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载着南诗雨的马车徐徐离去,赵妈妈转身便跑向蔡春华的院子之中,蔡春华此刻正在院子中修理着花枝,瞧见了匆匆忙忙跑进来的赵妈妈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赵妈妈上前来行礼后道:“夫人放心,二小姐已经出发了。”
蔡春华把剪子扔到了桌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赵妈妈吓了一跳,只见蔡春华冷着脸厉声说道:“这次,若是再像她入京城那样失败,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赵妈妈忙跪下来道:“夫人放心,奴婢保证!这次的事情,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得到了赵妈妈的保证后蔡春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来,继续剪起花来:“这花啊,要是一枝独秀便不好,可若是长得东倒西歪也不好。”说罢招来了赵妈妈,“赵妈妈,你瞧我剪的这花,可好?”
赵妈妈连连附和道:“夫人休整得极好,朵朵齐放,才是春呢。”
蔡春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手里拿着的是和南诗雨一模一样的账本和钥匙。她拿在手中将那串钥匙转了几圈,收入了囊中也准备出门了。
南诗雨的心始终都在七上八下,幸亏这一路没什么意外她才稍稍安心了许多,到了下车之时望去,外边聚集的人已是不少。南诗雨定了定自己的心,她倒要看看蔡春华如何在人海中对她动手。
正下车不久,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胖男子过来,对南诗雨也不行礼,颇为无礼:“二小姐该上船了,两位小姐在里头等着你呢!”
南诗雨皱紧了眉头,南府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世家,怎地找一个这么不知礼数的,不由得不满问道:“且慢。我且问你,我那两个妹妹叫什么?”
那胖男子道:“这不是四小姐叫南梓欣,六小姐叫南梦儿吗?哎哟真是罪过,怎能让我一个下人叫了小姐的闺名呢。”
南诗雨迟疑了一阵,再次问道:“那好,我再问你,我父亲是何人?在朝中是什么阶位?”
那男子抓着头想了好一阵才道:“这......不就是南大人吗?南大人在朝中乃是正三品官。”
金枝抓紧了南诗雨的手摇摇头,南诗雨明白似的点了头,打量起这男子来。这男子肥胖得很,穿的粗布麻衣,行为粗鄙,怎么看也不会是蔡春华招来的人,再说了寻常百姓怎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正在犹豫之际,前方的船就要转弯而去,南诗雨主仆正在思考着事情,谁知那男子忽然动起手来,直接将手架住了南诗雨便朝船上扔去。说时巧,南诗雨刚被甩上去,那船便转了弯!
金枝急着就要冲上去:“小姐!”那男子伸手拦住了金枝,将她推得向后倒退几步。
南诗雨被甩上船后便觉得不对劲,正要起身却从空气中传来阵阵甜腻的气息,她脚下不稳,猛地昏了过去。
金枝倒退几步,便又被那男子抓住了领子揪到面前来:“老实点!再吵吵就把你扔进湖里!”
话音刚落,那男子只觉得喉咙处一紧,柳树在身后渐渐加重了手的力道,威胁道:“让船回来!否则,我先把你扔进湖里!”
那男子松开了金枝,满脸通红,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这......咳咳咳,大侠饶命啊!我就是个负责送船的!”
柳树踹了他一脚,跟金枝一样脸上都是着急的神色,额头因为过于着急出了一层薄汗,见眼前那男子是个不中用的,便转向护城河的士兵道:“军爷!小的求求你让方才开出去的那船回来可好?小的没跟上小姐,求军爷帮帮忙。”说罢柳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那士兵的手中。
那士兵就是个护城河的小兵,哪里被人叫过军爷,瞧着柳树如此着急的神色也不好为难了他,摇摇头道:“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今日乃是春日宴,开出去的船回不了头,你若是急着找你家小姐,就得去下个河道口候着。”
柳树根本等不及那士兵说完,再次将一张银票塞到了那士兵的手中:“这好说!求军爷告知,下个河道在何方啊?”
那士兵收了银票,指了一个方向给柳树:“呐,你顺着河流的流向走一里半路就到了。但是今日人多,你就算如今赶过去也得半个时辰呐。”
刚说完,忽然柳青纵身一跃跳进了河中,柳树急着呼叫:“柳青!”
柳树连着喊了几声柳青也不见回应,无奈之下只好让金枝赶紧跑去下一个河道,现下事情出得如此突然,哪怕他身手再好也防不住。
刚转身就发现那个胖男子要逃跑,柳树一脚踢向那男子的腹部,过去将他狠狠压在地上:“你想就这样跑了,做梦!”
船上,南诗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正要起身便一阵头晕目眩,头也在隐隐发疼。她按住了头,发现满屋子皆是这种香味,她甚至还有些使不上劲。
南诗雨掏出她随身带着的匕首,狠狠刮了自己一刀,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这才稍微清醒了许多。这香味她是熟悉的,这是迷情香。
南诗雨只觉得浑身没劲,正要去开门便听到了外边有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南诗雨蹙眉,这声音于她而言,甚是熟悉。
正飞速思考着会是谁时,忽然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撞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一瞧见了南诗雨瞬间两眼放光:“嘿嘿嘿......真是许久未见过小美人了。”
说罢就朝南诗雨扑过去,南诗雨急忙转身躲开,谁知竟被那男子拉住了胳膊,直把她往怀中拉去,嘴里也在说着龌龊不堪的话:“小美人,就让我好好疼爱你......真是许久未见过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可以碰上这么美的哈哈哈!”
南诗雨无法挣脱,那男子满身的酒气都要把她熏死了,说罢那男子就将她往床上拉去。
南诗雨使劲蹬着腿,不停地捶打着面前这满身酒气的男子:“放手!来人啊,这儿走水了!这儿有好多油,有火星子掉进来了!”
那男子喝醉了酒,容不得南诗雨这么大喊大叫,顿时怒气冲冲,抬起手就给了南诗雨两耳光。
南诗雨用尽全力朝那男子身上捶去,可她一身软绵绵的,跟撒娇似的。那汉子压住了南诗雨的双手,撕破了她的衣物。
南诗雨只觉阵阵凉风袭来,不由得抖了几下,颤着声音道:“慢着!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十倍给你!你要是不想要银子,我还要银票,都可以给你!”
那男子好似犹豫了一会,这听起来是极为诱惑的:“小美人,你的条件开得不错......不过嘛,老子不要钱,老子要你!”
南诗雨怎可能让他得逞,抬起脚便踹向那男子的两腿间,藏好了手中的匕首等待着时机。
那男子吃痛向一旁倒去,嘴里也在骂着:“啊!你这贱人......居然敢踹老子,你是不想要命了,待会就把你办了!”
南诗雨飞快滚下了床,眼看着那男子就要起身,急得挥起袖子向空中抛出阵阵白色的粉尘。那男子起身哪里来得及防备,眼珠子正巧碰着了那粉尘,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却也不闲着,摸着黑就向南诗雨乱抓过来。
南诗雨赶忙闪身躲过,船板是木头做的,她踩在上头发出沉重的响声,无疑是最好的帮助那男子识别她位置的方法。
那男子摸着黑两手打着空气,“贱人!你过来!”
南诗雨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绕到了那男子的身后去,一手将那匕首狠狠刺进那男子的喉咙中去。
那男子身形一顿,双手握着那穿过他喉咙的匕首,径直倒地,把上头的粉尘都震了下来。
南诗雨的脸色惨白,这是她第二次杀人了......她喘着大气,蹑手蹑脚过来拔出那匕首扔进湖中,紧紧捂着心脏,天知道她此刻的心跳得有多快!
突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大爷,奴婢来送水的。”
南诗雨赶紧平复自己的呼吸,怒吼道:“滚出去!没听见你大爷正在办正事吗?再来打扰,小心你的狗命!”
门外的侍女吓得急忙退了下去:“是、是!奴婢这就走!”
南诗雨冷静下来,在屋中翻箱倒柜一阵,找着了舞女的衣物。虽说材质不怎么好,眼下却是能够帮南诗雨逃出去的最好的法子。
南诗雨也来不及再思考这么多,速速换上了舞女的衣物,推开房门露出一个隙缝,发现外间并没有人,便一个闪身从屋中出了门,速速离去。
屋外一片奢靡风气,船上到处是人,唯独那间屋子静悄悄的无人接近,定是有鬼的。
舞女们在高台上跳着桃夭,歌女们在下边弹奏着琵琶附和唱着曲子,南诗雨偷偷溜走,未走出几步中途却看见了南府管家的身影,南诗雨急忙躲进暗处听着他们的谈话。
“唉,二小姐那边估计是事发已经被人侮辱了。”
“这不是正好吗?这样咱们回去了也好跟夫人交代不是,差事办得好就行了,管他呢。”
南诗雨渐渐握紧了拳头,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嫖客撞见了南诗雨。
那嫖客好色得很,南诗雨的惊天美貌更是让他对南诗雨颇感兴趣,便笑嘻嘻地朝南诗雨走来:“嘻嘻嘻,今儿运气真不错,碰着的都是美人!”
南诗雨惊吓过度,转身就跑,谁知正巧推开了方才的那扇房门,那嫖客瞧见了满屋子的血,还有个汉子倒在其中,惊得大叫起来:“来人啊!死人了!”
管家那位听见了脸色一变,忙冲过来,跟逃跑的南诗雨撞了个正面,吓得倒退几步指着南诗雨道:“她!就是她,来人啊!快把她抓起来,她才是凶手!”
南诗雨怎可能站着让他追,撒腿就跑,在船中没方向的乱撞起来,瞧见了前方的一间房子便记得踹开了门躲进去,回过神来一看南诗雨险些昏死过去。
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闯大祸了,眼前的人正着红衣躺在浴桶之中!
南诗雨正犹豫着如何是好,管家已经带任冲到了屋外,一脚把门踢开就看到了南诗雨站在里头,伸手就要抓住南诗雨。
谁知那红色身影忽然拍着浴桶站起,一手搂过南诗雨:“美人啊,来,为本殿下跳支舞吧。”
那管家看得目惊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那红衣人影稍稍回过头,瞪着管家道:“还不快退下!没看着本殿下在寻乐,你们是找死吗?”
管家吓得不知所措,眼前这自称为“殿下”的人的气势吓得他连连把门带上了。那红衣人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叫来了外边的侍卫道:“把方才那群人给处理掉,不必回来告诉我结果。”
再转头,却发现怀中人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