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贾琮就告别了粤海娘,率领着水师船队一路向北,等到了松江口时,贾琮接到了林如海的书信,信上说让贾琮将一半的盐运往金陵,剩下的运往扬州松江,苏州浙赣等临近省份,到了那边自然有巡盐衙门的盐丁队伍配合,贾琮便派得力手下分别率领船队前往各地,自己领着队伍赶往金陵。
一路上虽遇到一些漕帮不长眼的小毛贼,也遇到了一些正规内河水师舰队,这其中自然有一些看着贾家的颜面放行,也有一些跟着盐商一条道走到黑的,贾琮只好命令部队强行攻之,一路上可以说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当日夜里抵达金陵,贾琮回到贾家面见了林如海,林如海也招来了巡盐御史,几个人坐在一起商讨了一番,决定第二日起在贾家金陵的店铺售卖青盐,直接撇开那些盐商的售盐铺子,林如海交代了这次盐业大战的大计之后,就全部交托给贾蔷和自己南下所带的一些盐部青干讨论细节,又让贾琮私底下派人打探这场盐业大战的幕后主谋以及相关从犯。
等到了第二日,以金陵为中心,附近相关府州都开始售卖青盐,虽然不是朝廷定的青盐价格,但也比盐商的价格少了很多。这一日江南官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因为这场盐业大战的另一方盐部终于出手了,要不然这江南数以千万的百姓会落得一个无盐可食的地步,到那时说不清都会有乱民造反。
同时欣喜的还有那些盐商,他们最害怕这林如海用手中的强权强行打压他们,如今倒好他用这以盐抗盐的方法,是让很多人伤不再担心,原以为林如海会出什么高招?如今看来不过尔尔,这江南的盐都被他们垄断了,即便是从外省调盐,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生产出那么多的盐以供江南的百姓食用,他们这次可以说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只是轻飘飘的给下人吩咐了一件事,那就是购盐,它盐部卖多少我就买多少。
就这样,一边盐部卖盐,一边盐商买盐,盐部也不阻止他们驱赶前来买盐的百姓,所以盐部的盐大部分都流入了盐商的口袋,一连六日,盐商觉得不对劲了,这盐部那里来的那么多的盐,正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第七天,盐部门口就挂出来了每天限量售卖,盐商一看这又来了精神,又开始了前几日的操作,你有多少我买多少,但又是这样,持续了八天,盐部也没个动静,但一些盐商却是口袋见底了。
但是这一日,金陵城却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贾家的官船在松江口翻船了,更有路人说看见白花花的青盐进了长江,这一消息故意让江南官场的所有官员心头揪了一下,也让江南的这些盐商为之心头大快,同样这种变化也在经常蔓延着,随着金陵城盐业大战的起起伏伏,对林如海的弹劾奏章也是有增有减,形式好的时候弹劾就少,您是坏的时候弹劾也就多了。
当然,这有贾字的官船是贾琮和贾蔷的一个阴谋,故意放了一艘老旧破船,船头挂着京中贾家荣国府的字号,让它起火沉入江中,这盐商去打探消息也是果有此事,此时大半的盐商已经口袋见底,但今日得了有运盐的船只,倾覆在江中的消息,也只好咬紧牙关,想办法筹钱。
此时,金陵城恰巧冒出了一个汇通票号,只说可以用铺子田产宅子抵押即可当天付款,且价格公道,自然这少不了贾琮和贾蔷的影子,他们用盐商买盐的钱又借贷给他们,这样便把江南一带的盐商基业牢牢的拽在了手中,那可是数百家盐商好几代人积累的家业呀。
此刻的盐商已经饥不择食了,得了汇通票号的准确消息后,盐商们纷纷拿出了自家的田庄宅子铺面契书前往汇通票号,不到一个时辰,便办完了手续,从后面拉出一辆辆马车,马车上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得江南盐商像极了一个赌徒,已经将大半的身家性命压上,此刻怎会放弃?就这样汇通票号帮助这些盐商筹集到了银子,有些盐商拿着曾经属于他们的钱又开始的疯狂的囤积青盐。
就这样又持续了六七日,等到盐商手头的银子都用的差不多的时候,盐部在第二天更是打出了朝廷所定青盐价格,等到这一消息传入盐商的耳中时,从刚开始的震惊倒不敢相信,再到双眼无神。曾经家财百贯的江南盐商此刻仿佛走到了人生的末路,这一日汇通票号也派人拿着契书找那些盐商讨钱,一时间,金陵城的街道上拥满了穿着上等衣服的贵人别干着乞丐讨钱的工作。当然期间贾蔷也托付贾雨村派遣金陵府的官差一同上门讨债。
同时贾琮也派兵卒将那些官员队伍中的投敌叛变者一并捉拿,这一天,金陵城满大街的奇景。同样的事情也在金陵周边府县发生,这一场持续两月有余的盐业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以朝廷盐部获胜,这一日,林如海在金陵知府衙门召见了江南地区的主官,向他们介绍了这两月间的盐业大战情况,嘱咐他们要安稳地方控制盐价,又将那些违法乱纪者的案卷交给他们查看了一番,又写了两份奏折,一封递给内阁,一封递给皇上,奏折后边又有江南各地的主官署名,将江南这两月间的盐业大战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又书信内阁首辅陈直选派官员填补这次盐业大战倒下的官员空缺,做完这一切,算是对这一次盐业大战盖棺定论。
这一次盐业大战,盐部不仅树立了盐部在天下盐业市场的威信,更拔出了江南盐商,江南定则天下至少定了一半,也为盐部筹建银行筹集到了原始资金,天下之富在于江南,江南之富在于盐商,可见一般。
又过了数日,林如海一行安排好了江南事宜后,又随着贾琮的水师船队南下粤州,开始了岭南的盐业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