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于是众将士斗志再度暴涨。
李二高喊的格外卖力。
秦城以骑兵开道,重步卒和轻步兵弓箭手随后,冲入阵中,左突右杀,一杆长矛挥舞的密不透风,煞是威风,凡是挡在秦城面前的叛军将士,上至将领,下至普通士卒,无人能保得性命。亲兵王二带人紧随秦城身后,紧紧护住秦城两翼,同时将秦城的战果扩大,为后面的南军骑兵提供可以下刀的裂缝。
前有李敢率骠骑军轻骑直入叛军中军,大杀四方,以但最后只能在重重围困下岌岌可危,现有大将军身先士卒,领军冲阵,是以南军士气高涨,众将士踩着鼓声,高吼着向前推进。眼前是生死仇敌,身后是同袍士卒,脚下是理不清的断肢残骸,裹挟在血堆里。
在李敢的率领下,骠骑军轻骑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大勇气,士气暴涨,这支被刘彻亲口称为朕之利刃,大汉国器的的铁军,为了荣耀,为了死去的同袍,为了胜利,为了生存,紧紧向他们的大将军靠拢过去。
但两王联军军阵并不能一时就被他们穿透,他们的冲阵受到了吴怀素令下叛军将士的顽强阻拦。
“是时候了!”南军中军塔楼,李延年沉声道,此时他肩膀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但是过多的失血还是让他面色苍白,身体不停颤抖,热汗冷汗夹杂在一起不停往外冒,如今他还强撑着不倒,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毅力——此时的读书人,最不缺乏的便是毅力。
“请柳将军按在下方才所言,速速调动全军,接应大将军,破叛军大阵!”
柳木早已是急不可耐,当下点头发令,她本对军阵也有相当造诣,自然看得出来此时按照李延年的建议出击,乃是最合适不过。
“左军右部,经阵西,驰而南上!”柳木沉声喝道。。
柳木下令之后,南军一部擦着叛军军阵阵西而过,却不作进攻,只是向南而上。
那边厢,吴怀素看到南军军阵的这一变动,眉头微蹙,而后道:“右军左部,列阵相迎!”
柳木眼见两王联军果真动了,继续道:“左军后部,驰而南上!”
在两王联军军阵动了之后,接着柳木再派大军继续按照先前的路线前进,这回便是直冲其阵。
吴怀素愣了愣,诧异的看向南军军阵中军,有些不可思议。
“右军右部,直出其后,复突阵而归!”
柳木看了李延年一眼,坐靠在地上的李延年点点头,柳木便立即道。
随后,南军的雁行大阵两翼绕道两王联军军阵后侧,然后回头直冲两王联军军阵,成风卷之势。与秦城等人遥相呼应。
至此,吴怀素脸色终于大变,急忙下令道:“定要拦住南军骑兵,将他们聚歼在此,不能让他们和骠骑军汇合!”
看到两王联军军阵现在的模样,李延年笑了笑,如释重负,说了一句“大局已经矣!”便晕了过去。
吴怀素想要不顾代价拦住秦城,但到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在秦城和其五十余亲兵的带领下,南军骑兵势不可挡,果真是应了那句话,狮子领头的羊群也不容小觑,何况是南军精锐?在骠骑军和秦城的双重激励下,南军骑兵已然成势,加之两万联军军阵已乱,如何还有人拦得住他们?
“大将军!”李敢和秦城等人终于在两王联军军阵中汇合。
“杀回去,与叛军军阵后的大军前后夹击!”秦城下令道。
“诺!”
李敢回身,举刀大喝:“杀!”
以骠骑军为首,南军骑兵随后,带着南军大军直接卷入两王联军军阵,至此,两王联军大阵四面被南军破入,终于阵不复阵。
阵终破。
不复有神威。
“可恨,可恨!”吴怀素恼羞成怒,手握成拳头不停的捶打身前的栏杆,“对面主阵之人并不如何高明,若是平日,他如何能破得了我的大阵?”说罢眼睛死死盯着阵中奔驰的骠骑军,“只是没想到,骠骑军竟然悍勇至此,便是那在阳翌城外不堪一击的南军骑兵,此时跟在秦城那厮后面,竟也如狼似虎,破阵凶猛至此!若是我大军虎狼精骑仍在,南军如何能破我大阵?”
吴怀素恼恨的声音颇大,他这话显然不是发牢骚而已,而是说给身后的人听。
刘安脸色阴沉,已是极为愤怒,但他也知道吴怀素说的有些道理,便是他也能看出,若是虎狼精骑仍在,那李敢率领的骠骑军轻骑恐怕早已战死在阵中,如何能有现在和南军骑兵合并破阵的机会?若是如此,两王联军大阵断不会被破。
此时此刻,刘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问道:“军师,可还能补救?”
吴怀素叹了口气,道:“胜是没什么希望了,但要不大败,并非没有办法。”
“如此请军师速速安排!”刘安大喜过望,方才他本以为大军败局已经,现在听吴怀素说可以不至于大败,自然欣喜。
吴怀素点点头,刘安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让他松了口气,也很满意,这便开始调度全军大阵收缩。
“大将军,叛军在收缩军阵!”秦城正冲杀得兴起,就听见军士在呼喊。
秦城看了一眼战场形势,“叛军想要龟缩保命?哪有那般容易!”说罢高举长矛,“杀透叛军的中军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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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从辰时战至午后,终于落下帷幕。
此战南军和两王联军胜负有些差距,但并不太大,各自损伤都已过万,虽然南军军队数量相对较少,好在在最后的破阵之势挽回了局势,杀伤甚众。
在战斗的最后阶段,两王联军企图收缩战线,秦城便带着骠骑军和南军骑兵趁两王联军变阵之时大开杀戒,取了不少人头,最后离两王联军中军塔楼只有百步之遥的距离!只不过那时但碍于两王联军军阵已经收缩回来,方阵已成圆阵,秦城等人若再不退,便要被瓮中捉鳖,只得退去。
在最后,秦城和冉闵、李敢三人,一人一箭,射向两王联军中军塔楼,三支铁箭插进塔木墙嗡嗡作响,将刘安吓得面无血色跌坐在地,这才大笑扬长而去。最终,秦城留给刘安一句话:“尔等宵小之辈,也敢妄想取本将之城?可要看紧了你等自家的脑袋!”
引得叛军众将士人人心寒。
此战若不是吴怀素阵法造诣实在是强悍,战阵组织密不透风,今日两王联军便要大败而归。饶是如此,十几万两王联军的损失,也要比八万南军大上一些。
经此一战,两王联军一路猛进无人可挡的气势得终于到遏制,颍川的局势也终于堪堪稳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有种让人眩晕的感觉,给血红的战场盖上了一层金黄的圣辉。
南军主力已经撤进城中,两王联军也缩进了大营,战场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让人心生**和萧索之感。
李敢蹲在地上,神色颇有几分哀伤,但又不失肃穆。伸手为眼前战死的军士将眼睛合上,李敢仰天叹息一声,在身旁战车的残骸上坐了下来,静默不语。
秦城拧着一个酒囊从一旁走过来,见李敢站起身,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就看到面前一个胸膛被开了一条大口子的骠骑军军士尸首,那条口子开得太大了些,使得血肉和肠子都翻滚了出来。
秦城俯下身,跪在地上,亲手将那军士露在外面的几截肠子塞回腹腔,然后为他将衣衫理正,将酒囊里的酒在军士身前撒了一道,这才重新坐回原位。
“他叫李二,骠骑军轻骑左部军士,是他这一辈家中第二个战死沙场的人,他的兄长战死在河西战场。现在他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一个刚过门半年的小娘。”李敢的声音有些酸涩,语调沉重,忽然笑了一下,有些凄凉,“逆境死战的时候没死,倒是死在收割人头的会战上了。”
“有没有留下血脉?”秦城灌了口酒,问道。
李敢摇摇头,“没来得及问。”说罢长叹道:“但愿有吧!”
“回头查一下。骠骑军只要还有一人活着,就不能让战死同袍的家人无依无靠,我们给不了他们荣华,但至少,得让他们的家人和后人有尊严的活着。”秦城看着眼前的战场,目露**。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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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城在大名城外与两王联军鏖战的时候,北方草原的战斗照样激烈,十数万大汉北军和边军将士在李广和乐毅的统领下,与蓄势良久,聚集了匈奴绝对主力的二十万军队,在草原展开了你死我活的血战。
交战半月,双方互有胜负,但有吕福城和朔方城的就近补给,汉军得以死战不退,始终将匈奴大军隔绝在长城之外。
漠南草原,当李广和乐毅率军与匈奴大战混战的时候,一队来自南方的人马从边郡踏进了查哈地,进了乌桓三族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