她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对天空说:这是一次孤单的远行,每天与你为伴!我并不愿成就爱的传奇,不愿收藏剑的锋芒,不愿燃烧......只想在烛火中与心爱的人,幸福终老......
两排豪华的船只停靠在岸边,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声音,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幸福的过往......
支开薄溪和东莱,夜无忧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甲板上。午后的阳光刺眼,看远处的地平线,一片模糊。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生唱不完的歌......
萧痕他,还好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伤应该好了吧!
“在想什么?”一双手搂住她的腰,白玉堂贴着她的后背,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肩头,含笑的嗓音温润轻柔。
夜无忧慢慢的收回思绪,故作轻松一笑,“我在想,天墉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像仙境一样美轮美奂?”
“你想要它是什么样的,它就会是什么样的!”
“你的天墉城还会变吗?”夜无忧不解的蹙眉,立刻就想到了《西游记》里面的妖怪,把一个破草棚变成一座豪宅都是一弹指的事情。
白玉堂顿时哈哈大笑,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打趣道:“会!你想它变成什么样的,它就会变成什么样的!”
“真的会变呀?”夜无忧微微吃惊,转身面对着白玉堂,定定的看着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傻傻的问:“白玉堂,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我怎么感觉你特别像狐狸精?”
白玉堂抿了抿唇,顿时哭笑不得,看她又傻又天真的模样,他不由得摸了摸她滑嫩的脸颊,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