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不帮腔,赵怀雁孤掌难鸣,最终没能说服燕行州,她心里不爽,去找段琅寰发牢骚。
段琅寰听到赵怀雁说想去前线,想亲身实践战争是何等模样,她微微吃惊,笑着说,“战争不就是你死我活,皇上和太子不让你去是对的,刀剑无眼。”
赵怀雁有气无力地道,“可我想去呀。”
段琅寰道,“不怕受伤不怕死?”
赵怀雁道,“不怕。”
段琅寰挑起眉头很是服气地看了她一眼,喊来丫环给赵怀雁倒茶水,又挪了点心盒子到她跟前,让她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好好做一个左相该做的事,打仗,交给男人就行了。
赵怀雁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在段琅寰那里没能找到突破口,她就回去了。
刚回到左相府,登进门槛,冯阎过来,小声说道,“公主,太子来了,在前厅等你。”
基于刚在皇宫,燕迟没帮腔说话,赵怀雁对他很不满。
赵怀雁轻轻哼了一声,不愿意见燕迟,她撩起裤膝,知道燕迟在前厅等她,她故意不走前厅,从一边迂回的抄手游廊走了。
冯阎满脑门问号,他抬头,眼神询问鹰六,“公主怎么了?”
鹰六蹙眉道,“不知道啊,从皇宫回来心情就大好,是不是燕氏父子欺负了公主?”
他这么一说,精神就高度集中了起来。
冯阎睃他一眼,“想的真多。”
鹰六不满道,“怎么就是想得多了?你得防备着这对父子。”
冯阎没有鹰六那么鸡贼,知道赵怀雁不去见燕迟,他就得去见燕迟,好歹燕迟是太子,不能就这么干晾着。
冯阎去面见燕迟。
燕迟手中捏着茶杯,视线望向大门口的方向,明明距离很远,看不到门口的情况,他却好像对门口所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似的,听冯闯委婉地说着请离的话,他勾唇淡淡一笑,轻轻搁了茶杯,慢条斯理地点着桌面,“她这会儿对我有气,不想见我,我能明白,你不用管我了,忙你的去吧,晚上我留在府上用饭,你通知厨房那边准备。”
冯阎一抬眸,“啊?”
燕迟道,“怎么?饭也不给我吃了?”
冯阎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这就下去通知厨房准备。”
燕迟淡嗯了一声。
冯阎下去,通知厨房准备晚上的丰富晚餐。
等从厨房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赵怀雁跟前,说了燕迟晚上要留府用饭一事。
赵怀雁正在吩咐唤雪和蓝舞收拾东西,燕行州和燕迟不让她去前线就算了,她去帮助周小婵,这总行吧?
朱玄光受了重伤,她也着实担心。
虽然这个左相并非挂职的空衔,她也确实在分担着左相该兼担的事情,但燕国还有段东黎这个右相,缺她一个左相,也不会有大的影响。
但朱玄光那里就不同了。
赵怀雁并不是怀疑周小婵的医术,但她觉得,朱玄光受伤到不能使用鬼步,那定然伤的极重。
而齐国,必然有高手。
她得去看看才放心。
其实,她担心朱玄光,燕迟也担心,但燕迟跟她想的不一样,燕迟觉得,战争本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朱玄光既随军出征了,就得有受伤的觉悟,而行军在外,不能把自己保护的万无一失,这是一种无能。
念在朱玄光是头一回出征,燕王室派了军医过去,按照以往,这种情况,是没办法派军医过去的。
而有周小婵和南子衍去照顾解救治疗朱玄光,已经足够,不需要赵怀雁再跑一趟。
燕迟今天来找赵怀雁,一来怕她会生气,二来也是想带她去拜见佛广,然后商量一下去彭济广州的事儿。
冯阎去了赵怀雁的院子,知道赵怀雁在收拾东西,他连忙问,“公主要去哪儿?”
赵怀雁说,“去齐国。”
冯阎一愣,蹙紧眉头,睇一眼鹰六。
鹰六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刚也劝了,公主不听呀。
冯阎道,“燕太子说晚上留在府上用饭。”
赵怀雁道,“那就让他留呗,我晚上不再府上吃了,我收拾好了就走。”
冯阎道,“公主这个时候去齐国,很不妥。”
赵怀雁道,“我乔装。”
冯阎道,“乔装也不妥。”
赵怀雁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不妥,她的身份跟别人都不一样,她是赵国公主,若因此去了齐国,成了齐国人手上的人质,那这场战争,就会变味。
也许胜仗因为就会变成了败仗。
但她委实觉得,这个机会,难能可贵。
身为赵国公主,身为赵国未来的王,她若不经历一场战争,她如何统治好一个国家?
是,她这一去,危险和忧患都很多,可收获也会更多。
赵怀雁语重心肠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们若不放心,都跟着我就是。”
冯阎劝不动,只好又去找燕迟了。
当燕迟知道赵怀雁竟然想偷偷地跑去齐国后,眸目一沉,他瞬间撩袍站起,大袖一甩,往后面赵怀雁的院子去了。
在院门口,与走出来的赵怀雁撞个正着。
燕迟垂眸,左右看了一眼唤雪和蓝舞手上的包袱,又看向赵怀雁,开口问道,“做什么去?”
赵怀雁冲他哼一声,道,“你管我做什么去,我要去办点事。”
她要从身边走开,燕迟当即就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院子。
赵怀雁扯着手臂挣扎,唤雪想上去,没敢,蓝舞也想上去,没敢,鹰六一向看燕迟极不顺眼,虽然上回赵怀雁吐血,鹰六看到燕迟对赵怀雁的心疼,没那么抵制他,但打心眼里,他还是很看不惯燕迟的。
燕迟对赵怀雁亲近,他不爽。
燕迟对赵怀雁凶,他更不爽。
可此刻,看着燕迟紧紧地攥着赵怀雁的手,像个不容反抗的王一般禁锢着赵怀雁,赵怀雁怎么扯都扯不开的样子,他没上前了。
他把目光转到一边,只当看不见。
燕迟人高力大,武功又深不可测,想要制伏赵怀雁,轻而易举。
好不容易将她一拦腰抱进了卧室,按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他冷冷地勾了勾唇,指尖点了点她的脑门,嗤骂道,“不就在皇宫里没帮你说话吗?至于气成这样?心胸这么小,嗯?”
赵怀雁踢他,“你放开我!”
燕迟不放,伸手一挥,帐子无声而落,他往下一压,抱住她,去吻她的唇。
赵怀雁别过脸,不让他吻。
燕迟也不勉强,英俊的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低笑说道,“你想去哪儿?离家出走?幼不幼稚?”
他忽然一抬头,对着她的脸庞惩罚性地轻轻咬了一口。
不疼,可赵怀雁还是大呼出声,“你属狗的呀!”
燕迟轻笑,将她搂到怀里,坐了起来。
赵怀雁不想美他,挣扎地要离开,可她越挣扎,燕迟搂的越紧,最后紧的她有些疼了,不舒服了,仰脸要骂他,结果,这脸一仰,就看到了他此刻漆黑深沉藏了无限渴望与隐忍的眼睛,她一愣。
燕迟低头,难耐地婆娑着她的唇,嗓音黯哑,“雁儿。”
所有的千言万语和情意,全汇聚在这一声雁儿两字上。
他什么都没说,赵怀雁却似乎听懂了他的情义,以及他的克制。
赵怀雁瘪瘪嘴。
燕迟道,“我想带你去见见佛广,然后去一趟彭济广州。”
赵怀雁对于自己此刻臣服他的状态很是不满,但考虑到他的克制,她又按捺住了各种挣扎扭动,没好气地道,“去彭济广州做什么?”
燕迟道,“加固封印。”
赵怀雁微微一怔,睫毛轻眨了一下,她倏地抬起头,下巴呈一个优美的弧线撞在了燕迟的唇上。
燕迟呼吸一紧,唇一抬,含上她的唇,用力地吻着。
冗长的深吻结束,二人都是呼吸急促,彼此脸色都有点红,燕迟是忍的,赵怀雁是羞的,燕迟看着赵怀雁,笑着啄了啄她的额头,说道,“加固封印后,我们从彭济广州出发,去前线。”
赵怀雁眼睛一亮,“真的?”
燕迟道,“嗯。”
赵怀雁道,“你要带我一起去前线?”
燕迟婆娑着她的红唇,笑道,“我不带你,你回头又一个人偷偷溜了,与你让你一个人去,不如我陪你,那样我跟我父皇还有你父皇都会放心。”
赵怀雁嘟嘴道,“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燕迟道,“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一点一丁都不能,所以,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
赵怀雁抿了抿嘴,没应腔了。
燕迟低头,又去吻她唇边的芬芳,浅啄深吻了几口后,他终于不敢再圈着她、抱着她、吻着她了。
燕迟克制地松开,下了床,去桌边倒水喝。
一杯水下肚,气息难灭。
他又喝了一杯。
耳边听着屏风后面大床里女孩下床的婆娑声,他的心里闪过很多念头,都是如何才能尽快把她娶到手的。
等这场战争结束,他一定要去赵国提亲。
所以,这场战争,不能拖了。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着实不能再拖了。
燕迟等赵怀雁下了床后,抬眸扫了她一眼,又快速地转开视线,低咳一声,清了清喉咙说,“我到外面等你。”
赵怀雁知道他在躲避什么,脸红了红,没应声,只在燕迟离开了房屋后她也倒了一杯水喝,压下心里腾起来的莫名渴望后,她也出了门。
出来就看到燕迟负手站一株参天树下,而鹰六抱着臂靠在树干上,二人时不时地会对一下眼神,似乎在聊天。
赵怀雁出来后,唤雪和蓝舞朝她身上看了一眼,见她面颊染红,红唇微微浮肿,她二人捂着嘴吃吃地偷笑,却不敢让赵怀雁看见。
赵怀雁如今功力大增,耳力也特别强,虽然唤雪和蓝舞是在背着她偷偷地笑,可她还是听见了,但她没发怒,也没责备她们,也没生气,她只是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想,我这公主的脸面,要在丫环们面前丢尽了,而这一切,全都是那个背手而站的男人惹的。
赵怀雁很气,可气也没办法,她一被燕迟吻住,她就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上天在给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就会关上另一扇窗。
她在处理感情的事上,大概不太灵光。
赵怀雁认命地步下台阶。
听到脚步声,燕迟收回跟鹰六的对话,侧过身,看了过去。
见赵怀雁出来了,他深邃有力的视线从她脸面上扫过,然后二话不说,提步就往院门外走。
赵怀雁跟上。
鹰六也跟上。
唤雪和蓝舞就不跟上了。
当时从圣雪城离开,青海跟佛广还有燕乐、燕广宁先回,他们四人也先到,到了燕国后,佛广先是面见了燕行州,随后才被安排在佛寺驿馆,佛广需要人伺候,亦不需要人守着,但青海还是本本分分地守在他的门外,等燕迟来。
燕迟在离开皇宫之前去看过燕乐和燕广宁,并向燕乐说了秦双来了燕国一事,言语里并没有隐瞒秦双在燕国做的十恶不赦的事,燕迟让燕乐和燕广宁去看看这位公主,之前不在国内,不看倒没什么,但现在回国了,不去看看终归不好。
燕乐一听就乐呵地站起身。
燕广宁看了燕迟一眼,深知这个腹黑的七哥想做什么,无非是让她们去气气秦双。
燕广宁笑了笑,便带着燕乐去了。
所以,在燕迟带着赵怀雁前往佛广那里的时候,燕广宁和燕乐去了秦使驿馆。
秦祉已经准备离开了,齐闻和诸葛天眼被束缚在燕国皇宫,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将他二人从皇宫里拔出来,有一个骆凉,也差不多可以向齐帝交待了,他已经尽了力,齐帝不会责怨他的。
陈继和陈栎两兄弟已经暴露,他也出了手,那么,他得回去,好好研究接下来的棋该怎么下。
一行三人,广德不与他们随行,就秦祉、秦双和步惊涛。
来的时候是他们三人,回的时候自然还是三人。
他们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差驿馆的人送一封信给燕行州。
秦祉不打算进宫亲自向燕行州辞行,以免横生意外。
信交给驿馆的人,待他转身离开,秦祉就带着秦双,出了驿馆,步惊涛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只等秦祉和秦双上马车,他们就要回国了。
可秦祉刚扶着秦双踏上马架子,人还没有钻进车厢内,燕乐和燕广宁来了。
燕乐很热情,冲上来就没心没肺地说,“哎,秦双,我这才刚回来呢,你就要走?”
秦双的身子横在半空,一只脚已经落在马架子上了,听到了燕乐的话,她又将脚收回来,落于地面,她扭身,看着燕乐,笑道,“我可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燕乐道,“累死了,跑了好远的路,我听说你来了,立马来找你玩,怎么就要走了?”
秦双看了一眼秦祉。
秦祉冲燕乐看了一眼,又冲燕广宁看了一眼,很是客气地说,“两位公主,我们确实得走了,父皇有命,不能违啊。”
燕乐嘟嘴。
燕广宁轻悄地瞥了一眼秦祉,伸手拉了拉燕乐。
燕乐嘟嘟嘴,不甘不愿地往后退开。
燕广宁冲秦祉道,“秦太子不再多留几日吗?我听说秦双公主的手受了伤,已经恢复了吗?”
秦祉双眼微微眯起冷冽的弧度,他本身就长了一双孤星般的锐眼,哪怕是笑着,那眼神都像是冷的。
此刻,他眼中的冷意非常明显,燕广宁如何看不见?
她看见了,却面不改色,分毫不受他冷意的影响,依旧面容含着笑,徐徐说道,“伤若是没养好,再休息几日就是,前段时间我跟九妹出去玩了,没能带秦双好好参观一下燕国皇都,如今我们回来了,定要带秦双好好玩一玩的。”
秦祉冷沉地道,“不用了,秦祉谢过两位公主的好意,但父皇有令,即刻回程。”
燕广宁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她望向秦双,亲切地去拉了一下她的手,要看她的伤。
秦双不给看,这伤于她,是耻辱,是败笔,比之前在燕迟的太子府前被一个文僚打败还要让她没脸。
她听着燕广宁左一句受伤,右一句受伤的,着实恼怒生气,可又不能在此发作。
她脸色很不好看地冲燕广宁道,“广宁公主,下回有空去秦国玩,我带你游遍秦国山水,我确实受了伤,但养好了,你不必担心,就此拜别了。”
她说完这句话,直接一提气,登上了马车。
掀了车帘,就进去了。
西罗也赶紧也跟上。
秦祉冲燕乐和燕广宁拱拱手,示意就此别过的意思。
然后不等她二人阻拦,秦祉也提起真气,一跃而上,钻进了车厢内。
步惊涛当即就扬起了马鞭,将马车赶了出去。
燕乐和燕广宁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燕乐跺脚,“什么嘛,话都没说到就走人,这秦国太子和公主太没修养了。”
燕广宁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朝太子府走了去。
燕乐跟上,说道,“八姐,七哥让我们来做什么呀,代他送行吗?”
燕广宁笑了笑,“大概是吧。”
燕乐冷哼,“他不乐意送行,偏让我们来送。”
燕广宁道,“你刚刚不是挺兴奋的吗?”
燕乐嘟嘴,“我兴奋是因为我以为秦双会陪我玩。”
燕广宁嗤她,“整天就只知道玩!”
燕乐抿抿嘴,看了一眼前进的路线,说道,“要去找七哥吗?”
燕广宁道,“去跟七哥说一声,秦祉跟秦双走了。”
燕乐闷闷不乐,“哦。”
二人带着宫女去了太子府,甘阳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又是倒茶又是备点心,燕广宁让他不要麻烦,说是来找燕迟的,甘阳道,“太子出府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到。”
燕广宁便不多坐,拐道去周府,找周小婵。
可去了周府,知道周小婵前往齐国去医治朱玄光了,她慢慢地转动着眼珠子愣了一下,笑了笑,又去了平府,平玉雅总不会也出去了吧?
平玉雅没出去,所以,燕广宁和燕乐就在平府玩了。
燕迟带赵怀雁去见佛广,商量动身去彭济广州的事儿,佛广说他随时能动身,燕迟想了想,说道,“那我下去安排安排,明日清早,我来接大师。”
佛广说可以,又看了一眼赵怀雁,目露谨慎,他道,“公主就不用去了吧?”
燕迟道,“要去。”
佛广道,“为了保险起见,公主还是不要去的好。”
赵怀雁眯眼,深知佛广在提防什么,她笑道,“大师放心,我去彭济广州不是冲着加固封印去的,而是冲着前线的战争去的,你们加固你们的封印,我不插手,也不参与。”
佛广轻轻地拧了一下眉头。
燕迟扫了他的面容一眼,低声问,“雁儿去不去彭济广州,应该跟我们加固封印没有关系吧?”
佛广盘膝而坐,白袍不杂尘埃,他手握佛珠,沉吟着说,“我不知道,但因公主是刀皇九央的转世,万能石的脱落源于她,魔气的涌现也源于她,她与这件事息息相关,不管有没有影响,避着点总是好的。”
燕迟觉得佛广考虑的对,点点头,抬眸看了一眼赵怀雁。
赵怀雁砸巴着嘴道,“那好吧,我不进彭济广州,我直接去前线。”
燕迟笑道,“谁说不让你进彭济广州了,你别想跑,我还要去那儿找你算帐呢!”
赵怀雁惊疑,“算帐?算什么帐?”
燕迟看着她,但笑不语。
算什么帐?
当然是她刚离开赵国,初入彭济广州,冒失地闯到他面前,把他当成了女子,调戏他的那件事。
别以为那件事就此过去了。
他长这么大,从没人敢把他当女子看过,更别说调戏了!
燕迟骤然冷哼一声,收回视线,与佛广定好了时辰后,他就带着赵怀雁走了,赵怀雁一路上追问他要算什么帐,燕迟都没说,直到回到府上,赵怀雁吃了晚饭,洗罢饭,更换衣服的时候恍然大悟。
她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她曾经眼拙地在彭济广州调戏了堂堂燕国太子!
燕迟说的算帐,不会是这笔吧?
怎么算?
他反调戏过来?
幼不幼稚!
赵怀雁翻了个大白眼,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躺到床上,滚到最里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