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伤好了许多,能下床走动了,往日有白苏代劳,倒也罢了,今日是皇后寿辰,她说什么也要撑着给虞歌梳妆。
白苏也想虞歌打扮得好些,她家姑娘本来就美,好好打扮起来,一定比那些女人漂亮。
喜鹊道:“您是侧妃,年纪又轻,奴婢就给您梳个随云髻吧,淡雅又不失端庄,正合您的气质。”
虞歌轻道:“好。”
喜鹊的手艺从没让她失望过,她相信喜鹊会让她满意的。
喜鹊的手因做过粗活,手上的茧子不时会摩擦着她的肌肤,微有不适,虞歌并不在意,只见喜鹊一双巧手翻弄之间,虞歌原本披散的长发慢慢形成一个随云髻,镜中的美人十分出挑。
喜鹊又取出支镶了碧玉的发钗簪在虞歌发髻上,发钗的垂珠缓缓晃动着,衬得虞歌肌肤如玉,吹弹可破。
白苏自以为手法不比她差,今日才算真正服了她。
同样的发髻她梳来生涩压抑,喜鹊梳来就闲适贵气。
虞歌对着镜子看了看,很是满意。
喜鹊又道:“娘娘想穿哪件衣裳,不如那件黄色,绣着牡丹缠枝的?”
虞歌摇了摇头:“今日皇后才是主角,本妃不能压了她。”
这也正是喜鹊不挑红色的原因。
虞歌看着衣柜里华美的衣裳,每一件衣裳都很美,穿哪一件就很难选择了。
白苏指着里面一件纯白的道:“这件吧,这件素净。”
那件衣服平日穿在身上也就罢了,今日可是皇后的寿辰,难免让人觉得晦气。
虞歌的手在那些衣服间流连着,似乎哪一件都合适,但又都有不合适的地方,至于是哪儿,她也说不出来。
“娘娘,您的衣服奴婢给您送来了。”
正在她发愁之时,申嬷嬷托了一件衣服进来,那是件宝蓝色的衣裙,样式是虞歌从未见过的,上面的花纹和修饰十分华美,衣料不知是什么材质,仿佛有光流动。
申嬷嬷在人前一向严肃,喜鹊见了她不由规矩起来。
申嬷嬷径直过来,也不用白苏和喜鹊,就直接给虞歌换上了衣服。
华美的料子很好地勾勒出了少女曼妙的身姿,与虞歌的发髻正好相配。
给虞歌理好衣服,申嬷嬷十分满意:“娘娘是侧妃,不可太随便了,这是殿下命奴婢给您准备的。”
这是高岚为她准备的?
怎么早点不送来,偏在这个时候送来,还以为他不在意她今日的打扮。
申嬷嬷说完,看向喜鹊,喜鹊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吓惯了,一见她的神情就害怕。
申嬷嬷严肃地道:“喜鹊,你身子不适,就别跟娘娘去了,让白苏陪娘娘去吧!”
喜鹊也不争辩,应道:“是。”
申嬷嬷便带着喜鹊出去了。
白苏奇怪道:“怎么喜鹊好像很怕申嬷嬷的样子?”
虞歌道:“兴许是申嬷嬷平时太严厉的缘故,咱们走吧!”
到了外面,一眼可见几位姨娘都精心做了打扮,江映月的那身衣饰在三位姨娘里是最扎眼的,那是身纯白色的衣裙,绣花精细,一看便花了不少银子。
衣服是好衣服,只是穿在江映月身上,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杨心莲一身上下穿金戴银,尽显富贵。
钱春云则是最简单的,比平时的装扮只稍微好了一些。
几个女人把对方的穿着打扮看一眼,再与自己的一比,心下各有思量。
虞歌缓缓走了出来,那身流光溢彩的衣服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江映月一怔,为了今天的风头,她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才找到这身衣服,自以为是最好的,可与虞歌那身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点。
江映月话中带着酸意:“姐姐今日真是漂亮,这身衣服是什么料子做的,怎么臣妾从没见过。”
论好东西,全京城没有杨心莲不知道的,她鄙夷道:“这是宫里的东西,你当然没见过,要知道,只有宫里尊贵的妃子才有资格穿这衣服呢!”
“姐姐怎么有宫里的东西,莫非是太子妃赏的?”
这府里能有宫里的东西的人,大概就是太子妃了,宫里没赏过这样的东西给虞歌,自然就是太子妃赏的。
白苏自豪道:“这是殿下为我家娘娘准备的。”
高岚竟然亲自为这个女人准备衣服,江映月心里嫉妒得发狂,却表现得不在意,“殿下就是疼姐姐,咱们可就没这个福分了。”
杨心莲得知是高岚给虞歌的,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高岚从里面走了出来。
女人们围了上去,高岚看也没看她们,径直走到虞歌面前,牵起她的手,往马车走去。
看着高岚把虞歌送上马车,杨心莲十分不乐意。
姨娘们巴巴地看着马车,盼着高岚再把她们叫上去,高岚直接放下了帘子,在里面吩咐道:“我与虞侧妃坐,你们去后面的马车!”
姨娘们失望地朝着后面的马车走去。
杨心莲先江映月一步上去,江映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杨心莲理直气壮道:“上车又不分先后,谁快谁先上啰!”
剩下钱春云和江映月,钱春云不与她争:“姐姐请!”
江映月毫不客气地上了车,要是钱春云也与她争,她简直要气疯了。
车内明明那么大的空间,高岚却要挨着虞歌坐着,甚至怕她坐不稳跌倒似的,扶住她的肩膀,让虞歌依偎在他的怀中。
虞歌享受着他的呵护:“谢谢殿下的衣服。”
高岚说道:“这衣服只有你配穿。”
虞歌故意激他:“也包括于姑娘吗?”
高岚不愿拿任何人与于歌比,“歌儿,没必要跟不在的人比较,你比她幸运得多,她没有得到的东西,你都得到了。”
虞歌反驳:“不,她得到的,恰恰是我没有得到的,殿下把她放在心上,也会把我放在心上,放在与她不相上下的位置,甚至比她更高些吗?”
“殿下有没有想过于姐姐想要什么?”
虞歌明知不会有答案,她也不奢求能得到答案,所以在问完后,她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依偎在高岚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