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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诱贼遇故人,一朝露清白(下)

我家世子爷是粘人精 蜀牧人 3664 2024-04-14 04:22

  云棠惊愣在地,眼看着顾胥星越来越近,将她拥入怀中,“棠儿,你让我好找……”

  他的怀抱越收越紧,紧到她又觉出几分眩晕来,犹豫了许久,她还是软了心肠环住他,无声滑下泪来,“对不住,教你担心了。”

  “昨夜你一出声我便知是你,只你一副男装打扮,我一时也不敢认去。”顾胥星道,推开她的身子凝着她的双目,将她上下看了一遍,担心道:“枣大夫说你脑颅受损,现在感觉可好?”

  云棠蓦地瞪大了眼,方想起昨夜的事儿来,见他的下巴同昨晚那人一般尖细,恍然道:“所以,昨夜那人是你?”

  顾胥星宠溺一笑,“我不知你与董法吏在办案,拉住你也是一时情急,不想你的气力倒是大得很,竟生生撞断了我一根肋骨,还把自己弄成了脑损。”

  “啊?!”云棠慌将他按在榻上,“受伤了就好生将养着,跑这董府来折腾个什么劲儿。”说罢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夜小喝了几杯,酒意上头,就失了些分寸。”

  “我无碍的,大夫说了,不出几日便能痊愈。”顾胥星拉着她的手怎也不撒开,拇指抚弄着她的手背,怜惜道:“我竟不知你为我奔忙至此,见你清瘦好些,真真是我对不住你。”

  “你说什么呢,”云棠笑道:“你知我最是厌恶这身子上的横肉,这般清减了还不是如了我的意。”

  顾胥星心内暖流潺潺,遍卷全身颇是激动,“棠儿,我隐瞒了身份,你不怨么?”

  云棠一笑,“你若隐瞒,自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可非苛刻之人,断不会叫你事事告之,件件说明。”

  她这话说来颇为通情达理,但若有包子楼的人在这处,便知她算的是半斤八两的事儿,按她想的,这世上谁人没个秘密,作何将自个儿剖白于众。

  枉顾胥星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至今也不甚了解云棠。只见他听罢云棠的话万分感动,眼眶又红了几分去,环抱住云棠的纤腰,道:“我还道你怨我欺瞒,气了我才回的祖家待上那般久的日子。”

  云棠眸色一动,他竟派人找过她不成?不欲在此事上纠结,她早已打定主意要断了二人的干系,自不会告知其真相,唯柔声宽慰:

  “怎会呢?祖母身子早好了,我寻思酒庄的事我或许能帮上忙,又不知上哪儿找你,就往包牺走了一趟。”

  顾胥星笑道:“也没个报信的,这般巧也叫咱们遇上,可见是天赐的缘分。”他心下柔软一片,拉下云棠与之鼻息相对,脸庞浮上羞意,“棠儿,我父亲将向圣上请归,等离了上城我便去你家提亲,以后奈何他日月更迭,我们自管执手白头,同衾同棺。”

  好似胸腔内有什么要激撞而出,云棠但觉呼吸困难,小脸绯红,对上他那晶莹好看的眸子,心虚到想原地消失了去。顾胥星见她这般模样只当是害羞默认了,勾唇在她额头轻浅的一吻,满足如斯。

  如此二人又絮叨了许久,直至霁宣侯府派人来催了五次,顾胥星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云棠等他一走,火急火燎的便往董言朝书房去,见着董言朝的第一句话便是“莫抓劳什子的贼了,我要回家。”

  董言朝乍见她女装甚有些不习惯,定定瞅了半晌,道:“我还道你着急赶慌的来,是向我赔罪来的。”

  “我是男是女,于你又无甚干系,想来你该不介意才对。”云棠道,她如今也不亏欠他什么,说话自是腰直。

  “也是,”董言朝笑道:“说吧,为何着急家去,看霁宣侯府世子的神情,你二人定关系匪浅,你为他隐瞒身份调查案子,可见对他有意,如今要偷摸离去,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胡说什么,什么叫偷摸离去,”云棠不满道:“我二人是有情,可你也见着了,他一堂堂世子,我一小小\平民,我俩在一处可没甚好果子吃。”

  “原是怕高攀不赏啊,”董言朝为她的直白而惊讶,笑道:“倒是难得你这般有自知之明。也罢,你若想走走便是,腿长在自个儿身上,我也拦不住不是。”

  云棠道:“可我脚程慢,得要辆马车才行,另外还得你替我找个信得过的车夫,这上城我人生地不熟的,没得被坑了去。”说着从袖中抖落出小块银来,“我这袖兜可比我的脸还干净几分,就剩这么小的银块儿,难为我还要用一路。”

  董言朝有些好笑,“骗我你是男子不说,还想欺我银钱,唐大夫这事做的未免太不公道了些。”

  “莫与我谈公道,你为救老母孩子,将我推至御前挡灾的事儿我心里可明白着呢,”云棠白了他一眼道:“若不是看你清廉公正,又是大大的孝子,我早与你撕破了脸面去。”

  她突然这般刨了心底,董言朝微愣之后又是好笑,看来她也是被逼急了,也罢,霁宣侯府是个麻烦所在,她这样的性子倒真真是不适合,他权当做个好人,助她脱了泥泞也是善事一桩,

  “我亦知你心里明白着,既你都这般说了,我哪儿能不从,给我一日,定料理好你所说的事儿,不教旁人发现半分。”

  云棠点头,拱手道:“多谢!另外,不知你府中可有好使的刀剑,借我傍傍身,我怕那贼人……”

  “自是有的,”董言朝笑道:“不过贼人之事你大可放心,依我之见,昨夜他们既未现身,此事便还有的推敲,是否真有其人也还说不准,毕竟从始至终都只有枣大夫一人见过,你亦是女儿身,当知女子耍起小心思来,再聪明的男人也颇难看穿。”

  “你的意思是……”云棠愕然,“小姜姑娘她……”

  “昨夜归来,我府中下人曾见枣大夫穿着你的衣衫鬼鬼祟祟的翻墙出去,是何用意暂且不知,可我阅人无数,知其必是有事相瞒,且每次说到捉贼一事,她皆十分抗拒,分明是心里有鬼。”董言朝道:“只我信她无害人之心,未曾深究罢了。”

  云棠了然,“你既如此说,我也没甚好惧怕的了,至于小姜姑娘你掂量着办吧,眼下我挂念着离城一事,还请你多多放心上。”

  说罢见董言朝笑而应允,她便又赶忙着回了房,思虑再三还是要来了文房四宝,挥袖铺纸磨墨,执笔默了许久,终落笔道:

  深宅掩尸骨,

  高门不可攀,

  江湖多自在,

  吾望独去来,

  顾呆子,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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