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是冬十二月了,距沈红罗临盆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服侍沈红罗的贴身宫女发现沈红罗眉间总带着一抹忧愁。
宫女心里疑惑万分,但又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照顾的更加用心了,生怕沈红罗在怀孕期间有一点闪失。
“娘娘,奴婢帮您换一套衣服吧。”服侍沈红罗的宫女轻声道。
她平常只负责照顾沈红罗饮食起居,并不知道其他的,但是看到沈红罗眉间总带着一抹忧愁,心中就猜测沈红罗应该有什么烦心事,但是她却不敢过问太多。
沈红罗轻轻颔首,示意宫女为自己更衣。
宫女轻轻掀开纱帐,拿起挂在一旁的衣服为沈红罗穿好。
“娘娘,您看这件衣袍怎么样?还满意吗?”服侍沈红罗的宫女轻声询问道。
沈红罗抬起手腕,看着那条白色的狐狸毛长袍轻笑,“不错,挺好看的,你去准备一下,本宫待会要去花园散散心”
“奴婢遵命!”服侍沈红罗的宫女躬身一礼,转身离开房间。
待宫女走后,沈红罗缓缓坐起身体,轻抚微凸的肚子,一脸忧愁的样子。
“我的孩子,你快出生了,可你的外公和舅舅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他们还在长安,唉!”沈红罗自言自语道。
沈红罗是被吕后派往齐国监视刘襄的,为了让沈红罗乖乖听话,吕后把沈红罗的家人限制在长安。在齐国日子久了,沈红罗难免会想念家人。
可她又不敢将这一切告诉刘襄,生怕刘襄知道她是吕后派来的,心生间隙,冷落了自己和孩子,只能默默忍着对家人的思念,不敢告诉任何人。
“大王!”刚才出去的宫女在外面迎面撞见刘襄,连忙行礼问好。
“嗯,红罗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样?”刘襄认得她是服侍沈红罗的宫女,随口问道。
“回禀大王…”宫女一时结巴了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把沈红罗的事情告诉刘襄。
“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说!”刘襄不是对谁都是好脾气,脸色阴沉道。
“禀大王,美人的身体近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奴婢发现美人眉间藏着一丝忧愁,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伤感。”宫女连忙说道。
沈红罗和其他几个家人子都被刘襄册封为美人,后宫的职位刘襄也一直没有改过,不过宫里人都清楚,沈红罗被封王后是迟早的事。
刘襄解下腰间的钱袋扔给宫女,说道:“这一袋黄金赏给你,继续好好服侍红罗,寡人不会亏待你的。”
“谢大王!”宫女连忙感激道。
“孕妇心情不好这可不行,还不愿和寡人说,一个人默默的憋着,长此以往对腹中的胎儿可不好啊!”刘襄在脑海中思考着。
“你替寡人把崔神医找过来!”刘襄对旁边的侍从说道。
“是!”
刘襄心中大概猜到沈红罗为什么而发愁,这时他都走到沈红罗宫殿门口了,不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向沈红罗宫殿内走去。
“大王驾到!”随行内官大声喊道。
沈红罗听到刘襄到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刚才悲伤的情绪掩盖了起来。
“臣妾有失远迎,还请大王恕罪!”沈红罗恭敬道,沈红罗在刘襄面前一直不娇不傲,谦虚谨慎。
“红罗,你还是这般客气,寡人都说了你现在怀孕了,需要静养,不要为了寡人影响你的身体。”刘襄责怪道,不过沈红罗却是心中一暖。
“大王是齐国之主,臣妾不能须臾造次,因为臣妾让大王威严受损。”沈红罗低眉恭敬道。
刘襄凑近沈红罗轻轻亲吻了她的脸颊,真诚的说道:“你能处处为寡人着想,寡人真的很感动!”
“嘿嘿!臭小子,你火急火燎的找老夫我过来,就是看你们小夫妻亲嘴的吗?呸呸呸!”崔文子突然窜了出来撇嘴道,打断了两人的亲密状态。
“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你每次来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每次都悄无声息的窜出来,寡人非得被你吓出病来不可。”刘襄抱怨道。
“我爱怎么就怎么,你管的着吗?没事的话,老夫就走了!”崔文子转身就要离开。
“哎!我那壶珍藏多年的美酒看来只能自己喝了啊!”刘襄摇头自言自语道。
“嘿嘿!小子有酒你不早说,说吧!找老夫有什么事!”一听有酒,崔文子笑着说道。
“劳烦你帮红罗把下脉。”刘襄沉声道。
“小事一桩。”崔文子直接伸手握住沈红罗的胳膊,不消片刻,崔文子便明白刘襄为什么突然让他给沈红罗诊脉了。
“给神医取纸笔来!”刘襄对旁边宫人说道,宫人连忙研墨铺纸。
“照着这个药方抓药,每日早晚各一次。”崔文子也不含糊,直接抓起笔写下药方。
“这药物会不会对红罗身体有损害,她已经怀了七个月了。”刘襄担忧道。
“老夫是医师,这个你大可放心。”崔文子翻了翻白眼对刘襄说道。
“小姑娘两三个月不见,你最近怎么如此忧郁,这样可对你和孩子不好呦!”崔文子笑着说道。
“多谢神医关心。”沈红罗客气道。
刘襄见崔文子这样子,知道沈红罗没有大碍,便放下心来,吩咐内侍带领崔文子去取美酒。
支开崔文子后,刘襄和沈红罗聊了一会后便离开了。
刘襄通过旁敲侧击,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沈红罗确实是因为家人的缘故而忧郁的。
为了沈红罗,为了他的孩子,刘襄决定想办法将沈红罗的家人接到临淄来。
长安清郭侯府
驷钧正在书房看书,自从“高祖托梦”后,他就养成了手不释卷的好习惯。
“清郭侯如此嗜书,真让吾辈汗颜啊!”
驷钧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很是不悦,转过身去。想看看是谁打扰了他的雅兴。
这一转身还吓了驷钧一跳,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奉刘襄之命呆在宣平侯张敖身边的朱昕。
“哈哈!朱先生许久不见了啊!”驷钧拱手笑着说道,压住了心中的困惑。
“自临淄一别,在下与清郭侯已有几年未见了。”朱昕拱手说道。
“朱先生现在是宣平侯的谋士,今日突然造访,莫非是大王有什么吩咐吗?”驷钧试探道。
“大王的一名宠妾怀了龙凤胎的喜事,想必清郭侯也知道吧!”朱昕沉声道。
“这个我自然知晓,齐王后继有人,我也十分开心,莫非此次之事和那位宠妾有关?”驷钧疑惑问道。
“正是!那位宠妾乃是吕后送给大王的家人子,用来监视大王的。吕后为了让其听从自己的命令,软禁了她的家人。”
“如今这位宠妾思念自己的家人,积郁成疾。大王唯恐她的情绪影响腹中胎儿,所以命在下想办法将她的家人暗中护送到临淄。”许文缓缓说道。
“此事关系到齐国未来的王太子,本侯义不容辞,朱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驷钧听完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