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慕容运,慕容廆之弟。
不同于大哥慕容吐谷浑,慕容运并不贪恋权势,不和身为嫡子的二哥慕容廆争权。因此,他深受慕容廆的信任。不然的话,慕容廆也不会将对付拓跋猗卢的底牌交给他来统领。
相比较之下,那位与慕容廆争权夺势的大哥慕容吐谷浑,却因为争斗失败,率领一部分族人西迁,在现如今的青藏一带,建立了后来的吐谷浑政权。
可以说,若是没有这一次的分裂,早早就投靠了晋朝的慕容鲜卑,还不至于沦落到三部鲜卑之中,最弱的存在。
当慕容运率领精兵杀入战场之际,拓跋猗卢部众顿时惊慌失措。
关键时刻,雍据禁不住摇头,回头对王玄策道:“看这些人打仗是真的折磨,麾下部众也算是百战老卒了,一点纪律性都没有,面对突发状态,就跟乌合之众差不多。”
王玄策哑然,跟着吐槽道:“毕竟天底下能有几个和大人一样,这样注重纪律的队伍呢。雍将·军,不能等了。真等到了拓跋猗卢败了,咱们也不好受。”
雍据点点头,当即命令王玄策率领五溪蛮兵出击。
至于他自己,则是率领拓跋猗卢调拨给自己的一万精骑,逆流而上,阻挡慕容运。
两面交战,王玄策在乱军之中不找别人,单找暗箭伤了拓跋普根的那员小将。
二人碰面时,那员小将正在乱军中耀武扬威,远了箭射,近了枪扎。
一时间,竟然勇猛难当。
王玄策忍不住有些手痒,大喝一声,甩动钩镰枪加入战团,张口自报家门:“荆州牧镇南将·军姚裕账下,偏将·军王玄策在此!阵中小将,可留姓名!”
拼杀中的小将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王玄策时,双目颦皱拧成了一个疙瘩:“汉人?”
没等王玄策回应,那小将已然杀了上来。
在其杀上来的同时,还不忘大喝道:“辽东公慕容廆长子慕容翰,汉将,还不授首!”
听到慕容翰的身份,王玄策先是一愣,旋即狂喜不止。
好家伙,原来还是慕容廆的儿子,这若是自己给他抓了或者击溃了,岂不是功劳簿上又加了一笔?
想到此处,王玄策抖擞精神,跃马舞枪杀了上去,与慕容翰好一场厮杀。
二人斗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眼见局势焦灼,王玄策故技重施,想要趁机跳出圈外使用弓箭制敌。
然而,他万没想到,那慕容翰动作更快,箭法也更准。
虽然只是匆忙间抬弓,但王玄策依旧感觉到了危险。
当即,他想也不想,立刻俯下身子趴在马鞍之上。
饶是他躲得快,那慕容翰的箭依旧是扎透了他头盔上的缨簪,吓得王玄策浑身冷汗不断的往下淌落。
好家伙,这是个神箭手啊。
意识到这一点,王玄策不敢再拉开距离,他知道,就看慕容翰刚才出手那一瞬间,自己在箭术上的造诣就绝对不是慕容翰的对手。当即,他又一次冲上去,选择贴身近战。
王玄策与慕容翰不分胜负的同时,双方的士卒也在豁出去的拼杀。
慕容鲜卑的骑兵不同于拓跋部与段部。
他们所部士卒常年驻守在辽东贫瘠之地,再加上,有高句丽这个经验包用来训练士卒,以至于在开战之初,这些慕容鲜卑的骑兵表现就很是疯狂。
一个个就好似狂战士那般搏命的拼杀。
沙摩松与麾下的五溪蛮交手不过半个时辰,隐约都有些坚持不住了。
不只是王玄策这边,雍据那边,也有些挡不住慕容运的进攻。
看着率领的拓跋部骑兵接连溃逃被压制,气的雍据火气不断的冒。
尽管他知道拓跋鲜卑连日久战,士卒疲敝,但同样的人数下,这还没坚持半个时辰呢。
这等弱卒,也称得上是强兵么?
就这样,雍据下达了死战不退的命令。
终于,在慕容鲜卑的接连不断的强势攻击下,就在雍据与王玄策将要抵挡不住之际,拓跋猗卢成功的安抚住了慌乱的大军。一声令下,数万骑兵出击。
这一次,轮到慕容廆头疼了。
他没能第一时间击溃拓跋鲜卑的防线,被后者抓住了机会稳定下来,那这场战斗,自己的失败便已然是注定了。
毕竟,慕容廆心里清楚的知道,一万八千名骑兵想要对付六万骑兵,获胜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趁着敌人慌乱之际,一战而成。
可惜的是,原本打算的好好的计划,却被雍据与王玄策从中阻拦。
想到此处,慕容廆脸色就尤其难看,他哼了一声,看着己方部众越陷越深,只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慕容廆一声令下,一万八千名慕容鲜卑有序的撤出战场。
拓跋猗卢麾下部众想要追击,也被断后的慕容翰接连射翻了七八名将领。
一时间,众将丧胆,纷纷选择了止步不前。
···
大军打扫战场的同时,雍据与王玄策二人卸甲归来,进入拓跋猗卢的中军大帐。
帐篷内,不只是拓跋猗卢一个,还有拓跋部麾下的众文武。
他们看到雍据和王玄策来,纷纷起身来笑着恭贺与答谢。
什么不是雍据和王玄策在关键时刻顶住慕容廆的压力,怕是己方主力就要溃败,元气大伤了。
到时候,三部鲜卑,怕是只剩下了慕容鲜卑一家独大。
王玄策脸上露出得意神色,刚想要自夸两句,边上雍据却毫不客气的询问拓跋猗卢:“拓跋大人,慕容鲜卑战力彪悍,又暗藏野心。这一次,是运气好挡住了他们的突杀。但下一次呢?不是我说,虽然贵部人多势众,但战斗力而言,根本难入法眼。同等数量下,远不是慕容鲜卑的对手。”
拓跋猗卢听了老脸一红,实话实说,拓跋部的士卒并不算是特别弱,众人也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但相比较慕容鲜卑家的骑兵,总是差了这么一点。
这是事实,是拓跋猗卢解释,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这不,心虚与尴尬之下,拓跋猗卢便左右张望,一副想要转移话题的样子。
见此情形,雍据忍不住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