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尚未彻查清楚,毫无头绪的,你就甘愿这样离开总督衙门了?”
总督衙门外头,苏越伶站住脚问道。
“我自是不甘心就这般的离开。”言及如此,上官瑾年不由得抬眸望了望总督衙门的牌匾。“乍问之下,想必那富保也不会吐露出几个字来,倒不如咱们先行离开,给足他时间和机会,他若没什么事,那则一切安好,他若有个幺蛾子,他在明处,咱们在暗处,自然逃不过咱俩的眼睛。”
“好一招以退为进,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有这般觉悟了,我几时不知,你什么时候懂得用脑子了,而不是舍了那一股子冲动的莽劲儿。”苏越伶见此故作戏弄道。
“跟伶儿你在一块儿待了那么久了,总要有点长进啊,不然,以你惯会挖苦我的性子,我可如何是好。”上官瑾年垂头会心一笑道。
“看来,我们的上官小侯爷,这么些年,果真是成熟稳重了不少。”苏越伶闻此不由得颔了颔首笑道。
“行了,你啊,就莫要再挖苦我了,走吧,我们回酒楼去,刚刚那一阵的,被富荣那混小子一搅和,顺时是令我失了吃饭的胃口,现下我这肚子都饿的只打天雷呢。”上官瑾年遂耷拉着脑袋,略微羞愧的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肚子说道。
“瞧瞧,方才还夸过你成熟稳重了不少,怎的,你到底是不经人夸啊,这一点倒是一点也没变。”苏越伶笑了笑故作苛责道。
“民以食为天,铁打的方宁侯这流水的胃啊,哈哈哈哈。”言及如此,上官瑾年不禁敞怀笑道。
“是了,我们也得回酒楼去了,毕竟我们的马匹还在那儿呢!”
说罢,上官瑾年同苏越伶二人便一脸欣然的朝着酒楼走去。
酒楼里,那店小二似是在担忧顾虑些什么,竟时不时的探出头来在酒楼门口左顾右盼的。
“哟,二位客官,您二位好歹是回来了,这富保大人,可没把您二位给怎么着吧?!”见苏越伶同上官瑾年有说有笑的回来了,店小二顺势迎过去一脸关切的询问起来。“二位客官,可是没受什么伤吧。”
“小二哥放心,我二人没受什么伤。”苏越伶遂颔了颔首说道。
“二位客官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二位客官委实是不知啊,这进了那总督衙门的,就没见有人好好的出来的,即使是侥幸活着出来了,不死也得受点伤,脱层皮。二位客官既是没事,那我便也放心了。”眼见苏越伶同上官瑾年一点事儿也没有,这店小二心里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才稳稳的落了地。
“小二哥且放宽心,我二人此去总督衙门,只形同走个过场,实则是一点事儿也没有,那陕甘总督富保啊,他不敢有所造次,更不敢对我二人怎样。”上官瑾年遂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以示安慰道。
“这我自然是信的,如若二位客官怕了那富保去,方才,在这酒楼里头,亦不会这般的仗义出头,好好的教训了那富荣了。”言及如此,店小二望了望苏越伶同上官瑾年二人,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由此可见,您二位客官啊,仗义执言!义薄云天!论及本事啊!那可是了不得!”
“诶,小二哥当真是抬举我二人了,我二人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没小二哥说的这般的厉害。”上官瑾年遂莞尔一笑的谦逊道。
“哦对了,二位客官的马屁我已经于后院给安置妥当了,也放了粮草喂了水,二位客官且放心好了。”这时,店小二方似是想起什么来拍了拍自己个儿的脑门说道。“给二位客官开的房间都是雅间,清静的很,也不会吵到您二位客官休息,在楼上左手处第二间,第三间,顺着楼梯往上走就是。”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小二哥了。”苏越伶忙颔了颔首以示谢意道。
“哪里哪里,实属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店小二忙客客气气的应承道。
“嗯,苏公子说的极是,有劳小二哥了。”
说罢,上官瑾年又从自己个儿的袖口掏出一锭子银子递给了店小二的手里。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小二哥尽管拿去喝喝茶便是。”上官瑾年遂颔了颔首道。
“哟,客官,您这不是折煞我也了么,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店小二,命都值不了这么些个钱,哪能高攀得起二位客官的如此厚爱啊!赶紧收回去吧!”店小二见此忙伸出手去一阵推诿道。
“小二哥,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二人的心意,就当做方才的这些个茶饭酒钱,这马儿饮水吃粮的钱,哦,还有这两房雅间的费用。”上官瑾年忙客套道。
“诶哟喂,我的客官呐,即使是这些,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而且方才二位客官给的银子,已然是足够那些费用了,还绰绰有余了呢。”言及如此,店小二不由得又是一阵推诿。
“诶,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小二哥,你还是收下吧,左右是我二人的一片心意,况且,你若是不收,这位公子可是不轻易饶了你的。”苏越伶见此忙劝解起来。“还有,别说自己个儿的命不值钱,这人命啊,远比这些碎银子给精贵的多了!银子少了,想办法挣回来也就是了,可若是这人命没了,那真就是没了,任他有多少碎钱银两也买不回了!”
“是了,客官说的实在是在理,这人命啊,也就自己个儿惜的时候,最是无价,若教那这个人看来,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命如草芥一般。”言及如此,店小二似是蹙了蹙眉头怅然一叹起来。
“好了,别想那些让人黯然伤神的事儿了,我相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更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富保、富荣其人,最终,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上官瑾年见状不由得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宽慰道。“这些银两还望小二哥收了才是,我二人住在这儿,左右总免不了各方面要麻烦小二哥些什么。”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好再推诿了,如此,显得倒为拘拧矫情不是,那我便领了二位客官的心意了。”
左右推诿之下,店小二只得硬下头皮来接过上官瑾年递过来的银子。
“嗯,我二人还有要事相商,就不妨碍小二哥忙了,就先上去了。”
说罢,上官瑾年颔了颔首随即协同苏越伶上了楼去。
“这年头,好人竟是不多了啊……”
望着上官瑾年同苏越伶的身影,店小二不由得怅然感慨起来。
“小二哥!酒没了!”
正值店小二思忖之际,忽闻得旁边有人遥喊唤着自己。
“来了!”
店小二这才缓缓回过神来,重又忙碌起来。
话说另一头,在总督衙门之内,富保正端坐于正厅中,手托着下巴,似是一脸的百愁莫展。
“爹。”
正直富保自己个儿思虑之际,恍听得富荣在唤自己。
“醒了。”富保顺时只得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富荣顺道。
“嗯,醒了。”那富荣不禁揉了揉自己个儿饿眉心,晃了晃自己个儿的脑袋,似是已醒未醒一般。
“说罢,这次,喝了多少酒。”富保顺时只得气不打一处来的斜了一眼富荣斥道。
“没喝多少。”富荣只捏了捏自己个儿的眉心一脸淡然的说道。
“哼,都发酒疯了,还没喝多少!”富保见状遂只得火冒三丈。
“怎么了?爹不是一向都不管孩儿喝酒的么?怎么的,今儿个竟这般的责怪起孩儿来了?!”富荣歪着头,一脸不解的望着富保问道。
“既是平时你喝点酒也就喝了,我却也管不着,可今儿个,你知不知你差点给酿成大祸!差点给你,给你爹,给咱们家,带来灭顶之灾!?”富保顺势拍案而起的怒斥道。
“爹?哪有那么严重!孩儿做什么了!??”
被富保这么突然起来的一阵拍案,霎时间,富荣顺时清醒了七八分。
“你还记得你在酒楼里喝酒,把谁给扣押回来了么?!”富保转身怒视着富荣一顿质问道。
“诶,是啊,孩儿扣押回来的那两个人呢?!”已是七八分清醒的富荣顺势望了望四下忙探问道。
“那二人,爹给放了。”
言及如此,富保不由得蹙了蹙眉,长舒了一口气无奈道。
“放了??!!!就这么放了??!!爹你怎么能给他放了??!!”
惊觉之下,富荣顺势而起,望着富保一顿吵嚷。
“你知道你扣押了谁回来么!!?”富保不由得高声怒斥道。“你知道你得罪了谁么??!!”
“还能有谁,左右,不过是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富荣遂一脸轻蔑道。
“不知死活的人,我看你倒像是个不知死活的人!”富保顺势指了指富荣斥道。
“怎么了?!!不是不知死活的人,难道,还是天王老子不成?”富荣只一脸无谓的嗤之以鼻道。
“算你小子给说对了!!”
言及如此,富保神色凝重,一脸头疼的怅然一叹道。
“还真是天王老子啊!!那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啊?!”见富保拉着长脸,一脸凝重的神色,富荣遂探过头问道。
“你说你,你惹谁不好,你非惹他……”富保不由得捏了捏自己个儿的眉心,只得一脸的神伤。
“爹,他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连爹你都这般的怕他,孩儿这么大,可没见爹你怕过什么人。”富荣遂心怀忐忑的凑近了问道。
“你得罪的是我南国的方宁侯上官瑾年……”富保缓缓叹了一口气道。
“方宁侯上官瑾年??……方宁侯?!!……上官瑾年??!!……爹你是说,孩儿扣押的那人??!!是??!!方宁侯上官瑾年???!!……”富荣顺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惊道。
“嗯,方宁侯上官瑾年,连爹的恩师,南国的相臣檐冀都要忌惮三分,给三分颜面的方宁侯上官瑾年……”言及如此,富保只一脸无奈的坐了下来怅然若失道。
“那……那可如何是好??!!得罪了方宁侯上官瑾年!!这罪名可不小啊??!!爹,您一定要救救孩儿啊!!”
富荣见状遂“扑通”一声跪于地上,一脸惊恐的直磕起头来。
“慌什么!”富保遂瞥了一眼富荣,顺时没好气的苛责道。“好在,那方宁侯上官瑾年,念在你不知者无罪的份上,已然是不予深入追究了你去,加上你又喝多了酒,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到自己没事,富荣这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是稳稳的落了地。
“我说你就不能给爹长点记性,这一天天的,竟给我在外头惹是生非,趁着他方宁侯上官瑾年还在这儿,你凡事处处都给我好生收敛一点,小心仔细点个,别叫自己丢了自己个儿的性命,届时,谁都救不了你!”富保顺时一脸怒火的斥责道。
“孩儿记下了,记下来。”
说罢,富荣只得耷拉着脑袋,一脸唯唯诺诺的应下声来,实则却在自己个儿的心里,打起了另外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