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之前来过圣雪城,但那个时候,他只是在去朝圣王国的时候路经此地,出于好奇,就上来看了看,所看也只是茫茫雪域,并没有去过巫族吕氏的栖居地,也没有见到过传说中的灵狐一族。
雪域很大,几乎与天地同圆,巫族吕氏的栖居地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灵狐一族也是,若没有人指引,谁都去不了他们的地盘。
圣雪城到处都是连绵无尽的雪,不管你走一百步还是一千步,所见风景,都一样。
青海带着燕迟、赵怀雁、鹰六和长虹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后,眼前所见还是白茫茫的雪,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雪被暮蔼照着,显得越发的晶莹,黑天、白地,界限非常明显,色彩对比非常强烈,这样强烈的色彩对比,让这一片白雪之地显得越发的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怀雁觉得越走雪越白。
赵怀雁纳闷了,问青海,“快到吕氏居住地了吧?”
青海笑道,“公主怎么知道?”
赵怀雁指指周围的雪,“色泽越来越亮,说明这一片的雪受了圣湖的影响,一直没褪色,我有看过古书,古书上写圣雪城起源于圣湖以及雪城,那个时候还没有如此连绵无尽的雪山,只是后来九帝与九魔分离,各自为敌,造成九帝和九魔全部身死,天地失衡,一时大雪纷飞,下了整整十年,那十年,生灵涂炭,庄稼颗粒无收,死了很多人,后来,大雪停止,大地回归阳光,人间得到解脱,人们也得到解脱,雪被阳光融化,唯独圣湖这一片的不管多少年过去,雪依旧晶莹,古人说这些雪是圣湖的影子,自然影子越强,离主人就越近。”
青海挑眉道,“还有这样的故事?”
赵怀雁道,“有呀。”
燕迟轻轻瞥了赵怀雁一眼,没吱声。
鹰六道,“我觉得古人说的很对,若不是受圣湖的影响,这里的雪不可能终年不化。”
长虹道,“终年不化是因为这里的地势高。”
鹰六睨她,“地势高与雪化不化有什么关系?”
长虹道,“当然有关系。”
鹰六问赵怀雁,“公主说,地势高与雪化不化有没有关系?”
赵怀雁道,“有是有一定关系的,但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圣湖。”
说着,脚步一顿。
她停了,另外几人也跟着停。
燕迟看她,“怎么了?”
赵怀雁道,“好像到了。”
燕迟挑眉,看向青海。
青海诧异地看了赵怀雁一眼,转头对燕迟说,“是到了。”
燕迟微惊。
赵怀雁笑了笑,说,“有圣湖之气。”
几个人一听,都仰了脖子,用力地去闻。
没闻到。
燕迟越发惊奇地看着赵怀雁了。
青海也是。
可惊奇归惊奇,青海还是对燕迟、赵怀雁、鹰六和长虹指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没什么特别的,跟这一片汪洋的雪地一样,也是雪地。
几个人朝那里看了一眼,全都挑眉看向青海。
青海说,“那里就是进入巫族吕氏生活之城的地方。”
燕迟听着,站在那里没动,只道,“有开门的东西?”
青海说,“有。”
燕迟道,“去吧。”
青海嗯了一声,上前。
燕迟不着痕迹地伸手,牵住了赵怀雁的手。
赵怀雁侧头看他。
他却没看她,只是盯着青海,看青海如何开启那道雪山之门的。
青海自己是开不了的,他出来的时候手中有吕氏给的开门钥匙,钥匙不是寻常的钥匙,而是吕婴雪亲自画在他手中的一道符文。
青海把那道符文打在指定的那片雪地上,雪地接收到了信号,轰隆一声,真的像门一样两边打开了。
打开后,那个地方就变成了一道悬崖。
雪山悬崖。
青海指着那道悬崖说,“那就是进巫族吕氏的门。”
赵怀雁挑了挑眉,走过去。
燕迟也跟着过去。
鹰六和长虹也跟上。
几个人到了悬崖边上,探头望了一眼,跟寻常的悬崖不一样,这里没有俯冲而来的料峭寒气,虽是雪山,可周围一派风平雪静,下面也不是深不可见的,而是很浅的一处台阶,有梯子,顺着梯子走下去,在下面又看到一扇门,青海用同样的符文开启那道门后,头顶上的雪门就自动合上了。
那门一合,四周的天蔼就看不见了。
唯一可见的,就是围拢在周围的雪,顺着小门进去,还是雪,一点儿人间的杂色都没有,没有所谓的灯,没有所谓的烛火,更没有所谓的青草或是小路,只是雪而已。
不过,一刚开始是冷的,走着走着就不冷了,有热气缓缓从前方传来。
赵怀雁眼睛一亮。
青海说,“是圣湖之气。”
燕迟道,“雪山圣湖,原来藏在地下。”
青海道,“是呀,不来真不知道。”
燕迟笑道,“这一回算是大开眼界了。”
他侧头看一眼赵怀雁。
赵怀雁一直被他牵着手,二人手牵手走入雪山圣湖,走入雪山巫族吕氏的大本营。
跟人间迥然有异的生活之地,不见炊烟,不见房舍,没有星辰,亦无阳光,到处都是圣洁的,雪白的。
圣湖真的有,而雪城,也真的有。
雪城不大,无人看守。
青海给燕迟、赵怀雁、鹰六和长虹引路的时候,基本没看到巫族吕氏的人。
青海解释说,“都在雪城里面,等待庆祝后日吕婴雪的成神喜事。”
燕迟点点头,表示理解。
吕婴雪是巫族吕氏的开避者,她于巫族吕氏而言,是神一般的存在,更是整个吕氏之人的信仰,亦是他们的指明灯,这些吕氏之人对吕婴雪的敬仰,如同凡人敬仰神明一样。
燕迟刚刚一脚踏地雪城,燕乐和燕广宁看到了他,争相恐后地跑过来,燕乐顽皮,燕广宁沉稳,一个在前面一边蹦跳一边大声呼喊,“七哥”,一个在后面慢慢的走,但不管是调皮地跑着的,还是沉稳地走着的,她二人脸上均挂着极为喜悦的笑。
燕乐冲过来后朝燕迟怀里一扑,抱着他大叫,“啊,七哥,你也来了!”
她兴奋的不得了。
燕迟扶住她,无奈地笑道,“行了,别抱了,多大的人了?”
燕乐不松,头扎进他怀里,笑的好不开心。
燕广宁走过来,手伸过去,像拎小鸡一般地将燕乐用力地拎出来,并斥道,“这么多人在,你注意点形象。”
燕乐嘟嘴,“我见到七哥高兴嘛。”
燕广宁道,“高兴也不能如此失礼。”
燕乐哼一声,“八姐真无趣,难道你见到七哥不开心?”
燕广宁道,“怎么不开心?我当然开心。”
燕乐道,“那不就是了。”
她又嘻嘻一笑,抱住燕迟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她这一路去朝圣王朝,以及在朝圣王朝和返回途中所见所遇之事,赵怀雁不用参与,只站在那里听着她的话语,看着她飞扬眉色以及那语气里的惊叹就知道她有多兴奋了。
赵怀雁轻轻笑了下。
燕乐和燕广宁都只顾着围着燕迟打转了,压根没去看燕迟旁边的人。
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拉着燕迟要走开,燕迟说了一句,“等会儿,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
两个姑娘一愣。
燕迟伸手,将赵怀雁拉过来。
这一拉,燕乐和燕广宁都注意到赵怀雁了。
这一看,两个姑娘纷纷大惊。
燕乐扭头就问,“七哥,她是谁呀!”
这么漂亮,从来没见过呀!
燕广宁也是百般诧异,问燕迟,“七哥,她是?”
燕迟介绍道,“赵国公主赵怀雁,也是未来你们的七嫂。”
前一句赵国公主赵怀雁一出,燕乐尖叫出声,“什么!她就是赵国那个公主?”
燕迟笑着点头。
燕广宁骇然地上下打量着赵怀雁,末了,伸手将燕迟一拉,把他拉到了无人的地方,小声问,“七哥,你要娶赵国公主为妻?”
燕迟道,“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燕广宁道,“你娶了赵国公主,那朝欢姐姐怎么办?”
燕迟一愣,蹙眉看她,“关朝欢什么事?”
燕广宁语噎了半晌,轻声道,“七哥别装傻,你明知道朝欢姐姐这么些年不招驸马是为了谁。”
燕迟道,“广宁,你希望朝欢嫁给七哥?”
燕广宁道,“嗯。”
燕迟道,“可燕国不能与楚国联姻。”
燕广宁一愣,问道,“为何?”
燕迟道,“不为何,总之不能。”
燕迟说完,转身就要走。
燕广宁又拉住他,小声问,“七哥的意思是,你不是不爱朝欢姐姐才不娶她的,只是因为不能娶才不娶,是吗?”
燕迟道,“不,我不娶她,一是不能,二是不爱。”
说完这句话,他抬步就走了。
燕广宁低头跟上。
到了赵怀雁面前,燕迟给她介绍燕乐和燕广宁。
介绍完,赵怀雁跟她们二人笑着打了声招呼,语气温柔,笑容甜美,一下子就让燕乐喜欢上了赵怀雁,缠着她东问西问,东看西看,燕广宁还是比较沉稳的,没表现出热情,也没表现出冷淡,就用着正常的面色和正常的语气来对待赵怀雁。
雪城从外面看不大,进来才知道很大。
后来从吕婴雪的嘴里才知道,这雪城是个无限玄空城,有很多你看不见的空间,而这些空间,唯吕氏之人才能自由切换,旁人皆不能。
因为青海是去接燕迟等人的,故而燕乐和燕广宁就等在了这里。
等阔别已久的兄妹三人亲切完,卓凌出来了,温漩、温流、温注月也来了。
几个人彼此见礼。
见完礼,卓凌领着他们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一进去,看到了床与椅凳。
燕迟挑眉。
赵怀雁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
这个空间的布置,跟人间的卧室差不多了,她问卓凌,“这是吕婴雪专门准备给我们的房间?”
卓凌道,“嗯,这间是我的,所以我能带你们自由出入,等见了吕婴雪,她会给你们开另外的空间。”
赵怀雁道,“真神奇。”
卓凌看着她,道,“累了吧?坐一会儿,我去圣湖弄点水来。”
赵怀雁点头。
燕迟问卓凌,“吕婴雪在哪儿?”
卓凌道,“不在这个空间。”
燕迟道,“什么时候能见着?”
卓凌道,“晚上吃饭的时候。”
燕迟道,“哦。”
他挑了把椅子坐,坐稳后喊鹰六,让他跟卓凌一起去弄水。
鹰六不满,问道,“为何要我去?”
燕迟道,“晚上长虹得守着雁儿,她要是想喝水了,总要有人去弄,你不去探探路线,看看怎么弄水,难道让长虹去?你一个大男人,这事儿可不能推辞给女人。”
鹰六一噎。
长虹默默地转了转眼珠,心想,太子动手了。
燕迟这话说的无懈可击,鹰六为了赵怀雁,还是去了。
等卓凌和鹰六走开,温流、温漩、温注月三人陪着燕迟和赵怀雁说话,他们说的全然是燕乐和燕广宁没听过的,都是跟深海魔气有关的。
温流道,“昨天我爹在这里做客,却忽然拧着眉头说,地海魔气又现身了,虽然还只是短暂的一瞬,却足够引起我们的警醒了。”
温漩道,“是呀,这是魔气苏醒的先兆。”
温注月道,“难道是魔帝梵尤搞的鬼?”
赵怀雁听着这些话语,隐隐地感觉跟自己有关,可又没有相关的事实根据,她只能安静地听着。
燕迟轻轻蹙眉,手指敲击着椅把,不应他三人的这些话,只冲温流问道,“你爹来了吗?”
温流道,“来了。”
燕迟道,“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温流道,“可以。”
燕迟当即就站起身。
温流道,“现在?”
燕迟道,“嗯。”
他来圣雪城的目地,说是庆祝吕婴雪的成神日,其实是因为这一日所有异族类都来了,人比较齐全,人齐全了,解决赵怀雁身上刀皇九央的转世之血自动苏醒的办法就有了很多门路,尤其,他得跟温百华、佛广、吕婴雪、甚至是如今的灵狐族长云飞羽讨论一下关于刀皇九央苏醒与魔帝梵尤现世一事的关联。
原本,他真不想操心这些事。
毕竟,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就单公文和公务他都看不完,还不说战争和侵略了,他是燕国太子,亦是九杼内权阁的最高指挥官,他的事情很多,若非此件事与赵怀雁有关,甚至,与整个天下的存亡有关,他也不会弃手上的事不管,陪赵怀雁来这里。
既来了,就一定得把该要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
如果赵怀雁体内的刀皇神血真的与魔帝梵尤有关,那就不能让赵怀雁体内的神血苏醒。
当初打通她体内禁锢的是他,那么,他也有责任,重新封住那股力量。
燕迟去见温百华,赵怀雁要跟上,燕迟不让她跟。
赵怀雁没勉强。
温流先是去了自己的房间,又不知又何种方法,切到了温百华的房间。
此刻在温百华房间里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人。
那人穿着白色袈裟衣,头顶九颗戒疤,手上缠着佛珠,正坐于温百华面前,与他温和地聊着天,大概察觉到了有人闯入了房间,温百华转头看了过来,那人也转头看了过来。
看到温流,他淡淡笑了笑。
看到燕迟,他眸间底色一闪而逝一抹意外,却还是站起身,冲燕迟淡淡喊了声,“燕太子,好久不见。”
燕迟道,“确实好久没见了,大师近日可还好?”
佛广道,“尚好。”
燕迟笑了笑,冲温百华看去。
温百华坐在那里没动,这是巫族温氏的开辟者,燕迟没见过,头一回见,觉得坐在那里一身与海水同蓝衣衫的男人跟个仙君似的,他走上前,冲温百华道,“燕迟见过百华上君。”
温百华笑道,“我哪里当得上上君,如今当得起这个名号的,属吕婴雪了。”
刚这样说着,空间里传来一道很娇俏的笑声。
随着笑声落,一个穿着雪白长裙的女子陡然出现在室内,女子长发漆黑,眼眸更漆黑,气质灵动,说不出来的绝尘,样貌也是极为出色的,大概因为常年居于雪山原因,也可能谣传吕婴雪是从圣湖诞生的,故而,她的周身萦绕着一股至纯至圣的气息,那气息让她看不去不像巫族,倒像是仙族。
吕婴雪现身后,温百华道,“不忙了?”
吕婴雪走过去,往他旁边椅子一坐。
坐稳,正面刚好对着佛广。
佛广低头把玩着佛珠。
吕婴雪看了他两眼,这才转头看向燕迟。
燕迟站在那里,打量着吕婴雪,没动。
吕婴雪也在打量燕迟,末了,她笑道,“燕太子的丰姿,连我们这些修道之人都比不来。”
温百华笑了一声,没插话。
佛广不紧不慢地来一句,“你不是修道之人,你是修巫之人。”
吕婴雪又看向他,“大师,我是说你呢。”
佛广道,“我也不修道,我修佛。”
吕婴雪噗嗤一笑。
佛广抿紧唇瓣。
吕婴雪又看他两眼,这才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这个大师,远不如燕太子看上去舒服俊郎。”
佛广没理她,闭上眼睛,参悟去了。
吕婴雪看他那模样,又笑了。
吕婴雪冲燕迟问,“这回来我这里,是接大师的?”
燕迟道,“是,不过还有别的事儿。”
吕婴雪问,“什么事儿?”
燕迟看看她,又看看温百华,又看看佛广,挑了一把离佛广最近的椅子坐,坐稳,他才慢慢开口说,“关于深海魔气,刀皇九央转世之人,以及神血复苏和魔帝梵尤苏醒之事。”
他一连说了好几件关键事情,这些关键事情所牵扯无非就是两人,一个是刀皇九央的转世之人,一个是魔帝梵尤,而第一回的深海魔气忽现,温氏之人全部知晓,吕婴雪和佛广并不清楚,因为那魔气太稀薄,又昙花一现,他们的道行再深也没能察觉到,若非温氏居于海中,也无法察觉到,燕迟所说的深海魔气一事,温百华知道,可关于神血复苏与魔帝梵尤的觉醒,这二者之间的牵连,温百华就搞不懂了。
温百华问,“燕太子的意思是,刀皇九央的神血复苏跟魔帝梵尤的苏醒有关系?”
燕迟道,“大概有关。”
温百华正了正脸色,瞥了一边的吕婴雪。
吕婴雪面色微拧,不用燕迟解释太多,她大概就猜到是什么关系了,她说,“莫非刀皇九央的神血复苏会让魔帝梵尤跟着苏醒?”
燕迟沉了沉声音,说,“是,定然有关。”
一直捻着佛珠的佛广道,“魔帝梵尤是刀皇九央封印的,那个时候刀皇九央为什么是封印了梵尤而不是杀死他,我们不可得知,大概是那个时候的刀皇已无力再杀死梵尤,所以倾尽全力封印了他。既是刀皇所封,那想要解开这个封印,也唯有刀皇的转世之血才有可能,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刀皇转世之血苏醒的,也没见彭济广州有什么异动,燕太子为何如此肯定神皇血的苏醒会让魔帝梵尤跟着苏醒?”
燕迟解释了原因。
头一回,他打通了赵怀雁的任督二脉,不久,卓凌和温氏三人便进了皇城,说深海陡现魔气一事儿。
还有上一回,赵怀雁给周小婵治萎影症,不知道赵怀雁是如何办到的,反正那一回,她也动用了神皇血的力量,而随着那力量的复出,魔气必然又现了。
只不过他们当初走的时候,海州那边还没传信。
如今,怕是信函已经到了燕行州的龙案上。
不用太多事实依据,只根据这两点,就能判定神皇血的苏醒必然跟魔帝梵尤的苏醒有关。
温百华、吕婴雪和佛广都不是寻常人。
其实依据他们的修为,只要他们知道魔气要涌现,靠修为去探测,必然能探测到,但若是不知道魔气什么时候出现,他们想探也探不到,毕竟,如今这魔气,微弱的可怜。
燕迟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毕竟,这关系到神皇血的苏醒,亦关系到魔帝梵尤的苏醒。
吕婴雪想了想,说,“不如,试一次?”
温百华问,“怎么试?”
佛广也看向她,目露询问。
燕迟淡淡眯了眯眼,说道,“让赵怀雁动用一次神皇血的力量,试魔气会不会涌现吗?”
吕婴雪道,“嗯,如果神皇血的力量一出,魔气跟着出来,那就证明,神皇血的复苏确实跟魔帝梵尤有关,那就不能让这血脉苏醒,如果无关,那就好说了。”
温百华蹙眉道,“以古书记载,神血不苏醒,刀皇力量无法使出来,赵怀雁是怎么使出来的呢?”
燕迟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来此,弄清这件事的。”
吕婴雪道,“赵怀雁应该知道,你问过她没有?”
燕迟道,“没问。”
吕婴雪道,“你最好问一问,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不会那么容易运用刀皇之力,神血不苏醒,却能用刀皇之力,那必然是因为她得了某种奇遇,或者说,有某种东西能够作为辅力唤醒她体内的神血,她要么就是得到了这样的某件东西,如果真有这件东西,我们又确定了神皇血的苏醒真的能苏醒魔帝梵尤,那就不能让赵怀雁再得到这东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燕迟想到了一个东西,面色微微惊变。
他什么话都没再说,起身走了。
他让吕婴雪送他返回卓凌的房间,吕婴雪给了他一个符,可自由穿行于雪城之中的任何空间。
燕迟回到卓凌的房间,卓凌已经带鹰六打水回来了。
几个人正一边儿喝水一边聊天。
燕迟走到赵怀雁身边,把她拉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