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秋樱之往事,隋安性命偿
楚将军府
「你为何替隋安侯求情?他本已定了死罪!」楚鸿显然对皇帝的旨意不满,听说是水颖峥从中求情后,更是怒火中烧!
手中香茶热气袅袅,水颖峥抚开两叶泡开的茶芽子,「祖父叫我来为的就是这般小事?」他轻巧一笑,「祖父大可放心,朝上的事儿,孙婿拿的可是十成准,隋安侯一条老命,不会再威胁到将军府。」
「你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楚鸿烁目紧盯着他,大有问不出究竟不得罢休的意思。
水颖峥挑眉,「祖父伴君数十年,竟连圣上的心意都看不透?」
楚鸿目光微闪,「你什么意思?」
「霁宣侯军功卓越,圣上重用多年,而后猜忌忌惮,以将军府相牵制,扼制其坐大;之后霁宣侯气候凋零,圣上又以隋安侯牵制将军府……如今隋安侯一倒,若咱们将军府的人顺势而为,将底下人封官入仕遍布朝廷,你猜圣上会作何想?」
楚鸿哪儿能不懂,隋安侯一倒,朝中局势自然大变,风全往将军府吹了来,不教人生疑都难,再说隋安侯倒台一事确与他们将军府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此时太得意了!
「你想消除圣上的疑心,可此举未免太过小气,无甚效用。」只怕圣上还会怀疑将军府别有用心。
「孙婿明白,」水颖峥道:「是以我不过从旁劝了两句,真正为隋安侯求情的,是其底下的门生,和管着编撰书库的老臣,而负责押送隋安侯发配的领头人,圣上亲下旨意安排,并非我将军府和他隋安侯干系之人。」
「如此最好,你做事倒是周全。」
楚鸿心中疑虑渐消,想着将军府现下的猛烈势头,权力在握,水颖峥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他越瞧水颖峥越是满意,这般能耐的孙婿,举世都是难找的。
水颖峥躬身做礼,「祖父言重了,孙婿过几日尚有外差,需打点一番,这便退下了。」
楚鸿挥手,「忙去吧。」
没过几日,水颖峥便裹了皮裘领了人办差去了,却说这差事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不过就是年关了,视察视察商贸来往,走走过场而已。他毛遂自荐做这丁点大的小事,实则别有所图,借个壳子行事罢了。
而他行的,他知道,将会是这些年来最为畅快之事。
再过段日子便是新年,正经商人在外奔波良久,都盼着销了货品快些家去。
时日一久,大上朝境内越往北走人烟越少,押送隋安侯一族的府差满是沧桑,疲惫且暴躁,想着不能同家人一起过年,对隋安侯更是怨从心来,疏忽懈怠如对蝼蚁。
从伙计手里接过装好的干粮,店家恭敬的送到府差手中,侧目看了眼被押在囚车的人,「各位大人,我们这地儿有贼人出没,盗财物杀人命,手段十分毒辣,这将入年了越发猖狂,地方官只善保命,各位大人可否救我们一救?」
府差蹙眉,「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你们先请州府做主,待我们回转再助你们一臂之力。」
店家拱手,「谢过大人!」
入夜,寻了客栈,犯人们被丢尽四面漏风的马厩,府差轮守,饮罢热酒,不过子时便昏昏欲睡。
人家户灯火尽熄,未久,忽有震响,一群贼寇踏马穿巷,喊打喊杀,四散开去好不嚣张。
客栈老板向有经验,早备了厚财,以换性命无虞,府差天职所在,自然是看不过眼,提刀相对厮杀起来。
些许眼尖的贼人很快发现了隋安侯等人的存在,手起刀落,数十条人命便没了,囚犯里有些个负伤的奄奄一息,怕也撑不过去。
冷血烈性如隋安侯自不会坐以待毙,将跟前的人当了掩护挡了刀子,以得喘息保命之机。
「侯爷救我!」贼寇刀下,隋安侯夫人凄声喊着,「救孩子啊!」
隋安侯置若罔闻,趁贼寇屠杀酣畅之际,踉跄逃出了客栈,逆着火光照亮的地方而行,躲进了暗巷。
「侯爷这是往哪儿去,这巷子出去可是宰杀犬狗的黑坊,血腥得很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阴邪魅惑如地狱阴官,隋安侯猛地停了下来,他瞳孔涨着,似难以置信。他转身看去,一人逆光而立,墨发招展尽显张狂,一袭裘袍曳地,衬着微弱的光亮,帽沿上的狐狸毛丝丝可见。
「水颖峥?!」隋安侯神情一凝,须臾恍然,「你得逞了!」
水颖峥捋发轻声一笑,「侯爷好身子,那般折腾竟也未伤着元气,逃起命来竟还这般生猛。」
狱吏的折磨,府差的苛待,换旁人该是早没了生气儿。
「你处心积虑,今日我定躲不过去,」隋安侯直起腰板,「但我死也要死个明白,我与你到底有什么恩怨?樱儿,樱儿又是何人?」
不提樱儿还罢,一提樱儿,水颖峥便溢出杀气来,凛冽而逼人,「侯爷的记性未免太差了!」
他身形一闪,只听隋安侯闷哼一声,已跪倒在地。
「侯爷忘了,我便帮你记起来,」水颖峥俯瞰着隋安侯狼狈的模样,冷道:「秋樱,边方水乡秋居士的小女,年方十九,入你隋安侯不过半年,被凌虐的不成人形,你毁她面容,剐她皮肉!」难以扼制心中怒火,他抬脚踩在隋安侯脸上,「她被你折磨而死,你怎就忘了?!嗯?」
脸上是靴子碾磨的疼痛,隋安侯顿感屈辱,强忍道:「秋樱?那个号称边方第一美人的女人?不对!你是她什么人?」天南地北,何时舒城水宅与边方秋家有了干系?
「记起来了?!很好,至少你知晓自己是为谁偿命了!」水颖峥一个手势,两男子忽从墙上跃下,一人名梁山,一人名梁河。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利刃丢于梁山,「用这把刀,给我削了他的皮肉。」
「是,太子!」梁山得令,拿起利刃向隋安侯走去,一刀下去,生生削去其大腿上一块皮肉。
「啊!」隋安侯痛到大呼,脸色惨白,双瞳猩红怒睁,「等等!太子?!什么太子?你是外邦皇族?那水宅……啊!」又一块皮肉被削去!
「侯爷这般蠢笨,竟连玄文太子都不认识?」梁河将隋安侯提拎起来,一脚压着他的胸口抵于墙上。
「怎么可能!」隋安侯脸色乍变,「玄文早就死了!」那妖妃护着的少年男子,腰间坠着的就是当今皇帝赐的玉玦。
外间火光明灭之间,水颖峥面容得以瞧出几分真切,那如星河灿烂的一双眸子,那清俊绝伦如同笔墨勾勒出来的样貌,身形雅致修长,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与妖妃的神韵……确有几分相似……
水颖峥冷眼看着他脸色几变,并不解释。又是一声凄厉的痛呼,梁山又落下一刀,隋安侯双腿鲜血淋漓,已然站立不住滑落在地。
「等等~」他气息颤着,直着眼看着水颖峥,「我知道让你放过我绝无可能,你复仇而来,我以真相相告,但求你能给个痛快!」
水颖峥冷笑一声,「我如今查到了你的头上,你以为,当年的真相我会不清楚?」
「不,你不清楚,」隋安侯红着眼盯着他,「否则,你不会放过霁宣侯!」霁宣侯在舒城待的时日不短,二人至今没有冲突,他便笃定水颖峥定未查个透彻来。
水颖峥眼睫一颤,「好,你若无半句虚假,我便给你个痛快。」梁山梁河闻言退至一旁。
「我方细想了一番,当年领兵前往讨妃之人,这几年相继被灭了门,只怕都是你做的。然你的敌人何止我们,那百臣联名折子上,以霁宣侯为首的大臣可也有名姓!」隋安侯回忆起当日的情景,蹙眉道:「你复仇杀了那么多朝臣,我们暗中调查,只道是妖妃残党作祟,亦抓了许多人,可万万没想到最大的主谋竟是你。」
联名折吗?眼中寒光迸射,水颖峥杀意陡盛,「若不想被碾磨致死,立刻将联名折上所有名姓写出来。」
撕坏了亵衣,就着血水,隋安侯缓缓写下一串人名,水颖峥脸色越发黑沉,周身阴郁,如地府罗刹般骇人。
拿过血书,他手握紧了去,佯装漠然转身,冷声道:「继续,刀法再细一些,从他身上割下的血肉全数拿去喂狗!」
隋安侯浑身一震,趴伏在地拼命的挣扎,「玄文,你出尔反尔!」
「侯爷,很快的。」梁河制住了隋安侯。梁山神情冷漠,再次挥刀,伴随着隋安侯阵阵惨叫,皮肉落下,血流如注。
「这声音,倒是比丝竹还悦耳三分。」
水颖峥唇角浮起不屑的笑来,夜风扑在他怒白的脸上,平添肃杀阴厉。当年百臣联名之时,若非想利诱隋安侯,以拯救母亲于万一,他何以会牺牲秋樱!
不日,隋安侯等人遭贼寇取命之事传入上城,时值新年万千喜气,宅户和乐,此等大事在茶馆内谈了几日,逐渐也淡了去,仅有某些个要职人员,似惊弓之鸟,小心审度局势,自危自保。
却说回鲜国这边,上好的汤药保着,鲜国国君的气色终是好转,然其暮年登上帝位,纵有雄心,可身子大不如前,如何也要安养着才是。
国君一声令下,宫内大摆廷宴,礼敬大上朝的送嫁亲队,宴上,国君命观天卿寻个好日子,势必要在年前将宗政瑶与司扬的大礼做了,以修得两国盟好。
朝上有命,大局从急,转眼间婚期已至,万里红绫铺满巫都,仪仗极其铺张奢华,大殿前,臣民伏首恭祝太子大婚,鲜见的庞大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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