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狩猎会。
众人又纷纷齐聚行宫,并一齐策马奔腾,直冲玉抚山狩猎场。
此乃盛会,后宫稍有颜面的妃子必须尽数到场,因此范灵枝祁妃和卫诗宁和张清歌这几位妃嫔伴驾。
狩猎场上早已搭好了多顶帐篷,供百官和贵人们休憩而用。
宫妃们亦是共用一个帐篷,只是宫妃们到底娇气,因此这帐篷内的布置和吃穿用度皆是最好,就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波斯毛毯,仿佛是来旅游享受下午茶的。
这是祁妃从芙蓉宫出来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她清减了些,可却愈衬得她气质脱俗,清冷如兰。
卫诗宁时不时得看向祁颜葵,右手紧紧怀揣着袖中某物,连手心都忍不住冒出了些许薄汗来。
说起来,从今日卫诗宁上了宫车开始,范灵枝就发现她右手的衣袖里头似乎在隐隐约约散发着淡淡的光,就跟萤火虫似的。
不得不说系统的金手指真是好用,不但连对她有威胁的人会发光,连物品也会散发淡光,还真是神了。
范灵枝好奇卫诗宁小朋友有打算作什么妖,便权当没见到,继续笑眯眯得和张清歌谈天,一边吃着桌上的麻糍卷卷。
片刻后,帐篷外头不断传来喧嚣声,范灵枝今日亦换上了灵便的束服,打算等会儿也下场,去打只小白兔什么的,做麻辣兔头吃。
而这边等范灵枝带着张清歌一走出营帐,卫诗宁忙朝着祁颜葵走了过去,委屈道:“祁妃娘娘,好久不见,真叫臣妾念得紧。”
祁颜葵只是凉凉得斜眼瞥了她一眼,便极快收回了视线,冷漠道:“念我做什么?”
卫诗宁含泪压低声音:“自是等着您回来,给我等做主!”
祁颜葵愈加冷凉:“做什么主?如今能在后宫做主的是灵贵妃,可不是我。”
卫诗宁道:“祁妃娘娘,您难道便打算这般放弃了?”
卫诗宁沉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明娘娘您才是该封后的那一个,如今却被一个狐媚抢了位置——”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颜葵冷厉打断:“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卫诗宁被她凶愤的气场震了震,连带着连自己打算说些什么都忘了。
直到片刻,她才惶惶然回过神,继续不死心得建议:“臣妾近日得了件好物,想要呈给祁妃娘娘。”
一边说,一边终于从衣袖中拿出了她捂了许久的珍宝。
是一根花簪。
样式相当老土,上头的红色小花亦显得极其扭曲,看上去搞怪极了。
祁颜葵忍不住皱了皱眉,嫌恶道:“这是什么?”
卫诗宁却高深莫测得笑了笑:“这个,乃是圣上亲手做的簪子。”
祁颜葵怔住。
她猛得看向卫诗宁,眸光沉沉:“你如何得知?”
卫诗宁道:“这乃是我父亲无意中得到的。”
她见祁颜葵恢复了几分兴趣,又忍不住得意起来,说道:“这簪子,乃是圣上多年之前,亲自做了,送给他的妹妹的。”
卫诗宁:“只可惜后来郡主出了意外,可这簪子却被流了出来。”
卫诗宁眸光灼灼看着祁颜葵:“倘若娘娘您能带着这簪子出现在圣上面前,圣上必会前来找您,而您便可趁机扳回一局……”
卫诗宁的声音透着压抑的兴奋,祁颜葵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簪子,然后,慢慢伸出手去,将它接了过来。
祁颜葵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她缓缓抚过这枚簪子,低声道:“圣上竟会亲自做簪,想必他,定是深爱小郡主。”
卫诗宁微微叹息:“谁说不是呢。”
而此时此刻的营帐外,范灵枝正贴着耳朵躲在角落,将里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张清歌有些尴尬得看着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下贵妃,已经有好几个侍卫沿途经过,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
但是想了想,她还是作罢,毕竟贵妃一向不畏人言,更何况几个区区鄙夷的眼神。
直到许久,范灵枝终于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高贵的样子,娇柔道:“走罢,看狩猎去。”
张清歌有些好奇:“贵妃方才可听到了什么?”
范灵枝:“听到许多废话。”
张清歌囧。
此时此刻,狩猎场上,已不断有人乘着骏马,飞奔而入玉抚山森林。
在两个时辰内,谁狩猎到的动物最多最奇,谁便胜出。
而胜出者,可得一尊九爪金龙酒樽杯,乃是前朝能工巧匠共奇所打造,美轮美奂、价值连城。
范灵枝正打算骑着自己的毛驴,打算也进入森林去守株待兔,可谁知她的小毛驴才刚骑到森林里头,可突然之间,范灵枝突觉身体一轻,下一秒,整个人竟是腾空飞起,被拉到了空中。
然后,又重重落下,竟是落入了温惜昭的怀内,坐在了他的白色骏马之上!
温惜昭猛得一夹马腹,声音在她耳边传来:“陪朕狩猎。”
他身上浓重的龙涎香尽数将她笼罩,伴随着强烈的男子气息,让范灵枝产生片刻眩晕。可更快的,她的注意力却全被眼前飞速掠过的美景所吸引。
高大的参天大树,各种颜色艳丽的大朵花卉,以及在草地之中,各种蹦蹦跳跳的各色野兔……范灵枝仿佛看到了一盘盘的麻辣兔头和冷吃兔肉,在她面前闪过,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温惜昭随手便猎了几只兔子,以及一只盘踞在树枝上的艳丽毒蛇。
马儿载着他们越跑越远,逐渐进了森林深处。
就在此时,温惜昭突然‘吁——’得一声停下了纵横的马匹,然后拉着范灵枝下了马来,徒步朝着西方而去。
森林之内,光线有些昏暗。
温惜昭紧紧捏住范灵枝的手,范灵枝浑然未觉,满心满眼全是眼前这片神秘的森林。
范灵枝很是好奇:“皇上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温惜昭却嘴角浮现出一道神秘的笑意,眸中却是毫不掩饰的防备和杀机:“爱妃难道就不觉得,这森林被人做了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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