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圆百里叛军已悉数归降。”博奕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紧接着“陛下,暮雪阁阁主求见。”
“宣。”小公公端着手消失在帘子后面,白静楚大步走进来:“参见陛下。”
“免礼,此番平乱还要多谢白阁主。”白静楚整了整衣衫笑着说:“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之有责,但此番平乱并非我处首功,若非三公子及时告知,怕是覆水难收了。”博奕看了一眼白静楚垂下眸子静静地思考着。
“来人,宣安平王府使者。”博奕大手一挥。
“楚南熹拜见陛下。”她双膝着地,双手供合,俯头到手,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博奕才让她起来。
“朕是装病的。”他吹了吹茶盏上的浮沫,微微抿了一口,入口清香,回味甘甜,猛地抬头看她:“你猜到没?”
她不假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到:“并未。”
“不然你以为苏家那小子能这么快治好朕这旧疾?”楚南熹没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
“你过来,陪朕下盘棋。”博奕招手叫她过来坐。
“朕知道你救朕是为了和盟,陪朕下完这盘棋朕给你答复。”博奕示意该她了,楚南熹捻起一颗白子掷在黑子右边“外臣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和盟,但外臣的信仰是为了天下苍生,西秦的百姓不能没有陛下。”
“别妄想用这些话打动朕,要知道坐上了这个位子必定是孤家寡人。”楚南熹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哀伤,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招围魏救赵用的好啊!”楚南熹的白子一下子吃了博奕三颗黑子。
“陛下谬赞了。”
“你无需谦虚,你是白清尘的徒弟,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自命清高,先帝就喜欢他这种豪放不羁的性格。与高手下棋就是爽快,你若是藏着掖着反而讨朕不喜。”博奕一脸笑意地说着说着便抑郁了他放回棋子:“熹儿。”楚南熹有些诧异地看着博奕:“虽然我与你祖父之间有许多过节,但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舅舅,做舅舅的就不得不多说几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君是君,臣是臣,是退是进,把握好分寸,你祖父就是栽在这上面了。”难道祖父的死跟皇室有关?
“关于和盟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大寿,宴请各国,若是能结四国之好,缔友谊之邦,是天下之大幸!外臣以为应该通商,集万物珍宝于一,招百来八方商客,物尽其用,各取所需。”
“此方法甚好,只是贸然通商怕是不妥。”
“东楚和西秦隔着一条乐水,外臣听闻陛下为了安置东楚的流民在河东下游修建了瓦屋房舍。”
“确有此事,若不是流民泛滥,东楚迟迟不肯安置流民朕也不会出此下策。”楚南熹点了点头,这些流民无处可去,只好逃亡到邻国西秦了,博奕的做法是正确的,若是让流民入境,恐生祸端,到时瘟疫滋生,一城的人都别想活。
“乐水之东是一片荒郊野岭,北到燕城,南至琼洲(大禹),正是四国通商的好地方。此地不在四国境内,更不受四国管辖,不如各设通商口岸,互易商货。”楚南熹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博奕的答复。
“务财惠农,通商惠工。”博奕看着墙上的字,上面写着‘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这世间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人世慌慌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安一隅,人如此,国亦如此。
“好,茂行拟一道圣旨下去,这仗不打也罢,东楚欠西秦的朕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嘉定丁末年,八月十三,帝博奕召见三国使者于抱德殿内达成共识。
“小可汉,你说这秦王是什么意思?又是把人关在驿站,又是让签什么合约的。”东篱挠了挠头实在气不过。
“别多问,反正是好事。”尉迟渊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在宫路上。
“这算哪门子好事啊!”东篱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尉迟渊停下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的说:“头发长,见识短。”东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想我头发也不长啊。
“看来中秋要在西秦过了。”苏梓瑶绕着手绢,有些闷闷不乐地说。
“好啦,哥不是在吗。”苏知言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宠溺地说。楚南熹看着他们兄妹俩也是十分羡慕,往年的中秋节有师父,樊文姑姑,大哥和阿姐陪着,今年却是独自一人过,想想便觉得失落辛酸……该给家里写封信了。
“小美人!”南宫释把她拉到墙角。
“你怎么在宫里?”楚南熹好奇地问。
“秦王召我进宫的。你出事那会儿,我和北庭蓟连夜偷跑回大禹借兵求援,到乐水河东秦军整装待发,过了一个时辰确一兵不发,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来了一个士大夫打扮传召我入宫觐见。”
“南宫烨会为了一个江湖浪子如此兴师动众?”楚南熹想不通,他没理由这么做。
“我这个哥哥还真跟别的帝王不一样。”南宫释轻蔑地一笑,他擅长的不过就是收买人心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做为保守党,我们死了于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是救你,我可没想救他们,只不过是顺便。”他低头冷哼一声,有些无奈,还有些失落突然猛地抬头一拳砸在墙上,贴近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本王喜欢你。”楚南熹被他吓地不轻,无处可躲,手贴着墙,脸色惨白,南宫烨靠近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看着她,想吻上去确犹豫了,被她挣脱。
她快步往回走,绯红蔓延到了耳根,紧张地让她小跑起来,摸摸了自己的心口居然跳地这么快。南宫释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挥一挥手说:“哎,八月十五西南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