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暗潮汹涌的天竺界,因为将来两人的胡作非为,而变得动荡不堪。
任谁能想到,自信满满的两方势力,陷入了鹬蚌相争的局面,那四处闲逛的两个泼皮,却成了最终得利的渔翁。
三日之期临近,暗通款曲的大能门徒,从四面八方赶往提灯佛的道场。
就在他们不断汇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解决掉提灯时。心地善良的将来,已经把战书递到了提灯道场门前。
“都说了!我家祖师没空见你们这些杂鱼。每日都有拜访者,怎么算也轮不到你们。”
将来对这个眼睛都不睁开的看门僧很是不满,“战书”两个字都快写满封面了,这货居然看都不看一眼,还以为自己是来拍提灯马屁的。
林穆眼睛一转,反手从乾坤袋内拿出来一颗包含灵韵的玉石。
“这位高僧,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感受道灵力波动,看门僧的眼睛终于睁开,只见他贪婪的看着林穆手中的玉石,而后下意识的走出了道场的防御大阵。
就在他一只脚刚踏出大阵,满心欢喜的准备去接玉石时。将来那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而后拎着他的脖领子将其拖了出来。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
“啪!”
将来用战书抽了他一耳光,起身后还不忘啐一口道:“看清楚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说罢,将来把战书扔在了他的身上,在看门僧惊诧的目光下,与林穆一同大摇大摆的离去。
被弄蒙了的看门僧此时才注意到落在身侧的战书,那醒目的两个大字,让他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
他看都没看,便捏碎了手中的玉符,随着一道流光闪过天际,整座提灯道场顿时钟声大作。
悠扬的钟鸣声中,先是一道红色光幕将原本的大阵笼罩,随即便是一股股强横的气势破关而出,朝着山门的方向快速逼近。
随着一位位佛门强者依次现身,提灯的声音才陡然响起:“是何人,还本座道场滋生事端?”
话音落,人影现,赫然是如今天竺界唯一的入神大能—提灯古佛。
那一头细密的卷发,被高高的发髻束缚着。略显呆傻的五官,怎么看都没有枭雄的样子。唯独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装扮,与他这一夜暴富的经历相互映衬。
见他这副样子,慧眼识人的将来不仅摇头:“得想办法帮他一把,要不然哪有两败俱伤的戏码。”
“你想怎么做?”
“先看看他读完战书后的反应。”
话音刚落,一道冷哼声在这方寸天地间响起,就见那提灯古佛反手便把战书撕毁。
飞扬的纸片,洒了看门僧一身,他那战战兢兢的身体,又很快将纸片抖落一地。
提灯那正八字被气成了平眉,盯着身下的看门僧质问道:“敌方的信使往哪个方向去了?本座要把他抓回来问个清楚!”
“师尊,不可如此行事。”
提灯转头怒视道:“你在教我做事?”
男生魅骨的玉面和尚连忙行礼,语气尊崇道:“师尊,金叶不敢...只是大敌当前已然是不可逆转的变局,与其耗费经历去追两个马前卒,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对地上。”
“徒儿刚才失礼,偷偷的瞥了一眼,见敌方联盟明日就能抵达,才斗胆出言劝谏。”
提灯轻哼一声,终究放下了去追将来两人的念头,他故作沉思道:“退敌之计,为师心中自有计较。”
“不过,为师倒是想给你们一些历练的机会。”
“要知道,如今的天竺,只有为师能被称作大能,有我这颗定海神针在,凭那些小鱼小虾是掀不起风浪的。”
“既然如此,你们就一同商量对敌之策吧,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定策。”
金叶听罢脸色一寒,可机智的他没有选择去做这个出头鸟。
其眼神看向对自己投来询问目光的师弟,并用眼神示意他出言提醒这个昏聩的师尊。
见他犹豫,今夜的眼中透漏出了杀意。使那小和尚浑身一哆嗦,连忙出言道:“师尊,徒儿...徒儿觉得这样不妥。”
“嗯?你们一个一个的要反了天不成!?”
说罢,提灯长袖一甩,竟然抬掌朝那个小和尚击去。
“师尊息怒!”
“师尊放过小师弟吧!”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随即两人用自己的身体硬扛下了提灯的这一击。
气浪翻滚间,两人口中血流不止,其中一个长相敦厚的和尚道:“师尊息怒,我等愿替师弟受罚!”
“你...你们...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金叶适时开口道:“师尊,小师弟应该是担心各宗掌教留在道场中的至宝。”
“对吧,小师弟!?”
小和尚一怔,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诸位大能都有至宝留在道场内,那些人敢联盟忤逆师尊,一定是仗着至宝之威,徒儿是想提醒师尊,不得轻视了他们啊。”
在提灯气喘吁吁之际,金叶及时环视一众同门。只见他弯腰行礼道:“请师尊息怒,以大业为重,我等愿为师尊肝脑涂地。”
“请师尊息怒,以大业为重,我等愿为师尊肝脑涂地。”
提灯即便再昏聩,也知晓失了人心的下场。见一众弟子口径一致,他只能咽下心中的郁闷,沉声吩咐道:“为师在外还多少有点关系,这些人也是会助本座多得大业的人。”
“为师这就用秘法联系他们前来助阵,尔等在道场大阵内准备应战即可。”
说罢,提灯一甩袖袍,不再理会众人扬长而去。
“恭送师尊!”
声音整齐缓缓传开,直至提灯的气息彻底消失,那被拉出来顶包的小和尚才开口道:“大师兄,师傅不会记恨我吧?”
金叶摇头道:“放心,有我们护着你呢。”
“大师兄,我们真的能抗下诸宗联盟吗?师傅是大能,即便对方有至宝也不见得能拦住师尊,可我们...”
金叶挥手打断道:“总要对上了之后才能见分晓,你们先回去各自准备吧,我也好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
师尊做不了主心骨,大师兄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呢,众人悻悻然,只能就此告辞离去。
待众人走后,金叶看向那依旧跪服在地的看门僧道:“可能看出前来送战书之人的跟脚?”
“看样子,是俗家弟子...至于是哪一方势力的...小的也不清楚。”
他思考时抹下巴的习惯,简直跟将来如出一辙,但那股邪劲儿比将来更甚。
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从他口中问出,那看门僧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化物炉内的两人,则是同时眯起了眼睛。
“他好像察觉到了,要不要做掉他?”
林穆声音认真无比,不想是询问反倒像是在极力让将来认同自己的决断。
“反正也无事,跟着他就是了。他要敢闹幺蛾子,再杀了他也不迟。”
林穆蹙眉道:“留下他,是能给联盟留下一块难啃的骨头,但离间计中有这样的隐患,总是不妥。”
“以小博大,赌徒心里。我们付出的那点东西,无论怎么算都是赚了的。两边产生内耗固然好,能看清楚天竺如今的整体实力也不亏。对我而言,这玉面和尚的人头,已然成了如今最大的彩头,只要做掉他,这一番忙碌就是稳赚不亏的。”
弄了半天,那句赌徒心里再说自己。林穆轻哼一声,干脆坐在地上观察了外面那今夜的一举一动。
化物炉随他入阵,有一路很着他来到了一座压制的禅房中。
房间内青烟袅袅,风铃声如虫鸣鸟唱。
金叶坐在桌案前,小心仔细的拼接起被提灯撕毁的战书。
当那些破碎不堪的字迹,连成一句句完整的话语,将来那笔锋如刀锋的字迹,完整的映入了金叶的眼帘。
正所谓见字如见人,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金叶怎么也不相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俗家弟子。
散落在一旁的信封很快吸引了金叶的注意,他的双手极为麻利,不多时便将那“战书”二字拼接整齐。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战字,其中流血百万浮尸千里的气势,让金叶放在桌案上的双手都不时抖动了起来。
“这...这...这绝对是一位征战杀伤的无双猛将才能写出来的字,天竺哪里有这样的人物,你究竟是谁!?”
声音起初含糊不清,到最后的铿锵有力。金叶犹如着了魔一般反复观摩将来写下的字,想要从中窥破更多的端倪。
博古架上的一道混沌裂缝中,林穆笑容玩味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即便是反手写也依旧是执笔如刀剑。”
“所以呢?他还能从一堆废话中看出什么?”
林穆晃动手指道:“你说,他把这封战书粘起来,拿给那联盟的人看会怎么样?”
“笑话,箭都到铉上了,发不发由不得他们。”
“你想干什么?”
将来冷笑,眼中那皎洁的神色,让林穆都忍不住打了个索多。
入夜,一把大火不仅烧了金叶禅房,还在提灯的道场内留下了一个由烈火拼接而成的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