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信不信那十数的定额?”
位于保定东南十里处的深山中,庚使一脸冷漠的对已使发问。
已使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幽静的山洞,而后才沉声道:“信或者不信已经不重要了,此时不是有人在帮我们实验真假吗?”
庚使蹙眉:“话虽然这么说,但就这样与伏尸教截下死仇会不会欠妥。”
“你是担心,他们对五华宫出手?”
说罢,已使侧头,深邃的目光看向了五华宫的方向。
庚使道:“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以伏尸教的反应速度,一定会在教主发现宝物失窃后的第一时间强攻五华宫。”
已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想那么多已然无用,如今只能等结果如何了。”
“若她成了?”
“让其为我们护法,你我二人一同凭此机缘突破。”
“若她失败了呢?”
已使握紧了拳头,骨节之处劈啪作响。他又随其展开,劲气在其掌心凝结盘绕:“夺了余下的血阴丹,你我盯紧江湖风声,这要有一宗师身陨,我们便借此突破。届时培育我们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七位都在我们的阵营,这天下必有我们一份。”
庚使冷笑:“若是她失败还留一口气,师兄可不可以把她交给我。”
“哼,龌龊!”
已使之还了他两个字,但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随着两人谈话的结束,这深山老林中又恢复了宁静。他们两人猜测的没错,此时的伏尸教确实在全力搜捕三人。并由公孙叶亲自带队,正在赶往五华宫的路上。
之所以公孙叶会亲自出马,是因为燕家姐弟同意了她的计划,把首要布标定在了刘欣蕊的身上。
小沙弥、甲使、剑九、刀七,正在全力赶往保定关战场,以助冯寿与顾直取得保定关的胜利。
与外界的暗流涌动相比,眼前的这片深山却显得格外宁静。
寒风吹动着没有茂叶的枝头,发出一阵阵犹如恶鬼呜咽的声音。
在圆月拨开乌云,照亮整片山野之际。一股浩瀚如山岳的气势,从幽深的洞口中喷薄而出。
单凭这股威压,就让已、庚两人心生震颤,体内劲气也为之紊乱。
当着浩瀚的气息逐步收敛,已使那惊诧莫名的眼神终于被兴奋所替代:“她...她真的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的十之定数,我们要跻身登峰了!哈哈哈哈哈!”
随着庚的一阵狂笑,清脆的脚步声在山洞中响起。
当月光照亮那道漆黑的倩影,本就长相貌美的花铃,此时平添了傲然于世的气质。
已使激动的上前一步,言语关怀的问道:“师妹,感觉如何?”
与之相比,庚使便显得格外急切:“对!可有什么经验要与我二人分享。”
花铃来到近前,温柔的语气中暗藏杀机:“抱歉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说罢,她并起剑指,朝两人点去。
“灵犀!”
当这两字脱口而出,登峰境的劲气随之席卷此方天地。这融合了东华一脉指法精髓的一击,化作犀角一般的实质劲气冲撞向两人。
两人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的使出拳、掌抵抗。但这种无意义的反抗,只能起到加速自身死亡的速度。
“轰!”
三方的劲气对撞,产生了激烈的气爆之声。劲气扩散的余波向四周席卷,将四周那些干枯的树木尽数折断。
噼噼啪啪的响声中,架在了“砰!砰!”两声低沉的闷响。
已使与庚使几乎同时落地,砸起无数枯草尘土之余,使地面产生了如龟纹一般的裂痕。
已使全身骨骼尽断,想要动一动手指都难。庚使干脆当场咽气,双眼瞳孔溃散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纷乱的劲气归于天地,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响起了一道虚入的声音:“为...为什么?”
此时的已使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却还是拼尽全身力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父母之恩,比天高比海深。”
“同理,救了我父母的恩人,我花铃也会用命去偿还。”
“我希望九州能在大武的治下,这样一来我的家人便能享受天平康乐。”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花铃没有一丝隐瞒,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已使走去,准备给其最后的了断。
她的剑指刚探出,已使艰难的问道:“若有余力,可否解救师门?”
花铃俯视着已使,轻声回答:“在我的计划敲定后,五位长辈与两个师弟已经被武王的人带到燕国旧地了。”
“那...那就好,对不起...”
这没来由的道歉,也阻止不了花铃对她的杀心。一指点落,已使当场生死,花铃将两人掩埋后,奔着保定关的方向一路疾驰。
将来给她的任务,就是在突破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保定关战场。
和花铃一样,在全力朝保定关赶路的,还有浩浩荡荡的决云军。
临行前的每人三马,如今已经变成了没人双马。
十万大军为了追究极致的速度,不仅抛下了繁重的物资,即便是辅兵也没有带一人。
他们累了在马背上睡,饿了吃死掉的战马,渴了就河而饮。
这一番长途奔袭下来,众人之是稍显疲惫,那股精气神由在。
大军阵前,尉迟无双显得忧心忡忡。大军为了保持速度,没有在鹰站前停留过,也没有派斥候与其沟通。
他现在不知道前方的战事如何,不知道保定关四军能不能挺住,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被燕恒那只毒蝎算计到。
“将军,前方有单骑靠近!”
尉迟无双闻言回过神来,盯睛看去是己方的探路斥候。
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腹,浴血奔雷吼犹如闪电一般脱离队伍,朝着那风尘补补的斥候冲去。
见尉迟无双朝自己赶来,待其临近后斥候高呼道:“将军!前方发现干枯河床,可减少我军行进路程。另外,东南方向发现敌军的火器运送队伍,看那样子应该是新式装备。”
“跟上队伍,准备带路!”
尉迟无双大喝一声,为了节省时间竟然拨马回头,朝着己方那浩大的队伍奔去。
若是换做一般战马,面对万马奔腾的声势,一定会选着停滞不前亦或者自己选路逃跑。
但浴血奔雷吼也是马王一般的存在,其朝着己方马群飞奔时眼中竟然露出了凶光。
双方快速靠近,眼看着尉迟无双就要单人凿阵时,他一转缰绳,浴血奔雷吼竟让凭借着着地的后退完成了转向。
随着尉迟无双重新带队,五骑副将快速朝其身边聚拢。
尉迟无双音如惊雷,大声问道:“谁来告诉我,哪一旗掌握了掌心雷的用法!?”
“我!”
五人几乎同时开口,尉迟无双也不意外,继续下令道:“宋铁你擅奇谋,带着你本部人马跟着斥候去突袭敌军火器运输队。”
“诺!”
宋铁毫不迟疑,果断的应了下来。
尉迟无双嘱咐道:“斥候来报,前方有干枯河床,我会带着其余四旗沿河床逼近保定关。你解决了敌人之后不要玩命追赶,留做一只奇兵看看能不能在正面战场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说罢,尉迟无双也不废话,带着余下众人改变方向,留宋铁去迎上斥候。
当宋铁与斥候会和后,带着金旗朝东南方向进发,沿途穿过一片辽阔的荒田后,便看到了敌人的尾巴。
那运输队中有一营天机营,在发现突然尾随而来的敌人后,果断的布置起了防御的阵仗。
一门门新式火炮调转方向,在骑兵临近前终于点燃了引线。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火舌喷吐,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炮弹。
好在宋铁在临近前下令换马,让这只长途奔袭而来的骑兵有余力加速冲锋。
待他们被敌人发现时,宋铁便带队加速,这第一轮炮弹在骑兵疾冲之下,竟然只炸到了寥寥的后军骑兵。
不仅燕军意外,就连宋铁也赶到了诧异,敌人突然加大的射程,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此时无暇多想,骑兵在即将邻近前分成了两队,没有直冲敌人阵地,翻到是从两侧包围。
无法再度开炮,燕国天机营便抄起了背后的弓弩。
许多骑兵因为乱箭倒地,但金旗依旧没有放箭反击,只有内侧持枪的骑兵发起进攻。
当两侧的先头部队即将靠近敌人的队首时,号角之声同时响起,在阵阵音波向后传递完毕的那一刻。
位于队列的中侧与外侧的骑兵,同时点燃了手中的掌心雷,而后照着敌人的阵地丢去。
一时间,骑兵拨转马头向两侧逃窜,在敌人被砸的七荤八素反应不及时,那些滚落在地的掌心雷只剩下了不到一寸的引线。
即便是有人发现端倪,也已经为时晚矣。
随着一连串爆炸声响起,紧随而来的便一声强有力的轰鸣。
所有火药与炮弹一同被引燃,炽热的蘑菇云向空中升腾而起。
强烈的震荡余波向四周席卷,原本就荒凉的田地更是被搅动的满布疮痍。
此时的宋铁心中只有一件事,必须立刻派人赶往鹰站,将燕国成功改良射程的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