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皇宫里敲响新的一年的钟声,整个桂国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池沌在山上望着脚下的邕城,心里缺高兴不起来,一切都那么的欣欣向荣,而他却里死亡更近了一步。
池沌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药服下。体内的那种灼热感消退了少许。
我今年十六岁,还剩下两年,这丹药的作用越来越小。池沌内心说道,我要尽快找到老药师,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
正月一日清早,池沌下了剑塔。走在邕城的大街上,四周是还未清扫的红色鞭炮纸屑。小孩穿着新衣挨家挨户拜年,手里还拿着未吃完的糖人和糖葫芦。
“老板,来十串糖葫芦。”池沌递给老板一两银子,之后在禾稿帮上摘下十串红宝石般的糖葫芦。
池沌一边吃一边走着,跑来一个向他拜年的不懂事小女孩,挡在他前面。也许是他一身素白干净的衣服,看起来像个富家少年。
池沌把一串糖葫芦递给她,之后捏了捏她通红的小脸蛋。
“哥哥没钱,请你吃一串糖葫芦吧。”
“谢谢哥哥。”小女孩高兴地舔着糖葫芦。
这个小女孩得到一串糖葫芦,立刻引起了其他小孩的注意,他们纷纷向池沌围来,剩下八支糖葫芦很快被分完了,没有抢到的小孩只有垂头丧气地离开。
池沌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同时也走到他的目的地——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玉芳斋。
年前七天,年后十五天,玉芳斋是不营业的。
池沌走进这个熟悉的地方,搬着就谈的老主管见到他,吓得手一松,酒坛摔落,酒水撒了一地。
“十四公子!您没事?”老主管惊骇道。
“应该说没死吗?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家里人都去哪里了?”池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小年夜就出发回汐国了,留在斋里的都是些行动不便的老人。”老主管答道。
“怪不得那一天动。”池沌上了楼,“刺客的首领是桂国人,随便你们查不查墨门还有没有同样的潜伏者。”
“老奴代行首多谢公子告知。”老主管拜谢。
“别说那么多啦,把这一个月墨门汇总的关于桂国的信息纲要送到我房里。我要看看谁为什么杀我。”
“是!”
池沌翻阅着桌上成堆的文卷,这一个月三三两两的信息汇总起来便是浮出刺杀的背后真相。
紫桂安相府和南陵王府闹翻了。
起先池汤是不在乎多一个女人的,可安相偏以宁陵王府与南陵王府退婚在先,在安若然与池汤结亲后才再次宣布退婚书无效。所以安若然是池汤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宁陵王府的商丘郡主是妾。这使宁陵王贵秋心生不愿,池汤也不愿。为此,他们告到了御前,上请桂皇决断。
桂皇也难以定夺,又怕闹得两方不合,就说延缓几日再议。
安若然在上个月生下了一个男婴,如果安相得到桂皇支持,那么这个男婴就是池汤的嫡长子,将来可以承袭爵位。宁陵王极度恼恨,疯狂地跑南陵王府去做池汤的思想工作,另一方面,安若然是早产,这让宁陵王不得不派人查她早产的真相。
自从魂启后的那个月与安若然成婚,池汤对他的感觉可爱,纯真和感性。安若然确实很好地履行了妻子应该做的一切,但池汤知道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懂得这样做未免太假了。
“汤啊,听叔一句话。安若然早产定然存在端倪。”贵秋要来池汤面前“苦苦相劝”。
池汤在高堂主位上定然的坐着,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走吧。”
“贤婿,你这是……”宁陵王感到很难堪。
“秋叔,家丑不可外扬,您不会不清楚吧。这件事我自己会思量的。”池汤直接就将宁陵王送客。
宁陵王失望而去。
池汤走进厢房,安若然正手轻轻的摇着吊篮床,哄着那个粉嘟嘟的婴儿睡觉。
“王爷。”在旁伺候的侍女请安道。她是从小与安若然一同长大的女使,故而随嫁到王府里,李拜天也应允了她留下来照顾王爷夫人。
“你先退下。”
“是。”侍女退出厢房,轻轻掩上房门。
安若然欣然起身,“汤哥,你来啦。咱们的小子刚睡着,他很乖哦,一哄就睡着了。”
“嗯。”池汤点了点头。
安若然上前抱住池汤,亲密地躺在他胸膛上:“汤哥,你想好我们的儿子叫什么了吗?”
“没想好,你应该想了吧。不如你先说说。”
“然儿还未想,毕竟汤哥是孩子的父亲。”安若然羞涩道。
“既然这样,就让老丈人来取吧,毕竟是当朝宰相,必然学富五车。也让他老人家来见一见外孙了。”
“好,我现在就去派人通知父亲。”
池汤在客厅上会见了这位面容和蔼的岳丈。
“听说王爷找我为爱孙取名,老夫甚是惊喜。”安世高兴地捋着胡子。
“岳丈,您说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呢。”池汤先饮了一口茶。
安世想了想,道:“不如叫池安一辈子平平安安。”
“南陵王府与安相府合为一家吗?”池汤冷笑了一声,“安相好打算,我看不如叫安长池,安相府掌控我家!”
“王爷这是什么话!我安家为何要图你南陵王府。”安世瞬间不悦。
“图的不是现在的南陵王府,而是以前的南陵王府,是池沌顶替我的时候的南陵王府。血罗秀剑就放在王府里,岳丈要不要看看这个孙儿是不是有我的血脉。”池汤把茶杯砸碎在木桌上,猛地站了起来。
“你……”安世想解释,“为什么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
“不只是我一个人想知道答案,很多人都想知道,陛下恐怕也想知道!”
安世瘫在椅子上,一时说不出话。
“看来是真的。这件事若揭发,你丞相府恐怕会被陛下满门抄斩,想试一试吗?”
“那,你要如何?”安世馁弱道。
“丞相府每年送来黄金五万两,那个野种的亲生父亲由安若然亲手杀死,并把人头带给我。还有,让她在我眼前淹死那个野种。这样她还有机会留在我身边做妾。如果你们不想选这条路,我替你们想另一条路,我向桂皇禀明此事,你以欺君之罪打入天牢,安家就此不复存在,我也一直休书休了那个女人,让她在街上乞讨。”
安家妥协了,从此成为桂国的笑柄。
“呵呵,这就是你安世要杀我的缘由吗。”池沌言语凌厉,“看来,桂国是要换一个丞相啦。”
池沌思考着怎样手刃安世的计划,从他的出行轨迹、保护人员、爱好等研究,一步步埋下杀机的种子。
“南陵王府大婚,你若去,便是你的葬身之所。”池沌一把把匕首插在桌上那张邕城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