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雁摸了摸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睡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一醒,所有的饿感都来了,她推了推燕迟的手,说道:“好饿。”
燕迟笑道:“知道你会饿,我也饿了,外头早就备好了膳食,就等你醒呢。”
他说着,伸手拨开她脸边的发丝,见她脸颊酡红,唇粉齿白,刚睡醒的样子带着几分娇憨,他就控制不住地又低头,吻了她一下,又伸手掳紧她,轻声说:“都不想起了,难怪那么多的皇上为了红颜而不早朝了。”
赵怀雁瞪他:“你想做昏君,我还不想做妲己呢。”
她扬声喊了唤雪和蓝舞进来。
唤雪和蓝舞进来了,却没敢近到龙床跟前,就在外面远远地站着。
燕迟率先起来,没让唤雪和蓝舞伺候,披了外袍去了温泉池,下温泉池之前,他喊了元兴进去,伺候他洗澡。
等他洗好出来,赵怀雁那边也已经收拾妥当。
昨天的凤冠霞帔已被燕迟连夜收起来,今日赵怀雁穿的是王后仪服,大红色的宫装异常华丽,是燕迟老早让人准备好的,穿在赵怀雁身上,尺寸恰好。
燕迟看她一眼,伸出手。
赵怀雁看着那双宽厚的大掌,把手递了过去。
燕迟握住她的手,并排往外面走去。
唤雪、蓝舞和元兴跟在后面。
曲昭在外面守门。
从昨天晚上燕迟进了这道门后这道门就没再开过了,一直到今天的酉时,燕行州从早上就在等着喝媳妇茶,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一天。
燕乐和燕广宁也一大早收拾的干净整洁,等着拜见皇嫂,结果,这一等也是一天。
幸好,晚上等到了人。
今天晚上的夜膳摆在燕行州的寝宫里,知道燕迟和赵怀雁从帝宫里出来了后,御膳房那边就陆陆续续地将饭菜摆上了桌,等燕迟带着赵怀雁过去后,一切都摆妥当,燕行州、燕乐和燕广宁也在了,就等他们二人。
他二人一进门,燕乐就站了起来,高兴地跑过来,拉住赵怀雁的手臂,眉飞色舞地喊道:“七嫂!”
赵怀雁笑着回了一声:“燕乐。”
这一声燕乐喊完,赵怀雁就松开了燕迟的手。
燕迟略含迁怒地瞪了燕乐一眼。
燕乐嬉嬉直笑,才不管七哥瞪不瞪自己呢,她如今有了七嫂,她可高兴坏了,燕乐屁颠屁颠地牵着赵怀雁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餐桌前。
到了餐桌前,赵怀雁没有立马坐,她看着坐在上首位置的燕行州,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冲他喊了一声:“爹。”
燕行州笑道:“爹等你敬茶呢。”
说的这么直白,让赵怀雁的脸很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
成亲的姑娘,在成亲前都会被有经验的人教导一些房事和去了公婆家该注意的礼仪问题,赵怀雁虽是第一次成亲,可打小读的书多,知道新媳妇要敬茶这事。
而敬茶,是要一大清早来敬的。
现在却是大晚上。
想到昨天晚上燕迟的索求无度还有今天白天他的毫无节制,赵怀雁就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燕迟大概察觉到了她的尴尬和羞涩,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喊人端茶来。
茶端来,燕迟和赵怀雁一同跪下去,向燕行州敬茶。
这杯茶喝完,燕行州的眼睛无端的就红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张与仙如华七八分相似的脸,只觉得毕生遗憾,终于有了圆满,他在内心里低低地说:“如华,你在泉下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燕行州搁下茶杯,对赵怀雁说:“起来吧。”
赵怀雁在燕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旁边燕广宁和燕乐也站了起来,她二人就站在燕迟和赵怀雁的旁边,看到这敬茶的一幕,心里也是喜乐参半。
燕广宁往前走了一半,喊道:“七嫂。”
赵怀雁笑着嗯一声,扭过头来看她。
燕广宁伸手递出一物,并说:“这是广宁送给七嫂的新婚礼物,希望七嫂不要嫌弃。”
赵怀雁往那盒子上看了一眼,盒子很精致,不大,四周有铜锁,紫檀红,盒身布满了龙凤图案,还有牡丹的国色,十分漂亮。
赵怀雁伸手接过来,问道:“里面是什么?”
燕广宁笑道:“一对童子。”
赵怀雁一愣。
燕迟笑着伸手,将那盒子接过来,说道:“八妹有心了,七哥代你七嫂把这个礼物收下了,过不了多久,这对童子会变成活生生的。”
这么明显的暗示,在场的几人,哪个听不懂?
赵怀雁的脸又红了,用手肘支了燕迟一下。
燕迟笑着轻揽住她的腰,虚扶着她说:“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燕乐还没送出礼物,一听燕迟要去吃饭了,她赶紧喊人把礼物拿进来。
是一个很大的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面枕。
燕广宁送的是一对童子,燕乐送的是抱臂长青枕。
赵怀雁笑着接了,她给她们二人也备了礼物,只不过没带在身上,便对燕乐和燕广宁说:“等吃完饭,你们随我回宫,我拿礼物给你们。”
燕乐大呼小叫,高兴地拍掌说:“太好了!我也能收到礼物了!”
燕广宁沉稳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声好。
燕行州见儿子女儿儿媳妇都这么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坐在膳桌上吃饭,嘴角一直扬着笑,都没合拢过。
吃饭的时候,四周的宫女都被摒退了下去。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说的并不是新婚之事,而是战争之事,从卫国跟陈国开战,周国跟韩国开战之后,这一场战争,就没办法再停下来了,虽然因为燕迟的大婚,战争短暂的休和,但不出一个月,双方还要打起来。
现在秦国还没动,但早晚会动起来。
燕国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燕国势必要跟秦国打一仗,因为原冰大陆只需要一个强者,也只需要一个王。
燕行州对燕迟道:“等卫国和陈国再打起来,周国跟韩国再打起来,我燕国就派兵,以最快的速度收了这两国。”
燕迟微微不解,问道:“爹怎么这么急切了?”
燕行州道:“为了不浪费战力,之前因为你跟雁儿没成亲,爹就怕战争会影响到你们的婚事,没对战争的事发表意见,如今,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反正早晚都要一战,与其拖着浪费时间浪费战力,不如早一点结束,让陈卫韩周四国的百姓们少受一点战争的苦。”
燕迟道:“可以,明日早朝与大臣们议这件事。”
燕行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燕迟想到什么,又对赵怀雁说:“明日你与我一起去早朝。”
赵怀雁倏然一怔。
燕乐和燕广宁也抬起了头。
燕行州道:“雁儿是赵国的皇帝,虽嫁到燕国了,但赵帝的身份依然没变,与你一起去上朝,也说得过去。”
赵怀雁道:“虽是这么说,但燕国的大臣们会不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燕迟就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搁在桌子上的手,说道:“不会,他们都知道你是赵国的皇帝,如今嫁与我燕国,与我燕国就是一体的了,赵国的事是我燕国的事,我燕国的事亦是赵国的事,你与我一起听政,只是尽好一国之王的责任。”
赵怀雁抿了抿唇,说:“好吧。”
燕迟笑着松开她的手,让她继续吃饭。
晚膳结束后,离开的时候燕行州对燕迟和赵怀雁说:“等过几天,去一趟楼经阁。”
燕迟大婚,楼姜也是极高兴的,只不过楼姜不愿意呆在宫里头,昨日的喜酒她破格来了,但吃完喜酒就走了。
燕迟一直很敬爱这个外婆,自要带着新婚的妻子上门去看望的,闻言他点头:“嗯,等过两天,我带雁儿去一趟。”
燕行州便什么都没再说,喊荀安来,扶着他去散步了。
燕乐和燕广宁随着赵怀雁一起回了帝宫。
燕迟没有跟她们三人回去,把赵怀雁送到帝寝后,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你先跟八妹和九妹玩一会儿,我去御书房看看折子,若是她二人走了,你不想休息,就过来御书房找我。”
赵怀雁道:“好。”
燕迟松开她,带着元兴、青海等人走了。
燕乐笑着打趣说:“七哥真是不心疼七嫂啊,等我与八姐姐跟七嫂聊完话,都不知道到几点去了,七哥怎么还忍心让你去找他,真是。”
燕广宁道:“就你话多。”
燕乐嘿嘿直笑,拉着赵怀雁的手臂,轻轻地摇啊摇:“七嫂,你说,七哥是不是该打。”
赵怀雁故意装作听不懂燕乐话里话外的意思,笑着说:“等他回来了,你尽管替我打他一顿。”
燕乐噗嗤一笑:“哈哈哈。”
燕广宁抚额微叹,这小捣蛋鬼啊。
几个人边说边笑地进了门。
宫女们立马奉茶的奉茶,端点心的端点心,燃香的燃香,忙忙碌碌一片。
等三个人找好地方坐稳,赵怀雁让曲昭去拿礼物,其实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就是普通平凡的见面礼,当然,在皇家人看来是普通平凡的,但搁在外头,那就是稀世珍宝了。
赵怀雁送给燕乐的是一只幼鹰崽,燕乐爱玩,赵怀雁是知道的,燕乐作为燕国的公主,她不缺金银财宝,亦不缺绫罗绸缎和各种女儿家用的饰品胭脂等,她想要的礼物必然是宫里头没有的,而幼鹰崽十分珍贵,又活泼可爱,赵怀雁就想着燕乐会喜欢,所以带了一对过来。
这一对幼鹰崽是赵怀雁所养的信鹰生的。
赵怀雁还没有给它们取名字,等曲昭把笼子提了出来,燕乐看到了那两只毛色光涌,通体碧黑的鸟时,啊啊两声,冲上去就将那笼子抱全了,她十分兴奋,不停地说:“是送给我的吗?是送给我的吗?”
赵怀雁笑着说:“是送你的。”
燕乐十分高兴,她问:“是什么鸟?”
赵怀雁道:“幼鹰。”
燕乐一愣:“鹰?”
赵怀雁道:“嗯,还没取名字呢,你给取名字吧,以后你就要负责照顾它们,喂养它们长大,往后你就是它们的娘亲了。”
燕乐抱着笼子的手一顿,她虽然喜欢,可是,要她负责养育它们……燕乐转回头,看着笼子里上下栖着的那两只幼崽,虽然还是幼鸟的形态,可它们的眼神里已隐隐地露出了属于鹰的正常隼厉神色。
燕乐有点打退堂鼓,送给她玩可以,但养,她真的怕做不好。
燕乐支支唔唔地说:“七嫂,我……我怕我养不好啊。”
赵怀雁道:“还没养呢,你就怎么知道你养不好?”
燕乐道:“我从来没养过呀!”
赵怀雁道:“九妹妹不用担心,七嫂宫里头的人都有经验的,你哪点儿不会,让她们教你,若不然,七嫂亲自教你也行。”
燕乐立马摇头:“不用七嫂教了,你派两个会养的宫女给我就行了。”
开玩笑,如果真让七嫂负责教她养鹰了,那七哥会剥了她的皮的。
赵怀雁笑道:“也好。”
随即转头,吩咐曲昭,让她挑两个机灵麻利的宫女,放到燕乐的宫里去。
曲昭听了,当下就亲自出去挑宫女了。
燕乐得到了礼物,坐在一边玩赏去了,燕广宁见燕乐的礼物那般稀奇,对自己的礼物也充满了期待,但是,赵怀雁没有给她送一对幼鹰崽,而是送了一整套首饰。
赵怀雁说:“八妹妹性子沉稳,我想了很久,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合适,就选了一套首饰,当然,这不是普通的首饰,是大喜日子戴的,跟七嫂出嫁所配戴的首饰是成双成对打造的,七嫂送这套首饰给你,是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意中人。”
燕广宁一听,饶是她沉稳,也不免微红了面颊,她轻声道:“七嫂别取笑我。”
赵怀雁笑着问:“喜欢吗?”
燕广宁道:“喜欢。”
赵怀雁道:“八妹妹喜欢就好。”
赵怀雁还给周小婵、段琅寰、裴芳乔、韩夕善、韩贝还有韩玉幼等人备了礼物的,现下天黑了,不方便出宫,她就没拿出来。
燕乐和燕广宁都得了礼物,也不敢再继续打扰赵怀雁了。
燕迟临走前说的那一番话是有格外意思的,看似是对着赵怀雁说的,实则还包括燕乐和燕广宁,让她们不要缠着赵怀雁说话聊天,让她早些休息。
燕乐打趣赵怀雁说七哥不心疼她,实则是在打趣,七哥太心疼七嫂了。
燕乐和燕广宁告辞离开后,赵怀雁斜靠在床头,觉得有些疲惫。
唤雪和蓝舞立马伺候她沐浴更衣。
等赵怀雁歇下,唤雪和蓝舞悄然退出来,与曲昭一起,守在门外。
三个姑娘站在门外聊天,还没聊到一盏茶的攻夫,就看到远处的廊庑下走来几个人影,定睛一瞧,竟是燕迟。
她三人赶紧屈膝见礼。
燕迟披着大狐裘的披风,往门内看了一眼,问道:“八妹和九妹还在吗?”
曲昭道:“两位公主刚回。”
燕迟嗯了一声,把狐裘披风脱掉,扔给元兴。
元兴接了,好生拿着,看了曲昭一眼,然后去开门。
门打开,燕迟走了进去,迈开腿前,他问:“雁儿睡下了?”
曲昭道:“睡了。”
燕迟道:“那你们就不必进来了,外殿候着吧,元兴,你进来,伺候朕更衣。”
元兴哦了一声,拿着披风跟进去。
等伺候完燕迟出来,元兴也去了外殿。
这一夜相安无事,燕迟没有再折腾赵怀雁,只是将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甜蜜气息,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早上三更不到,燕迟醒了,赵怀雁还在睡。
燕迟没喊她,让她再睡一会儿,他先起床,喊了元兴进来更衣。
等他收拾好,返回到龙床边上,看到赵怀雁也醒了,他当下两手撑着床铺,俯身去吻她的唇。
赵怀雁还处在迷迷瞪瞪的状态里,被他吻个正着,也没反抗。
等一吻结束,燕迟嗅着她脖颈气息,笑道:“昨晚睡的好吗?”
赵怀雁唔道:“挺好的。”
燕迟笑道:“我也睡的很好,能抱着雁儿睡,觉得睡觉是一件再享受不过的事了,若不是今日要早朝,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赵怀雁一听早朝这两个字,立马推他:“你出去,我也要起了。”
燕迟道:“你起床不用避着我。”
赵怀雁道:“你快点出去。”
燕迟郁闷,伸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还是笑着支起身子,往外走了去,出去后他就喊了唤雪和蓝舞,让她二人进去伺候赵怀雁,等赵怀雁穿戴整齐,洗漱好出来,燕迟看了一眼她的衣着,还是端庄的王后朝服,他微微蹙了蹙眉,说:“让宫里赶制一套简便的上朝朝服吧,这王后服装看上去很笨重。”
赵怀雁道:“是挺重的,尤其是头冠。”
燕迟伸手,要将头冠拿下来。
赵怀雁立马道:“不能拿的。”
燕迟道:“戴着累就不用戴,哪怕没这个头冠,你依然是燕国王后,没人敢不敬你这个王后,我看着也挺累的。”
他说着,把元兴喊到身边,让他去通知尚衣局,加紧给赵怀雁重做一套朝服出来。
元兴嗯了一声,即刻领命去了尚衣局。
今日要早朝,要面对文武百官,赵怀雁最终还是将那个凤冠给戴上了,燕迟虽然极心疼她,怕她被那个凤冠压的脖子疼,但也没办法,他又劝不住她。
帝后一同坐朝,这是史无前例的事儿。
当燕迟牵着赵怀雁的手,一同走入金銮殿,坐在了那宽大又高高在上的帝王宝座上时,底下的群臣俱是目瞪口呆,一刹时,满殿静的呼吸可闻。
还是段东黎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率先叩首:“臣参见皇上,参见王后。”
后面的臣子们也跟着反应过来,一一叩首行礼。
等群臣站直身子,燕迟还没发话,赵怀雁率先说:“诸位大臣若是觉得本宫坐在这里不妥当,那本宫可以先行告退的。”
段东黎道:“王后身为燕国的皇后,又身兼赵国的王,为皇上分忧,分燕国分忧,是我燕国的福气,王后能坐在这里,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会觉得不妥当。”
朱玄光也从列队里站出来,说:“臣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当。”
南子衍也站出来,无比尊敬地表达着与段东黎和朱玄光同样意思的话。
平中丞也毕恭毕敬。
这四个人,一个是燕国右相,一个是新贵代表,一个是国公府手握重兵的世子,一个是老丞相的长子,他们四个人所代表的,就相当于整个朝堂了。
旧臣新贵,文臣武将,全都囊括在内。
他四个人都表了态,大臣们自不会再多说什么。
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皇上娶的王后,跟以往历代的都不同,这个王后,身份太尊贵了,也很特殊,因着这份特殊,与皇上坐朝临政,也显得很顺理成章了。
燕迟很高兴燕国的大臣们这般通透明理,他说:“赵帝虽然嫁给了朕,但依然是赵国的王,因为刚刚新婚,赵国的那边很多事情都是赵国太上皇在分担处理,等新婚过去,赵帝会肩负起赵国王上的责任,但她住在燕国,赵国的折子每日要快马加鞭送过来,实在太麻烦,所以,朕的想法是,迁都,但在迁都前,得先统一了这片大陆,所以,朕打算向卫国和周国用兵了。”
这一席话说的诸位大臣们又是一阵窒静。
段东黎问:“皇上既考虑了要迁都,可想过新的王都定在哪里?”
燕迟道:“彭济广州。”
段东黎默了一默,说道:“彭济广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人才济济不说,还有九国分设的行馆,而且道路通畅,来往九国都很方便,跟九国之间的距离也都不远,这样更方便统御九州。”
燕迟道:“是这样的。”
大臣们左右寻思一番,觉得这个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而且,彭济广州是天下风云大会举办之地,每逢那个时候,各路人才纷纷赶往,可以说,彭济广州真的是一个极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地方,迁都于那里,大臣们都没有异义。
燕迟道:“今日早朝的重点不是讨厌迁都,而是讨论派兵。”
说到要打仗,九杼内权阁的各大将领们纷纷出动了。
朱玄光说:“臣愿意领兵,前往周国。”
曾衍道:“臣也愿意领兵,前往周国。”
贺侦道:“臣也愿意领兵,前往周国。”
为什么都去周国,而不去卫国?
因为对战卫国的是陈国,而陈国那里有纪莫归、平书政以及南丘寒,纪莫归出自于九杼内权阁,南丘寒是追随燕行州身边的人,做战经验丰富不说,武力也十分超群,有这一群人助陈攻卫,卫国早晚会沦陷。
若秦国不遗余力地增兵,那燕国就会攻打秦国,灭他后方。
所以,没有人担心陈国那边,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要集中精力,攻打周国。
而对抗周国的是韩国,与韩国接邻的是赵国。
赵怀雁道:“不必劳烦燕国的众将领们,攻打周国这件事,交给赵国就好了,赵国与韩毗邻,出兵比燕国快,虽然赵国的士兵不及燕国的强悍,但拿下周国,亦不在话下。”
在这之前,赵国从不对外发动战争,不说战争了,就是城门,都极少向外开放。
赵国的人,除了商人,基本无人去别国谋生。
而赵国的商人,走了一圈后,依然会回到本土,为本土谋福利。
可以说,如今赵国的实力,具体到哪个水平了,连燕迟都不大清楚,这一回,赵怀雁要让赵国出兵,燕迟没反对,他只是有点担心,他侧头问赵怀雁:“战争一旦打响,赵国就会陷入战乱中,我怕赵国的百姓们会受到伤害。”
赵怀雁道:“赵国虽然参与了战争,但战场不在赵国境内,国民们不会受到伤害的。”
燕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是这样说没错,但我怕秦国会出兵扰赵国后方。”
赵怀雁道:“那就得靠你了。”
燕迟道:“好吧,我是舍不得你的国民受一点儿伤害的。”
因为太爱赵怀雁,所以爱乌及屋地也不愿意她的国民们受一点儿伤害,伤在她的国民们身上,亦伤在赵怀雁身上。
而伤在了赵怀雁身上,就等于伤在了燕迟身上。
燕迟道:“朕同意王后的提议,既然战争无可避免,那我燕国也不再闲着,在赵国出兵的时候,我燕国配合赵国,拦截秦国增源的援军,朱玄光、曾衍、贺侦听令!”
燕迟下达了一系列对抗秦国援兵的命令。
朱玄光领命。
曾衍领命。
贺侦领命。
早朝结束后,三大将领各自下去,整束军队了。
赵怀雁跟燕迟共用一个御书房,御书房里面多摆了一张龙案,赵怀雁此刻正在召见陆尧和西门狂刀,她对陆尧说:“你们即日就回国,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回去后带信给我父皇,就说赵国可以发兵助韩国,拿下周国了。”
陆尧没有参与今日燕国的早朝,他不知道早朝上的动向,就问:“打算全力出兵了?”
赵怀雁道:“嗯。”
陆尧侧身,往左手边的那张龙案看了一眼。
燕迟正坐在那里,低着头,忙碌地处理着奏章,因为昨日沉溺女色,造成一天没有出来处理国事,虽然晚上他到书房里加了会班,但于事无补,因为昨天他虽然坐在了书房里面,也拿了折子看,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呆了很久,一本折子都没有处理完,他实在无奈,就又回去了。
今天,龙案上的折子堆了老高,还分了好几摞,大概得忙一天。
燕迟无暇分神,专注地处理着折子。
陆尧往燕迟的脸上看了一眼后又赶紧收回,他对赵怀雁说:“既然皇上做好了打算,那臣现在就出发,往回赶。”
赵怀雁道:“路上小心。”
陆尧道:“皇上放心。”
赵怀雁又看向西门狂刀,对他说:“注意安全。”
西门狂刀嗯了一声,也斜到燕迟那边看了一眼,问道:“要向燕帝说一声吗?”
赵怀雁道:“不用了,他在忙。”
西门狂刀便不再吭声,跟着陆尧一起,向她辞别,然后带着相关人马,走了。
赵怀雁没有折子看,在陆尧和西门狂刀离开后,她起身,走到燕迟的龙案前,伸手轻敲了一下他面前的桌面,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燕迟抬起头来。
元兴眼眸一转,极有眼色地离开了。
御书房里只有燕迟和赵怀雁二人,燕迟丢开手中的狼毫,笑着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抱着她,他从侧面去吻她的脸。
赵怀雁躲了一下,说道:“不用我帮忙的话,我先出去了。”
燕迟道:“陪我一会儿。”
赵怀雁瞥了一眼桌上的折子,说道:“你还有好多奏折要看,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看看周小婵,顺便去看看韩贝和韩玉幼,我都带了礼物的,把礼物拿给她们。”
燕迟抱着她不丢,修长指腹固定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半晌后,他抱起她,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再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赵怀雁眼眸飞魅,眸中细细地淌着晶碎的流光,勾魂摄魄,脸颊更是染上了桃粉色的诱人光泽,薄唇饱满红艳,整个人被燕迟抱着,柔软的没办法站立。
燕迟笑着与她在龙榻里坐了一会儿,这才低声问她:“还好吗?”
赵怀雁气道:“我再也不要与你共用一个御书房了,明日我要换地方。”
燕迟笑道:“这才刚成亲两天呢,你就要与我分御书房用,是在向别人说我与你吵架了吗?还是在向别人表达,我冷落了你?”
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朝御书房外面走:“我是不可能让你跟我分御书房用的,你要是觉得我冷落了你,那……我们现在就回寝宫……”
刚刚在休息室里,燕迟就只与赵怀雁有了一次,他实在没满足,虽然也很尽兴,可只有一次,他觉得太少。
赵怀雁抓紧燕迟的龙袍,面色微变,说道:“不许在白天。”
燕迟低笑:“那晚上?”
赵怀雁很是羞涩地点了下头。
燕迟停下脚步,慢慢地放她落地,见她站稳了,这才浅浅地笑一声,说道:“那你去宫外玩玩吧,早点回来,我们早点吃晚饭。”
赵怀雁怒瞪他一眼,提了裙袍就走了出去。
她出去后,元兴也不敢看她,埋着头,又走了进去。
曲昭看了赵怀雁一眼,见她面色潮红,眼中荡漾着秋水一般的情色,她讶了讶,随即似有所悟,脸跟着红了,她低咳一声,问道:“皇上,要回宫吗?”
赵怀雁想了想,说道:“先回去换套衣服。”
曲昭哦了一声,随她一起回到帝宫。
唤雪和蓝舞负责给赵怀雁换衣服,脱掉那套笨重端庄的皇后朝服后,赵怀雁换了一套玫红色的宫装,这套宫装没有皇后朝服那么笨重,穿上极为舒服。
换好衣服,赵怀雁让曲昭带上礼物,然后去了太医院。
赵怀雁如今是燕国的王后了,她想见周小婵,差个人去喊来就行了,可她年纪尚小,本性里也不喜被拘束,燕迟也没拘束她,她想出宫就出宫,她想把人喊进宫就把人喊进宫,完全随她自由。
赵怀雁来到太医院,把太医院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都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跪地行礼。
赵怀雁道:“起来吧,本宫只是来看看小婵,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众官员们一致点头,起身各自忙各自的了。
周小婵看着赵怀雁,说道:“你下回可别来了,你现在的身份走哪儿都能吓倒一大片人。”
赵怀雁笑问:“吓到你了没有?”
周小婵笑道:“没有啊,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的。”
语气里,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赵怀雁笑着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头,在她佯装生气前,让曲昭拿了一套书出来。
周小婵看着那一套书。
赵怀雁道:“这是我师父送我的,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你知道,我师父是虚灵空,她是天生残疾,为了治好她的天生残疾,她一生都致力于医毒的研究,这些书全是医毒方面的知识,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就没怎么看,现在送给你了,希望对你的医术有所帮助。”
周小婵立马爱若珍宝地接过来,抱在怀中,兴奋地道:“是虚灵空大师写的医书?”
赵怀雁道:“是呀。”
周小婵道:“那我一定会认真看完的。”
赵怀雁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周小婵道:“我今天还要忙,晚上你去我家,我请你吃饭。”
赵怀雁想到刚从御书房出来,燕迟所说的话,笑了笑,说:“好啊,正好我一会儿要出宫,去看韩贝跟韩玉幼,等从她们那里出来,大概得太阳落山了,那时候你回府了吧?”
周小婵道:“回了。”
赵怀雁道:“那我们说定了,晚上在你家吃饭。”
周小婵嗯了一声,赵怀雁起身,走了。
赵怀雁去看韩贝和韩玉幼,两个公主,一个在右相府,一个在南国公府,这会儿段东黎应该已经回了府,赵怀雁就先去右相府。
右相府的管家看到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跪地行礼。
赵怀雁道:“我来看看玉幼公主。”
管家道:“公主正与相爷在暖阁里,今日相爷上朝前,公主有些不舒服,这会儿太医正在给她诊脉。”
赵怀雁一听说韩玉幼不舒服,立马道:“带路。”
管家哎了一声,领着赵怀雁去到暖阁,进门前,还是通报了一声,段东黎一愣,正在给韩玉幼号脉的太医也一愣。
段东黎对躺在床上的韩玉幼说:“你先躺着,我去迎迎王后。”
韩玉幼也要起来,被段东黎轻声呵斥地又躺了下去。
段东黎出去,迎接赵怀雁。
御医也跟着出去迎接赵怀雁。
赵怀雁看着他们,问道:“玉幼呢?”
段东黎道:“在床上躺着。”
赵怀雁奔至屋内,问道:“她不舒服吗?受了风寒?”
段东黎摇头:“不是。”
御医道:“正在号脉,据脉象观察,玉幼公主似乎是有喜了。”
段东黎猛然一怔。
赵怀雁急急往内室去的步子也一顿,她脸上的担忧还没有散下去,就立马被一抹狂喜取带,她问御医:“真的吗?”
段东黎也豁的一下子抓住了御医的肩膀,激动地问:“玉幼有喜了?”
御医道:“我再把一遍,应该没错。”
段东黎便松开她的手,让她赶紧再去给韩玉幼叫一次脉,等这次脉诊完毕,御医笑着说:“确实是有喜了。”她对着段东黎道:“恭喜右相。”又对着床上的韩玉幼说:“恭喜公主。”
段东黎高兴的不能自已,他抓住韩玉幼的手,小声说:“玉幼,你有喜了。”
韩玉幼听见了,小脸上的神情难以描述。
她伸出手,隔着被子摸了摸肚子,神色里难掩紧张:“我……我怀孕了?”
赵怀雁坐过来,看着她说:“御医说你有喜了,你就是怀上了呢,真是太高兴了。”
赵怀雁也看向韩玉幼的肚子,觉得好不可思议。
这里,如今有一个生命了。
赵怀雁冲段东黎说:“恭喜右相。”
段东黎笑着回:“多谢王后。”又问,“王后来相府,是来看玉幼的吗?”
赵怀雁道:“是呀,没想到碰上这么大的一桩喜事。”
段东黎脸上的笑容灿烂之极,他握着韩玉幼的手,温声温语地与她说着话,化解她的紧张,等她神色舒缓下来,段东黎道:“让御医开些保胎安胎的药,你好生休息。”
韩玉幼嗯了一声,羞涩而腼腆,但眼神望向段东黎,充满了未知的情义。
段东黎也看着她,彼此二人眼中都没外人了。
赵怀雁看着他俩这个样子,只好起身走了,走之前,还是把带来的礼物留了下来,让管家交给韩玉幼。
她去南国公府,看韩贝,送了礼物给韩贝,这才去周府。
晚上在周府用饭,为了不让燕迟担忧,赵怀雁让人送了信进宫给燕迟,燕迟知道赵怀雁晚上不回来吃饭后,就在御书房里多留了一会儿,直到赵怀雁从周府回来,回了帝宫,燕迟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帝宫。
回去后,在寝宫里没有看到赵怀雁,找了一圈,才是温泉池里找到她。
唤雪和蓝舞在旁边伺候。
燕迟来了后,挥手让唤雪和蓝舞退下了。
赵怀雁在想着心事,因为想的太专注,连两个宫女什么时候退下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燕迟是何时来的,又是何时脱了衣服下了温泉池的,直到男人气息强烈地逼近,她才猛地一回神,扭头,就对上燕迟略含担忧的眸子,他问:“怎么了?喊你半天都没应。”
赵怀雁看着他,伸手将他一抱,有点闷闷不乐地说:“我什么时候怀孕啊。”
燕迟被她这句话说的整个人都惊悚了,他推开她,盯着她,神色复杂地说:“你想……”
他忽然又一笑,大笑,倏地抱起她,朝龙床那边走:“雁儿想生孩子了,那为夫得多努力努力,日夜耕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