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顾萱没在意大伯母的不请自来和怂恿之语，把人送走了之后，乐呵呵地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又烧了一大缸热水收进空间后，就舒舒服服地躺进了还残留着阳光味道的被窝里，让孑然拉她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顾萱就受到了三只半大圆滚滚肥狗的热情欢迎。这三只小家伙聪明得很，知道顾萱是它们的衣食父母，每次见到顾萱都热情的要命，又蹭又舔的，别提多亲热了。

　　 “哎哎，都离我远点儿，是不是又跳湖里游泳了？弄得一身水！”顾萱嫌弃地推开凑上来的三只狗头，羡慕地对趴在云团上看热闹的孑然说道：“要是咱们的身体也能进来就好了，在湖里游一圈儿不知道会有多爽！”特别是寒冷的冬天，家里没暖气，又舍不得经常去澡堂，在家洗澡对于顾萱而言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享受。

　　 【你现在也可以去游一圈儿啊，既淹不着也不会打湿衣服和头发，也很爽的。】两人呆在空间中的虽是魂体，可除了时不时的失重感和无所不能的神通之外，跟真生的身体相比，着实没什么两样。

　　 “爽快是爽快，但就是有一点美中不足，身体没跟着洗干净，大冬天的还得为在哪儿洗澡发愁。”人生不如意者十之j□j，顾萱知道比之前世，现在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她也就嘴上说说罢了，心里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十分满足的。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处理买回的那一批陶瓷瓶罐。用干丝瓜瓤刷干净了污渍，出空间在大铁锅里煮一遍，然后再用热水烫一遍，最后再用冷水洗一遍，经过四道程序，原先灰扑扑脏兮兮的瓶瓶罐罐顿时焕然一新，比之顾萱前世参加慈善拍卖会见到的名贵古董也不遑多让。

　　 原本顾萱心里还存着好运淘到古董，留着以待日后升值的心思，不过如今看着实在喜欢，再加上她又没有那毒辣的眼光，便熄了侥幸的想法，只当是自己的爱好，不指望它能赚什么钱。

　　 家里有了三轮车，顾萱有什么想法，就方便多了。顾萱也没打算赚什么大钱，能每天稳稳当当地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很满足了。于是跟孑然商量了一番，顾萱决定趁着年关赶早集采购年货的热潮，弄个小吃摊卖早餐。她本身精力有限，也不打算卖太多花样，除了荤素大包子外，准备再添一篓花卷。

　　 为了能在赶早集的到达小镇前抢先占到好位子，顾萱凌晨四点多就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幸好有空间云团这个保温保鲜神器，昨晚就将今早要卖的包子花卷蒸好保存了，要不然的话，顾萱为了赶早，凌晨两点就得爬起来准备。

　　 冬日夜长天短，顾萱收拾好准备出门时，才不过五点，外面还黑不隆冬的。即使顾萱稚嫩的躯壳里塞着成熟的芯子，可还是抵不过女性怕黑的天性，踌躇了半响不敢出门。

　　 【要不让大毛它们陪着你吧？】孑然见顾萱在门口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出去，忍不住提议道。

　　 “……好吧，把二毛送出来吧，大毛三毛太人来疯，我怕它们在集上闹腾。”毕竟一个小女孩儿独居在家，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顾萱经常把大毛二毛三毛中的一只放出来看家，好在这三只都是最普通的土狗，有时候谁家一窝生的太多，连送都送不出去，顾萱养一只也没什么奇怪的，村里其他人知道了也不怎么在意。

　　 有沉稳凶悍的二毛陪着，顾萱安心了不少，骑着三轮乘着夜色向镇上赶去。

　　 顾萱到的早，抢到了个不错的位子，小地方不用担心城管，见没什么客人，顾萱就借着挎包的遮掩，让孑然从空间拿个肉包子给她。早上没来得及吃饭，又骑着车赶了一路，她现在真有些饿了。

　　 大概是被肉包子的香味儿勾起了馋虫，顾萱左边卖春联的小摊摊主主动向顾萱搭话，道：“丫头，卖包子呢？咋就你自个儿在啊，你家大人呢？”

　　 “大叔要来个尝尝吗？这包子都是我亲手蒸的，我家没大人，我自己做主。”顾萱向来不吝啬，小心掀开薄棉被，用油纸包了两个递给左边的大叔，见右边卖塑料花的大婶也频频往这边瞅，又包了两个递给了大婶。

　　 两人怎么好意思白吃人家小姑娘的东西，问了价格后立马就付了钱。顾萱推让着说不要，可见两人执意要给，只能笑着收下了。

　　 经此一事，顾萱不仅跟左右“邻居”熟稔了起来，小摊儿也算正式开张了。

　　 “然然，空间里还有没？”还不到九点，顾萱一三轮车的包子花卷就卖了个精光，还不着痕迹地悄悄从空间偷渡出来不少，眼看着又要见底了，顾萱压抑着兴奋暗暗问道。

　　 【还有十来个，要拿出去吗？】第一天就来了个开门红，孑然也开心地不行。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咱们明儿个多准备些。”顾萱打算给废品收购站的两位老人送一兜子，包子虽不值什么钱，但到底是她的一片心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那两位老人都善意帮助过她，投桃报李，她也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回报一些。

　　 告别周围渐渐熟稔的摊主们，顾萱骑着破三轮车向废品收购站赶去。

　　 见顾萱大清早辛苦摆摊还想着他们，两位老人十分感动，没怎么推辞就收下了顾萱给他们送的热腾腾的肉包子，还热情地留顾萱在他们家吃午饭。顾萱不好意思拒绝老人的一片好意，开心地留了下来。被坚决不让她帮忙的老太太第三次赶出厨房后，顾萱只能歇了帮忙的心思，厚着脸皮跟沉默别扭的老头搭话。

　　 “陈爷爷，这些木雕都是您亲手做的吗？真好看，跟真的似的。”废品收购站前院后院都堆满了废品，看着很是杂乱，而两位老人居住的屋子从外面看着虽破，里面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特别是小小的堂屋，大概是两位老人没什么亲朋好友的缘故，并不像别人家那样摆放着招待客人用的成套桌椅，而是摆满了精致的多宝架。多宝架上则放满了漂亮的瓷瓶瓷盘、泛黄的古旧书籍、栩栩如生的木雕，看得出，这个沉默寡言、性格别扭的老头是个有品位的收藏爱好者呢。

　　 “……”

　　 “哇，这个小猫好可爱，陈爷爷，我能摸摸吗？”

　　 “……”

　　 “咦？怎么有种很好闻的香味？难道这只小猫是用传说中的檀香木雕的？”

　　 “……”

　　 “陈爷爷，你能不能照二毛的样子雕一只小狗？”

　　 “……”

　　 十分钟后，顾萱捧着一只缩小版的木头小二毛傻兮兮地笑着。这别扭老头看着脾气臭不好相处，还对人爱答不理，可实际上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呢。

　　 “陈爷爷，以后我跟你学木雕吧？”

　　 “……好。”

　　 转眼间到了大年三十，在这个对顾萱意义重大一年的最后一天，顾萱决定好好给自己放个假，美美地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些日子天天晚睡早起的，着实把顾萱累的够呛，好在每天结束后分量十足的钞票好歹能慰藉顾萱疲累的心，支撑她一路坚持到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