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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书信

总赖东君主 樽前月 5298 2024-04-14 04:42

  “父亲的脸色何以这般的难堪,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檐冀一脸愁容的回到府内,檐穆顺势迎上来关切的询问道。

  “无事。”

  檐冀只挥了挥手装作无事一般,故作轻松的擦过檐穆径直走进了里屋。

  “父亲。”

  檐茴忙迎上来欠了欠身道。

  “嗯。”檐冀只嗯了一声,随即一声不吭的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父亲。”檐茴见此又提高了嗓音唤道。

  “嗯?昂,茴儿唤为父何事?”檐冀这才缓缓抬起眸子来望着檐茴,似是心不在焉一般。

  “父亲今日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这般闷闷不乐的,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令父亲这般的愁眉不展?”檐茴望了望檐冀,顿觉诧异的很。

  “是啊,我也觉得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又不同我们说,就一个人这般一筹莫展的。”檐穆遂即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

  “这……”檐冀望了望檐穆同檐茴二人,顿觉迟涅。

  “父亲,兄长自是这般会耍玩笑的。”檐茴随即坐于檐冀一侧好心劝慰着。“有什么事,父亲且说来同我们听听,我们也好替父亲拿捏个主意不是?”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父觉得君上不再似以前那般如俎上之鱼肉,任为父宰割了……”言及如此,檐冀将自己个儿的脸垂丧了下来,怅然一叹。

  “这……父亲这话确是作何解释?”檐穆望着檐冀,恍若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今日君上诏为父入宫,平白无故的,却跟为父说起了陕甘总督富保的事儿。”檐冀捋了捋胡子怅然说道。

  “陕甘总督富保?……”檐穆忖着下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就是父亲的那个门生,叫富保的,后来受了父亲的引荐去了陕甘之地做了一方总督的那个富保??”

  “就是他。”言及如此,檐冀眉头微蹙一般的怅叹道。

  “君上为何突如其来的同父亲谈及那富保一事来?”檐茴望着檐冀,不禁纳闷道。

  “为父实也不知君上为何突如其来同我说这个……听这君上话里的意思是,最好为父同富保已是划清界限,不然的话,那富保倒霉,为父也落不到好果子吃,轻则连坐,重则……怕是自己个儿的命也难保啊……”檐冀皱着眉头缓缓言道。

  “这么严重?君上到底同父亲说了些什么啊?以至于让父亲回府后这般的惴惴不安……”檐穆望着檐冀,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君上先是给为父看了这朝堂内外诸多清官联名上奏弹劾富保的奏折,之后又问了为父,是否同那富保还有来往,提醒为父当以明哲保身才是……”檐冀拎过茶壶心不在焉的给自己个儿倒了一杯茶,不由得淡然说道。“咱们得这个君上啊,我们还是太低估他了……”

  “那富保究竟做了什么事儿了,惹的父亲这一通劳心伤神的。”檐穆只讷讷的眨巴着眼睛问道。

  “那富保,仗着自己是一方官员,担着这陕甘总督的头衔,明面上竟做一些涉嫌贪污受贿,强抢民女,横征暴敛,鱼肉乡里,苛捐杂税,诸如此类一般,丧尽天良的事儿,更有甚者还草菅人命。”言及如此,檐冀只得灌了自己个儿一杯茶悠然一叹。“这明面儿上已然是这般的令人发指,细细想来,这背地里,我们看不见的阴暗地儿,还不知道他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父亲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况且,富保其人,没那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吧……”檐穆遂定了定神分析起来。“父亲既是信了君上所言这般?”

  “君上给我看的那些个奏折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何还能有假?”言及如此,檐冀不禁气恼一般的拍了拍桌案一角冷嗤道。“这些事儿既是做了也罢,别叫人发现了才是,怎的,竟这般的毛手毛脚,一点也不干净利落脆,枉为我檐冀的门生。”

  “如父亲方才所言,既是这般的话,那只因富保一人之罪责,父亲作为他的恩师,自是逃不开一定责任的,只是父亲,当真没有同那富保同流合污么?”檐茴定了定神稳了稳情绪分析道。

  “为父这一日日的在这府内,既是被君上禁足在前,又同你们一道在后,如何得出空来同那富保同流合污啊,可真真的是冤死为父了。”听闻至此,檐冀遂一脸懊悔状无奈又无辜的说道。

  “那父亲可有同君上说明此情?”檐穆插过来问道。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只是我们这为君上,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底下人有几分猫腻,有几个腿脚不干净的,你当他真犯糊涂看不见啊?他那实在装傻,为父这般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这位君上啊,精明着呢!”由此,檐冀顺势遂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骂咧咧道。

  “可恶的富保,如若他在我跟前,我定要狠狠地抽他几巴掌,踹他几脚,方才以泄我心头之气。”言及如此,檐穆气的不由得直跺了跺脚。

  “不由得你抽他几巴掌,踹他几脚,为父更是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般,瞧瞧,这都办的什么事儿,丢出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为父给他收拾。”檐冀气鼓着脸斥骂道。

  “现在可不是计较谁对谁错,动怒发火的时候,如今之计还是得想一个妥善的应对之策才是。”檐茴立于一旁,揣着手劝慰道。

  “那这事儿,君上可是任命父亲前去处理?”檐穆一脸严肃的望着檐冀问道。“如若是君上差遣了父亲去处理这事儿,那些事儿倒是好办的多了……”

  “如若君上差遣了为父前去,为父还用得着在这里如坐针毡似的忧这个愁那个的?”檐冀遂气急败坏的苛责起来说道。

  “那君上是派了何人前去料理这个烂摊子,不是父亲亲身前往,自是朝堂之上的其他人,只要是同我们一道的,看在父亲提携他们的份上,也不得不给父亲三分薄面,那自是也不必操心,无非多使一些银子的事儿,倒也好办。”言及如此,檐茴不由得劝慰起来。

  “君上所派遣之人,既不是为父,也不是为父在朝堂之上笼络的那些个人……”檐冀遂耷拉着脑子失落道。

  “那君上,到底是派了何人前去?”

  惊觉之下,檐穆同檐茴遂瞪大了眼睛望着檐冀,一脸的疑惑不解。

  “君上所派遣的钦差大臣,不是旁人,正是方宁侯上官瑾年……”檐冀见状,只得无奈的吐露出上官瑾年的名字来。

  “方宁侯上官瑾年??!!!”

  一语既出,檐穆同檐茴二人顿时面面相觑。

  是的,上官瑾年的手段,檐穆自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事儿若是上官瑾年前去处理,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富保坐实了贪污受贿,强抢民女,横征暴敛,苛捐杂税,草菅人命这般令人发指的罪名,无一例外,等着富保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还算轻的,只处决了富保一人的命,如若上官瑾年深究的话,无疑是会再搭上檐家……

  且不说自己的父亲檐冀同那富保二人之间的师生情分,自己的父亲檐穆到底有没有参与进来,有没有和富保同流合污,甚至有没有指使之责,恐怕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牵连甚广,如若再将自己一家同朝堂众臣的私交给暴露出来,那么,轻者只是自己这一家搭了上去,重则,自己的仇非但不得报,还会连累远在函谷的二皇子上官瑾瑜。

  “那父亲,可有想到何种良策应对之。”檐穆瞬时凝神望着檐冀问道。

  “还能有何良策,还能如何应对。”气急之下,檐冀不由得火冒三丈冲嚷道。“修书一封,去给那富保,告诫他方宁侯已然过去,凡事收敛一些,别到时候怪我这个恩师不提醒他,自己个儿身败名裂不要紧,可别牵扯到我檐家。”

  “是,孩儿即刻便修书一封。”

  说罢,檐穆顺势取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地就写好了一封书信,并用火漆予以封印盖章。

  “另外,再给二皇子去一封书信,告知他一切事宜。”檐冀不禁含了口茶淡淡吩咐道。

  “是,孩儿记下了。”

  至此,檐穆又拿过一封信纸,将檐冀所嘱咐之事,一一仔细陈列于其上后,照样,同先前那封书信一般,最后用火漆予以封印盖章。

  “尽人事,听天命吧……”

  待书信写好,檐冀又吩咐檐穆将信鸽取来,自己个儿则仔细的将两封书信各自塞入管筒之内,紧接着,便将嵌入信封的管筒各自拴于各自的腿脚部位一处。

  “咕咕咕咕咕咕……”

  随着几声急促的鸽啼,两只信鸽遂快速扑腾着翅膀,朝着高空振翅飞跃而去。

  “这信鸽,不知几日才能到啊……”檐穆遂将手搭撩于自己个儿的额前瞭望道。

  “但愿这信鸽能早上官瑾年一步到达富保的手里。”檐冀遂立足于庭院之内,昂头仰视着苍穹,若有所思的怅然一叹起来。“但愿富保能明白我这个恩师的良苦用心,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如若再不知道收敛,既是大罗金仙,便也是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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