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你莫不是要......”金枝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唇部,南诗雨向她点点头,金枝的想法与她同出一辙,“是,奴婢明白了,这次定让那私吞了夫人嫁妆的恶人吃点苦头。”
南诗雨轻捻起茶壶上的扭,扇动着漂浮于空中的白水雾,“吃点苦头哪里够?该让他好好还债才是,你去吧。”
金枝行礼后小跑着出了门。南诗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难怪金枝如此厌恶管家,当时赵氏还在京城时管家便瞧不起赵氏的出身处处刁难。
是夜,南陵尚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清脆的敲门声灌入耳中,未等到南陵开口答应,兰梅擅自推开了门扭着腰肢进来了,“老爷,奴婢看你处理事情辛苦,为你做了些可口的吃食,你尝尝看。”
南陵眼前一开,那些个吃食颜色鲜美,色全味香,让他心中一动便将公务放至一旁,搂过了兰梅,细细嗅着她身上的气味:“今日可是沉水香?”
兰梅娇羞地红了脸,用手指点在南陵的从自之上,笑盈盈道:“不愧是老爷,这也能够闻得出来呢。奴婢今日来,是有事情要跟老爷讲。”
南陵吃了一口吃食,含糊道:“哦?说来听听。”
兰梅似乎了是闹了些小脾气,别过脸去:“老爷,奴婢听闻......管家与夫人不清不楚的,平日里更是行为超乎旁人,奴婢是担心......”
还未说完,南陵便把兰梅从身上推开,脸色阴沉,板着脸厉声道:“兰梅!你可知你在胡说些什么?夫人的谣你也敢造!”
兰梅惊得跪于地,两只眼睛也在快速眨着,南陵见了不忍,但还是未打算让她起身,兰梅举起手来做发誓的手势道:“老爷,奴婢没有造夫人的谣啊,这些都是事实!你想想,平日里是否是夫人有急事才来找你,否则夫人何时主动找过老爷,还不是因为.......”
兰梅愈说声音愈发笑了,说到后头还抬头瞧了眼南陵的神色才巴巴道:“还不是因为她与管家在后头......在后头做些不干净的事情。”
南陵把手中正打算上奏的折子给扔了出去,发出狠厉的摔打声,“真是大胆!管家,哼,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看在华儿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他丢出去!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废物,留着何用!”
兰梅心里可谓乐开了花,脸上还是那般委屈:“老爷,你别气,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呀?”
南陵重拍一掌于地,吼道:“来人,把管家带上来!”说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必带上来了,碍眼!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随意丢个乱葬岗,不必回来报了!”
外边伺候的人听了心里一惊,连连道是下去通传南陵的口信。
很快,管家连夜被打死裹尸丢弃于乱葬岗的事情便传到了蔡春华的院子中。此时正值三更,赵妈妈瞧着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只得急急把蔡春华叫醒。
蔡春华蹙眉:“你说老爷连夜命人把管家乱棍打死了?”
赵妈妈点点头,沉默不语,脸色没比蔡春华好多少。
蔡春华有些不敢相信,起身下了榻坐到梳妆台前:“怎么会?老爷这是何意啊,莫非......”蔡春华想起今日南陵对南诗雨态度的转变,心里不安起来,“莫非老爷知道了嫁妆的事情?”
蔡春华一处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听说了消息,南诗雨板着脸都要笑出声来,赏赐了金枝一只银步摇,上边点缀了红玛瑙:“你可要收好了,如非逢年过节就不许戴出去,太惹眼,小心落人话柄了。”
金枝高兴地遮也遮不住,行礼谢过南诗雨后接过那步摇藏了起来:“小姐快些出去吧,柳叔说今日小姐找他有事情。”
片刻,柳树等人驶着马车行向一条巷子中,到了地方后金枝一掀开帘子便傻了眼:“怎么......怎么会是这儿?!”
说罢下车放好了小凳子,扶着南诗雨下了车,南诗雨好笑地瞧了她一眼,“放心,咱们没来错,就是这。”
这儿正是上次被镇北侯家的小侯爷命人围堵她们之地,那日亏得有郑意及时出手相救,否则还不知下场会如何。
金枝疑惑道:“小姐,咱们来这作甚啊?可不会日日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南诗雨敲了一下她的头,示意她看向那家酒铺,金枝还是一知半解。南诗雨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示意柳青跟着她走,金枝与柳树留在原地。
那家酒铺破败地很,门外挂的几个大字,那布都发黄了,屋子甚至还没了瓦,也不修补。
南诗雨带着柳青踏了进去,由于人影走动,地上的灰尘便迅速浮至空中,南诗雨忙捂住口鼻。里头唯有一个长满了胡子的壮汉正在闷头喝酒,丝毫不打理南诗雨两人。
南诗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青,柳青上前去瞧了一眼那壮汉的酒壶中似乎要空了,南诗雨冲他点点头,柳青将腰间带着的美酒倒了一碗递给那壮汉。
那壮汉正要伸手接过,柳青却将美酒递到了别处去。那壮汉两掌撑桌而起,怒视着柳青,“来者何人?都是喝酒的,可别扫了兴致。”
南诗雨冲他行了一礼,“李教头,可别来无恙啊。”
听到南诗雨对他的称呼,李教头明显眼底闪过几分异样,这才注意到眼前穿着气度明显不凡的姑娘,“姑娘是什么人?这破败的酒铺,早就无人前来了。既然来了,定是有目的的。”
南诗雨点头赞同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李教头,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不知李教头可否收徒?”
柳青听罢迅速转过头直直看着南诗雨,他想起前些日子南诗雨询问过他,是否乐意学武功,看来今日前来时南诗雨带着他拜师学艺来了。柳青一时热泪盈眶。
听闻了“收徒”二字,李教头一下板起脸,坐回去抱着双手道:“姑娘请回吧,李某不愿。”
南诗雨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李教头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你这一身的好身手,无人继承岂不可惜了吗?”南诗雨向一旁站开,手拍到了柳青的肩膀之上,“李教头,这小子可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你定会喜欢的。”
见李教头还是闷头喝酒,丝毫不为所动。柳青有些担忧地瞧了南诗雨一眼,本想压低声音拉着南诗雨离去的,南诗雨却仿佛拿定了主意一般,颇有些今日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南诗雨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成色暗沉的玉钗递到了李教头的眼前,李教头大惊,终于正视了南诗雨:“你怎会有这个!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诗雨见目的达到了便迅速收起了那玉钗:“我是甚么人并不重要,这是先夫人的玉钗,一直于我手中,李教头如若真的不愿指导......”南诗雨与柳青对望一眼,“那我只好带这小子离去了。”
说罢便要带着柳青离开,李教头在后头幽深地望着南诗雨,一拍桌子:“且慢!收徒可以,但是老夫只愿意指导这小子两年,两年后你来把人领回去。”
南诗雨达到了目的,不由得笑了起来,轻拍柳青的背部:“你且安心置于此处,安心学武,待到两年后我再来找你。”说罢与柳青擦肩而过,一人径直向柳树与金枝走去。
柳青在后头即兴奋又难过,眼底的神色被李教头尽收入眼底。李教头上前一手搭在柳青的肩膀上,柳青吓了一跳急忙正色。
李教头咧嘴一笑:“你不必如此,老夫明白你的心思,你无非是喜欢那丫头。老夫劝你别想些有的没的,那丫头不简单,你也只有安心学武艺,来日方能保护好她。”
柳青不明就里,不知李教头为何说南诗雨不简单,但是后半句他是赞同的,他来日确实要好好保护南诗雨才是。
南诗雨成功让李教头教习柳青武艺,心情大好,就连步子都变得无比轻盈,如水上漫步,脚下如步步生莲。
待到了马车处,金枝好奇南诗雨为何如此高兴,左看看右看看也未瞧着柳青的身影,“小姐,柳青呢?”
南诗雨上了马车,一手撑在腮旁,“你安心,他无事,两年后咱们自然可以见着他。”
在南诗雨瞧不见的地方,金枝满脸失落。
外头的日头正好,透过帘子的缝隙投在南诗雨的脸上,使南诗雨的脸颊上多出一条光路来。南诗雨正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确实有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之中,南诗雨一下惊醒过来,急得掀起帘子向后望去,却发现外头皆是人影,那人早就埋于人海之中。
南诗雨向上敲着马车马车,问道:“柳叔,你近日可有见着赵叔?”
柳树驶着马车,头也不敢回,听见了声音便找了地将马车停了下来:“啊?赵叔?没瞧见呀,怎么了?”
南诗雨不甘心地再次掀起帘子,下了车,金枝忙为南诗雨打起了伞,不解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南诗雨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正打算离去时马车前传来一熟悉的声音:“哟,南二姑娘!真巧啊!”
主仆三人一同望去,来人正是郑意,正撑着伞站在日头之下笑盈盈望着南诗雨:“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此处有一极为闻名的茶楼,不知南二姑娘可否愿意陪在下一同前去?”
南诗雨正打算拒绝,郑意忙道:“四皇子殿下也在,请二姑娘赏脸。”
南诗雨蹙眉,思虑了片刻后也改变了注意:“既然四皇子殿下在,那我便去看看吧。”
柳树挺好了马车,看着郑意将南诗雨引向茶楼。
茶楼之上的雅间中,郑意亲自为南诗雨煮了茶,南诗雨端起抿了一口,不禁夸赞道:“唔,真是好茶。没想到郑大人居然还会煮茶,还能煮得如此好,着实不多见呢。”
郑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