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听完南诗雨的话,并未接过南诗雨手中的信函。她身为侍女,除了尽心侍候主子外,还得提醒主子,不可做莽撞之事。
在金枝眼中,南诗雨一个未出阁,与皇室有婚约的女子,本就不该会见外男。何况罗清宇此人,金枝虽不常与其接触,在见了一两面后也深知此人心思不简单。
奈何她家小姐中意,她也不好规劝,但南诗雨此举,她却不得不规劝了。金枝也未想到南诗雨会给罗清宇写信。
金枝向南诗雨行了一礼,头看着地面:“小姐,此人不怀好意。他虽中意小姐,可哪家公子会私自来府上求见小姐?哪家不是由主母亲自来,明显是不坏好心。小姐何必写信于他。”
南诗雨听着金枝这一言,心中颇有些感慨,重活了一辈子才明白金枝此刻是为她着急。她上辈子并未理解金枝,对于她阻碍南诗雨与罗清宇见面一事心中难免有些碎词。倒是重活了一回,心境不同,眼界也看得开了。
南诗雨嫣然一笑,这封信她非送不可。否则浪费了南欣月这一番大费周章,别说南欣月不爽,她南诗雨心中也不乐意。
南诗雨:“金枝,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事事关重大,你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了去。”
金枝听完抬头和柳妈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疑惑重重,两人竟都未明白南诗雨想做什么。
金枝便算了,她此刻比南诗雨大不了多少,学识也不如南诗雨。倒是柳妈活了大半辈子,阅历也比南诗雨丰富些,在南府见的也多了,此刻也未琢磨透南诗雨的所想。
两人皆是连连摇头:果然小姐与往日不同了,太多东西她们解释不通。
南诗雨看着眼前这两位为她担心的人,心里明白。只是她的计策现在还不能让她们知道,日子长了该到她们知道的时候了,南诗雨自会告诉她们。
南诗雨阖上眼眸,这日后日子这么长,若今日不将计就计,只怕日后夜长梦多,再难逃脱南欣月与罗清宇的阴谋了。
“母亲过身了,日后咱们要主仆同心才能在南府立足。我有一计可立威,让对面房知道咱们西院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给罗公子送信是其中关键的一步,这一步今晚必须施行。”南诗雨睁开眼眸,坚定地望着金枝道。
金枝这才接过南诗雨手中的信函:“小姐心里有数便好。”
看着南诗雨心中有数的模样,金枝心中有些高兴。她一直担心南诗雨会头脑一热投入罗清宇的怀抱,让三房抓住了把柄为难南诗雨。如此一来,南诗雨却是改变了从前的路子,她们西院也许会因此安稳上一段日子。
南诗雨:“此事若是失败,轻则三婶责罚一顿,重则身败名裂。成功的话,就能永远摆脱罗清宇这个麻烦了。”
没有了罗清宇这个麻烦,日后南欣月要算计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也不至于让天宇雄对南诗雨厌恶这么早。
金枝看着南诗雨认真的模样,心中直跳,因为她明白这是个大事:“小姐放心,奴婢明白了。”
金枝思虑再三后,跪下对南诗雨行了一个大礼。毕竟她从前从未干过这些事,此刻要去办算计人的事了,她心中颇有些忐忑不安。可既然事关南诗雨,她就不得不谨慎行事了。
以前的南诗雨心性单纯,对这些算计人的计量从来都是不屑一提的。看来到底是二夫人去世,南诗雨在逼迫自己成长。
金枝在心中连连叹息,在南府里头,也许“算计”一词并不是什么坏词。不会算计在南府里头讨日子,上至主母下至奴婢,不过都是别人的踏脚石罢了。
南诗雨望着一旁跪下的金枝,再望向柳妈。此刻她二人皆不知南诗雨已然重生,不是曾经的南诗雨了。有些事在这时若按照从前的路子,是走不下去了。也难怪她们二人看不懂。
南诗雨扶起金枝,拉过柳妈的手放在金枝的手上:“你们都得好好的。以后我还要你们陪着我呢,咱们主仆一心,同去同归。”
很快,已是入夜时分,南府仆人们纷纷给自家院子点起了灯笼,以防主子们在夜里出门不慎摔着。
南欣月此刻装扮精细,手拿着刺绣精致的团扇,坐在亭子的一旁欣赏着圆月。
她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便拿手中的团扇遮住上扬的嘴角。她苦心计策了这么久的好戏,在今夜就要上演了。如此好戏,她身为观看者,怎能不高兴。
为此,她还特意让玉叶准备了蜜饯。看她策划的一出好戏,怎能没有蜜饯相伴呢。
南欣月在沾沾自喜之时,旁边的草丛中“沙沙”作响。此夜并无大风,如此声响定是不正常之象。
南欣月警惕起来:“谁在那里?”
这时从草丛中跳出一人影,南欣月险些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她惊得眼睛都大了。
来人穿着一身淡绿罗衣,头发以发冠束起,俨然已成年。身上有一股兰麝木头的清淡香味,此人脸如桃仁,姿态闲雅,眼珠灵动,水晶珠一样吸引人。细细瞧着,却是一表人才。
来人正是罗清宇。
南欣月忙拿着团扇指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原本静悄悄的院子外,有些喧闹了。听着像是一群人正在朝南欣月的院子里头来,而南欣月方才的声音说大不大,在这个院子里听着还是很明显的。
耳听着他们就要进来了,南欣月慌乱地拉过一旁站着的罗清宇,一起躲到了亭子后头。
待罗清宇看清来人是南欣月后也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是南欣月在院子里头!他收到的信函里,是南诗雨约他到院子中,说是有要事相商的。
他心中本是开心得不得了的,毕竟南诗雨此举对他而言无疑是自己送上门来了。黑灯瞎火,孤男寡女,院子里头相见,简直闻所未闻。
罗清宇在心中贬低南诗雨:什么南府嫡女,不还是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待他看到来人是南欣月不是南诗雨时心中已有隐隐的不安,但既然来了也就不能空手回去了。当即趁着南欣月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用几乎僭越的眼神打量起南欣月来。
南欣月虽说是个庶女,美貌上也不及南诗雨万分,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罗清宇已听闻南府多由三夫人管事,南诗雨母亲不过就是个闲人,而南欣月养在三夫人名下,庶女过得如嫡女般。
只见南欣月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罗清宇看得眼有些发直,南欣月是个庶女,寄样在三夫人名下在南府的地位果然不低。他没了南诗雨倒也不打紧,若得手一个南欣月他也不算吃亏。
毕竟南诗雨已于四皇子订婚,他本就不对南诗雨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南诗雨的地位他已无法撼动,若今晚来的真是南诗雨,出了事他一百个头也赔不起的。没想到南诗雨明白他,给他白送来一个南欣月。他欢喜的不得了。
如果这时南欣月和罗清宇发生了关系,三夫人常茹自然以南府的名声为重,又是个庶女,说不定就把这婚姻许下了。
他罗清宇就顺利攀上了南府这门亲,何乐不为。就算是个庶女,也亏得南欣月长得如此娇艳,也算便宜了罗清宇了。
罗清宇当即一手保住南欣月的腰,一手把南欣月整个人往他的怀中带。
南欣月吓得手中的团扇摔在地上:“罗......罗公子这是做什么?”
罗清宇:“你自己黑夜里拉我躲这里来,你说我想做什么?真是个狐媚子。”当即罗清宇的手也不老实,伸手就要接南欣月的腰封。
南欣月怎能让他如愿,对他又是踢又是打的,两人扭打成一团扑在地上,滚到了亭子灯笼下去了。
罗清宇一手抓着南欣月让她不得乱动,另一手已经撕开了南欣月的衣服,滑进了里衣之中,触碰到了南欣月柔软细腻的肌肤。
南欣月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吓得脸色苍白,放声大喊:“来人啊,玉叶!叫人来!”
罗清宇低下头狠咬那张不安分的嘴,南欣月的脚在空中乱蹬。
此刻南欣月的发髻被弄松了,衣衫不整,和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男子在院子中欲行翻云覆雨之事。
今夜是蓉妈妈值夜,她早就接到了常茹的命令要晚些听到动静后带人来搜寻南欣月的院子,即使这并非她的分内事,她只是奉命行事,也不好向主子过问太多。
毕竟在南府,少说话多做事才是活得长久之计。
蓉妈妈正准备打开南欣月的院子,带人冲进去捉拿贼人,她眼尖,瞧见了前方有二人向院子这边走来。
那二人正是南诗雨主仆。
这会到蓉妈妈眼直:今夜怎么了?大小姐院子里头动静大,平日里头不出门的二小姐居然出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