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北音国一个不足两州大的小国,正是因为北青旋的巫术振国才使别国敬重,传闻北音国皇帝曾当众禅位给他,被他义正言辞拒绝,还立下誓言,终生护卫北音国国泰民安……”
苏靖对传闻中的北青旋很是敬佩,在讲述北青旋的故事时,似乎都把白清平遗忘了。
传闻中的北青旋善用巫术,无人能及。并且培养了一群弟子,凡是想要成为他的弟子,一生不得擅自离开三生谷,除非他下令让他们离开。
“他义正言辞你就相信他?你怎不知北青旋是另有图谋?”白清平似乎不是很想听到苏靖夸别人,就打断了苏靖的话。
苏靖以为白清平小肚鸡肠,忍不住继续“嘲讽”他:“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厉害?是,我承认,你是很聪明,武功也在很多人之上。你把很多人都拿捏住,很多事情也都在你的筹算范围,但是……”苏靖特意把但是两个字加重。
白清平把脸凑上来,眼看快要贴上苏靖:“但是什么?”
苏靖想起了上次在寒烟岛白清平趁自己受伤时亲了自己的脸颊场面,脸逐渐发烫,不由往墙边靠了靠。
好不用意逮到一次可以好好奚落白清平的时刻,苏靖怎么可能口下留情,毕竟他以前真的很“无礼”,在苏靖的心中他就是一个风流浪子。
“北青旋昭告天下北音国绝不主动侵犯别国,而后隐居三生谷,凭借他的本事和才华,扩充疆土称王立业绝非难事,如此胸襟,天下谁人有之。”不知道为什么,苏靖一定要顶白清平几句,他最好被顶到哑口无言,苏靖才开心。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信守诺言,王朝更替扩充缩减是常有的事,如果他真的兵车来犯,我们聪明智慧的王上要怎么办?”白清平无厘头地问起了苏靖这个问题。
“他真的有这个心,那我只能把四州拱手相让了。”苏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白清平。
白清平倒对苏靖没过脑子的回答有些好奇:“那许玉言和张营他们怎么办,我可看做出来了,他们对你可是忠心耿耿,这样做不怕寒了他们的心?”
“他们都是有想法的人,肯定会找的新的人追随。”苏靖很是平静。
“可你家仇未报,甘心吗?”白清平就想闲的一样,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那我就跟他合作,我也不是一点就价值都没,要侵犯,北青旋肯定不应该只犯我四州,我报我的仇,他夺他的土地。”回答完白清平的问题,苏靖就后悔了,干嘛回答他这些无聊的问题。
白清平看苏静也有些疲倦,就给她盖了盖厚厚的棉衾,语气很温柔,白清平自己都没休息好还强挺着精神:“你再睡会,时间还早,天太冷。”
苏靖看着眼前疲惫的白清平,在汉州还是玉树临风白公子的白清平被她折腾了两日,一脸倦意,却仍旧关心自己,苏靖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就好,让你娘知道我把你害成这样,说不定会责怪我。”苏靖躺下来小声说:“快回去吧。”然后就缩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背对着白清平蒙起头来。
白清平怕苏靖闷得慌,就将她的被子稍稍往下拉,露出她的脑袋:“我娘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的,没事,我就坐着休息会就好。”
苏靖心很是震动,忍不住转过身来,凝视着白清平:“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清平微微笑了笑:“因为我娘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当小棉袄,恰巧又很喜欢你。”白清平这句话说得很认真。
苏靖本想继续问他“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没有再问,继续转过头去。
苏靖的心很乱,平日里冷落完白清平后自己便有些后悔,甚至在说完一些对他冷嘲热讽的话之后就想马上收回去,然后对他说句别在意。甚至想起来以前他种种无礼的举动,时不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仔细一想,白清平一向没有过错,也没挑战过自己的底线,他时不时有些“无礼”的言行,其实也就是少年脾性,自己以前对他戒备心这么重,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这房间是在太温暖了,想着想着,苏靖又睡着了,等到自己再次醒来之际,已经日上三竿。
跨出木屋,白清平正亲自指挥着奴仆张灯结彩,他们许是忙活了一个早上,寒烟岛的气象,明显昨日不同,屋檐下挂满了火红的灯笼,门上贴上了喜庆的对联。
苏靖看了一眼路过的仆人手上拿着的福字,指着它问白清平:“都是你写的?”
这个福字连同对联上的字笔力刚劲挺拔,给人一种挥毫泼墨的豪气。
“昨晚在你房间加急写的,还有三日就过年了,该有的都得有,讨个吉利。”白清平对自己的杰作很是骄傲,这次苏靖没有嘲讽他,反而被他逗乐了。
“笑什么?”白清平一身水蓝色衣衫淡淡地问苏靖。
“你多写两副字好不好,我想拿去卖,估计这战事不到秋天便会起,咱们多攒些军饷。”苏靖毫不客气的要求白清平,像贪婪的小猫发现了肥鱼一样探过头去。
“怎么有你这么贪财的王上,你这些小心思,许玉言知道了,肯定骂你。”白清平无奈,“这样的王上真难追随,既让重臣给他当厨子,还让重臣当画师,这次又让臣给你当卖字秀才。”
苏靖看寒烟岛热闹的景象,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我该走了,不能留妹妹一个人在汉州过年。”
“那我们先去辞别母亲。”白清平说着就要拉苏靖的衣袖去见白夫人,苏靖却没有移步,白清平回过头:“怎么了?”
“你也要走?那白夫人怎么办?”苏靖很疑惑:他难道不陪白夫人一起过年吗?
“我娘有几个好姐妹,好些年不见了,她们的丈夫都离世了,今年这年我娘陪她们一起过,我跟你回汉州。”白清平暖声解释。
苏靖有些犹豫:“可是……”
“娘亲要和她们说些私房话,我一个大男人跟在身边反而打扰那些姨和娘亲聊天,还不如去汉州赚些俸禄。王上,年终办公,俸禄是不是应该翻倍呀。”白清平笑得更加灿烂,他的剑眉,从来没让苏靖感觉凌厉。
苏靖听到这个消息,眉心一展,嘴角不经意间上挑,心里很高兴,自己都没意识到听到白清平要去汉州过年时自己内心的喜悦。
苏靖还未到汉州,许玉书就带着华云忠为姝慧公主带的礼物到达汉州宫廷,靖王不在,姝慧公主和许玉言在汉州朝堂接待了华云忠派来的使者。
正礼走过后,苏瑶和许玉言就带着许玉书去了开议殿。
“瑶儿,你这气质果然与以往不同了,定然是靖姐姐教得好。”许玉书对苏瑶接待他们的言行很是赞叹。
许玉言见弟弟在朝堂上各方面表现的很好,正要夸赞他,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开始没大没小,一口一个“瑶儿”“靖姐姐”:“玉书,怎么又没规矩了。”
听到许玉言的斥责,许玉书委屈起来:“哥,你还真的是一点没变。”
苏瑶赶紧打圆场:“许相,没关系的,我和玉书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听到亲哥哥三个字,许玉书的心不禁冷了下来,犹豫了一会,从衣袖中掏出了华云忠写给苏瑶的信递给她:“这是穹王给你的,,他还给你带了东西,过后便会有人送到你那里。”
苏瑶看着信,愣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接过,许玉言瞥了一眼那封信,看了一眼许玉书脸上的表情,不由猜测其三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