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在雪地里,久久没有捡起来。绮络知道她在犹豫,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孩,她是在开心吗?不是,她是在哭泣吗?也不是,为什么,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就好像整个人的灵魂被抽空了一样。许久,绮络蹲下来把信纸捡起来,扫掉信纸上的雪。手挽住她的胳膊,搀扶着她一点一点的走着。
回王府的这条路似乎比平时感觉要更远一些,拖着她快走到王府的时候,赫连夜正好在门旁的树上挂彩灯,跳下来以后正在整理着衣服。
看到赫连夜的身影,她忽然忍不住了拼命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她跪倒嚎啕大哭。
“怎么了?湫儿?你这是怎么了?”赫连夜见她的表情不对,半跪着有些手足无措,她不说话只是哭,绮络吩咐几个丫头帮忙把她扶到床上,然后把信纸掏出来,递给面前的赫连夜。
“王爷,我家小姐她的性格,您应该是知道的,她因为什么事情心烦,难受,您应该也能猜到,这是骆公子的请柬,地点在桍落山,绮络会劝小姐,但是至于您怎么做,绮络无权过问,只是和您说一下。”
师妹亲启,骆清河有幸遇人生挚爱,将会明日在桍落山举办婚礼,师姑亦会将代理门主之位传与我,恭候师妹明日大驾。
“本王知道了,你先去照顾你家小姐,本王出去一下。”赫连夜深吸一口气,将信纸还给她,然后自己出去了。
绮络叹了口气,自己也转身回到屋内。
一觉睡了好久,萧凉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了。绮络早已候在她旁边,端着热汤说。“少主,王爷说用完晚膳让您到他的书房去一趟。”
“书房?他不是从来不让别人去他的书房吗?”
“绮络不知,您过去便知道了。”
书房门口,摆满了纯色的曼陀罗花,整体由竹木制作而成,屋里意外的干净,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赫连夜站在中央,中央摆着一个被布盖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她有些迷茫疑惑的看着赫连夜,只见赫连夜笑着,然后说。“过来,送你一样东西。”
走到他身边,赫连夜一脸郑重的把这盖着的布的一角递给她,然后退开一步对她说。“这是你的礼物。”
“嗯?”
“别想那么多,真的是个礼物。”
萧凉湫带着疑惑缓缓拽下布,显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件挂起来的衣裙。裙子并不是什么豪华的料子或是宫里顶级绣女所制,甚至说缝线和做工有些弱,但是她记得,这件裙子款式,是她那晚和赫连夜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穿的淡蓝色齐腰襦裙。
“这,是我凭着我自己的印象和记忆做的,花了大约有半年多的时间,每天如果不忙的时候,就过来做一做,想一想,绣花啊,滚边啊,都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缝上的。湫儿,我送你这些,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无论做什么选择,我都会一直无怨无悔的支持你,就像你第一次救我的那次,我喜欢你,所以你该给自己做一个选择和答案。明天,我会在两扇门外都备好马匹,如果你愿意,便从侧门和我一起前行,如果你不愿意,你便从正门和绮络自己两个人前行。”
眼神坚定,如坚韧的山峰。
“谢谢你,我会考虑的。”正视着他的眼神,却没有表现出快乐,感动,或者什么。她也没有收下衣服,转身离开。
“我就说了,赫连夜,谁先动了真感情谁就输了。我看这丫头估计要把你玩死了吧。”暗门这时缓缓打开,竹鸣摇着他的扇子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赫连夜,“你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呀,人家去看老情人了,你就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得了吧,收拾收拾就这样得了,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竹鸣大摇大摆的走出书房,只剩下表情落寞的赫连夜。
夜晚,赫连夜没有回屋。
大清早,赫连夜带着毛皮披风骑着棕色马匹在正门门口等候,时间一点一点流失,直到快到了规定的时间。
“王爷,我们回去吧。”竹曲骑着马在另一边,“王妃估计已经和绮络在偏门离开了。”
“好吧。”噎了半口气在空中,最后低落的吐出两个字。两人马匹准备掉头的时候,听到一阵清亮的声音,“你走了,谁陪我去桍落山?”
猛地转身,一身素色长袍,束发有些英气之味的萧凉湫,朝着他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