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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八章 出国为究强国路(三)

苍穹下的征途 老何百年 8184 2024-04-14 04:17

  战争胜利后的法国是什么样子?

  给何璋玲的映像是:孤儿遍地,废墟丛生,经济凋敝,以及为庆祝胜利而狂欢的人群。

  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在北部战争区域,何璋玲都驻足过一些日子。

  汹汹而来的德国汉斯们,用炮火推平了法国的城市,村庄,甚至教堂。

  整整几百万青壮因战争而亡,间接死亡的人说不可计数。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孩童无助的眼神,那些欲求不满的年轻妇女,以及在废墟中清理残局的老少病残,于来法国的两个月后,重返巴黎。

  就是巴黎,遗留下来的战争创伤历历在目。一处被炮弹炸出的坑洞上,何璋玲用手比划着,娘的,这得有多大口径的火炮啊。

  就他看到的,于此相同大小的坑洞至少有四五十个,龚雪琴摇摇头说了一句:德国人真狠!旁边的卡特一如既往地绑着个脸,丝丁娜一本正经地在一旁站立。

  在巴黎和会旧址,凡尔赛宫。何璋玲站在德国代表曾经站立过的位置,对后面的几位年轻人道:

  如果换成你们站在这里,而里面的英法美意日等国,以胜利者的姿态却在里面商量着如何瓜分你家财产,并且让你欠了一屁股债,你们会如何?

  回去后,写一片两千字以上的观后感?

  龚雪琴却把何璋玲拉到一边,有些担心地道:“是不是对他们太严厉了,你看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特别是我哥,…………”。

  没等龚雪琴把话说完,何璋玲就:“切”的一声打断了龚雪琴的话,有些恼怒地道:

  “严厉个屁,自去年,克伦斯从中国把他们带到美国以来,你看看他们的的肚皮,都圆了好几圈,从明天开始,都给我出去找活干,不把那身肥膘给减掉,他们一辈子就废了。”

  龚雪琴回望那抓耳挠腮的几位,龚昌荣,龚诗宪,龚诗园,何选太,何璋波,王适从,蒋荣善,八人是在克伦斯受了何璋玲的嘱托,于去年1919年秋,从中国带来的。

  克伦斯不负期望地在带回去一些枪支弹药,却带回这八个人,还有何选君,丫头老爹龚厚昭写来的两封信,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们在家里都好,吃嘛嘛香。只是你在外面发达了,送几个后辈出洋见见世面,这不过分吧!

  以至于他们在美国的那段日子真是惬意舒适。后来跟随何璋玲龚雪琴几人从美国到澳大利亚,前往英国,再到如今的法国,差不多快两年了。

  想到此,龚雪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回到巴黎东郊的残破庄园,他们才知道好日子到头了,十余名卡特从德军精锐部队优中选优出来的退役士兵,面无表情地围住八人。

  在惨叫哀嚎声中,何璋玲龚雪琴偷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丈量这段时间来自己长高没有了。

  1921年的柏林,压抑而沉闷。从火车站出来,向西南方向,沿库达姆大街一路行缓缓步行。两旁的建筑让龚雪琴惊呼,德国人把香榭丽舍大道给搬到柏林了。

  卡特不苟言笑的万年脸上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两旁的路人行人,都好奇地打量这位一惊一乍地小姑娘。

  何璋玲赶忙向路边挪动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口中直言:我不认识你。

  丝丁娜揉揉飘落的发丝,不想打搅这对活宝冤家,这些词语还是跟老公克伦斯学的,她示意卡特的几位手下远远跟着就好,她则和卡特亦步亦趋地在那两个,正追闹的小老板身后。

  返照香榭丽舍大道而修建得到库达姆大街,一直从市中心区域延伸到西南郊外,在接近郊区的一天巷口,折而向东,穿过行人寥寥的路巷,何璋玲终于到达在柏林的定居点:与库达姆大街同向的康德大街。

  街上来来往往地人群中,时不时出现一些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面孔。

  何璋玲一行在里珍湖最近的一家小酒店安定下来后。放了那些德裔美国人两个月带薪长假后,两个小家伙拉着丝丁娜就出去玩了

  相隔不远的湖泊,公园,还有教堂,何璋玲龚雪琴两人像松了缰绳的野马,四处晃悠。

  最后实在是无趣,便坐了一条小船,泛舟湖上,唱起了那首记忆中的歌曲:

  哈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啊哈,里珍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丝丁娜听着有趣,也随着哼唱起来…

  远处隐隐听见歌声的一些华人,都抬起头开瞩目倾听,久违的乡音,字正腔圆的北京官话,使得身在国外的他们难得地放下手中的事情,休闲会儿。

  就连有些懂得音乐的老外也停下了匆匆而行的脚步。

  暂时放下所有心思,流连山水间的三人在德国境内辗转往返,于1922年3月,回到康德大街。

  卡特他们回来了,只不过心情有些低落。晚上在餐桌上才知道,他们的亲人战友,有的阵亡,有的失踪,更多的是伤残。

  何璋玲没有顺什么安慰之类的话,拍拍卡特的肩膀,就上楼睡觉了。

  又一次泛舟湖上的三人,没有了当初的闲情逸致。德国经济,在凡尔赛合约签订之后就不太乐观,货币贬值一月一个样。

  在柏林500马克能买一个鸡蛋,到慕尼黑时2800马克买个鸡蛋,可到了汉堡,一万马克不一定能买到一个鸡蛋了,一年多的时间,通货膨胀得如此厉害,天灾呼,人祸呼?

  三人没有去划桨,任由小船随波逐流。丝丁娜见两个小家伙脸色郑重,便找了点话题,在脑海里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克伦斯要来柏林了,道班集团于去年成立德国分公司,他要来这里迎接移民美国的那些工程师和技术工人。”

  果然,小家伙的注意力成功北转移,几人开始讨论起从德国引进技术人才的那些事情,不知不觉已到傍晚,在丝丁娜的提议下,三人下船,从那条石子路走向暂住地。

  行至小路转弯处,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几位黄种人,何璋玲在十米开外就注意到,右侧的那位身穿咖啡色西服男子,和记忆中那位无私的伟人很想,他示意龚雪琴也看看,一起生活近二十年的两人,一个眼神就知道何璋玲的一些简单意思。

  龚雪琴顺着何璋玲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顿时张的老大。丝丁娜对两人的动作很是奇怪,可又不好意思问明,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前。

  当两群人擦肩而过时,双方礼貌地大了招呼,同是天涯沦落人,出国在外能碰见同是炎黄子孙的彼此,誰能说这不是缘分。几句简单的介绍,问候以及相互握手后,便背道而行。

  打招呼归打招呼,用的都是化名,毕竟现在彼此都不熟悉,誰知道誰是誰的敌人呢。彼此刚要拉开距离,这时,从对方左侧边缘跑出来一位十八九岁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对着何璋玲龚雪琴喊道:

  “小何小龚,你们不是去慕名黑游学了吗?什么时候回柏林的?”

  众人都停下了刚迈开的脚步,眼睛齐齐望向这边。何璋玲仔细看了看,这才拍着后脑勺叫道:

  “我靠,眼睛哥,还没有毕业呐”。

  青年姓严名靖,字佑庭,浙江奉化人。与何璋玲首次接触是在一年多前,那次两人在小船上学着船夫模样,唱着那首记忆中的渡情。

  严靖当时正在备考,也许是忧虑过度,对着何璋玲就是一顿娘希匹,哪知何璋玲跟那位田雄介学过一段时间的奉化土语,于是双方你来我往地骂开了。

  后来几次三番碰见彼此时,还像模像样地哥啊,弟啊打招呼,问声吃了没。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莫逆之交不敢说,平日吵个嘴说些体己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见那小子又在挖苦自己,严靖只是笑笑,今天可不是和他拌嘴的时候,便叉开话题道:

  “真不知道你今天返回柏林,我是随朋友来迎接从法国转道柏林的朋友,改天再和你聊”。

  说完,刚要转身,忽听从后面传来一句极具感染力的磁性声音:

  佑庭贤弟,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小兄弟,身处异国他乡,遇见袍泽怎么也得吃顿便饭不是”。

  严靖回过头,正是那位从法国转道而来的先生。他有些难为情地摸着后脑勺,回转身盯着何璋玲。

  何璋玲正愁找不到机会与那位接触呢,见严靖望着自己,一改面对严靖时嘻哈表情,侧转身,对着那位先生庄重地行李,言道:

  “恭敬不如从命”。……

  之后的几个月,何璋玲都没有出去,一直在柏林附近晃悠,有时和严靖一帮留学德国的中国高材生聊聊天,扯扯淡。

  有时也会接受那位周先生的邀请,参加他们的聚会,在连续十余次与会期间不发表看法后,周先生也知道,他们的一些观点,这位小家伙是不太认同的。

  之后的一些聚会,周先生就没有邀请何璋玲了,只是在私下与小家伙就中国问题进行探讨,这个时候的何璋玲,就暴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见识与视野。

  在一次彻夜长谈后,周先生才知道,何璋玲从三四岁就单人双骑,重走当年太平军旧路,才十四岁的年纪,全世界溜达都快六七年了,这人生经历让周先生都啧啧称奇。

  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中国的问题复杂而简单,外国的经验只能借鉴,却不能全搬照抄。

  日久见人心,而路途的远近却能知道马匹的良莠。1922年12月底,周先生要离开德国,前往法国,代理主持国民党驻欧洲支部的工作,临行前希望与何璋玲见个面。

  周先生想在走之前,与其做一次深谈。只是去投送帖子的人回报说何璋玲已经前往慕尼黑,归期无从得知。周先生只好哀叹一声,坐上了去往法国巴黎的火车。

  何璋玲此刻却没有在慕尼黑,12月底,他们一行人从柏林出发,向东行至华沙,转而向南,直到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

  继而转向西北,到了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修整几日后,经维也纳,布拉格于1923年9月1日回到柏林。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实地看看,从书本上看到的,终究是那么肤浅的东西。

  何璋玲可不是去旅游,他是寻找矿藏的,至于为何?卡特与丝丁娜不清楚,他们或许知道一点,小老板这是为以后坐着某种准备。

  可不管他们心里面想什么,回到柏林后,从随身的背包内拿出一个黑色的记事本,上面记录着一路上,由大气层内矿物探测仪发现并定位的一些主要矿藏数据。

  他再次仔细观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本子放置于特制的箱子内。完事之后啪啪箱子,喃喃自语道: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在柏林这几天,他和龚雪琴记录着欧洲一行的所见所闻,从历史地理,经济,交通,军事,文人以及政治体制等方面进行初步了解,为那部系列丛书坐着铺垫。

  在欧洲的这几年,他认识到了热情,奔放,喜欢享乐的西班牙人,他们性格上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乐观向上,热情大方。

  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显得呆板而沉重。待人接物严肃拘谨,但态度诚恳坦率的德国汉斯。

  浪漫而又懂得享受生活的法国人,以及保守冷漠高傲的英国绅士。

  散漫,热情,好客,时间观念极不正常的意大利人。各有各的特点,性格,骄傲。

  走下楼梯,正看见那8个抓耳挠腮写着作业的二货们,身体素质因被特训过的原因而显得结实有精气神。

  可在文化课上的表现,让何璋玲龚雪琴两人实在是不敢恭维,跟随何璋玲满世界跑了几年,见识和心胸没得说,就是对学习提不起半点兴趣。

  何璋玲摇摇头,不想管了,论年纪,也就大个十余岁,论辈分,这不能比的,有爷爷,叔叔,小舅,大舅子,能怎么办。

  1923年10月1日,何璋玲龚雪琴两人,留下那8个不思进取的长辈,带着卡特,丝丁娜在伦敦上船,横渡大西洋,赶在圣诞之前,到了纽约。

  前来迎接的依旧只有克伦斯一人一车,在到了菲斯布克庄园后。何璋玲龚雪琴就与克伦斯玩起了躲猫猫,克伦斯也知道,这是小老板留个他与丝丁娜两人的二人世界,新婚不久就弄的人家两地分居,再见面是能不尴尬。

  所以何璋玲龚雪琴一到庄园就失踪了。

  在那个秘密的房间,两人正笑呵呵地检查着道班集团的账目。没有什么耐心翻阅几十万字的报表,直接看最后的现金存留。

  册子上的白纸黑字,让何璋玲欣慰地笑了,现金存留约9亿,还有价值两三亿的债券和股票。

  第三天,神清气爽地克伦斯在宽大而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向何璋玲龚雪琴两人做了汇报,之后,就集团发展遇到的一些问题,彼此交换意见。

  何璋玲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倒是给克伦斯添加了不少担子。

  第一:召集海运,船舶,机械,运输港口建设及设备的一些专家,工程师,对集装箱以及与之相关联的一切,进行研究,探索,论证。

  第二:新建道班通讯,主要是长短距离通讯用的无线电发报机,以及广播设备及其收音机。

  第三:新建道班娱乐。以电影音乐及其相关联的设备为发展方向,目标是好莱坞之王。

  第四:新建道班矿业,将对拉美,澳洲地区进行投资。第

  五:增加道班海运的规模,起码五倍。

  克伦斯又从何璋玲手机接过文件袋,无奈地对着两人道:

  “真是老板歪歪嘴,手下跑断腿”。

  何璋玲抽动嘴角,这话不能接。克伦斯见老板没吭声,耸耸肩,两手一摊转身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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