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
卫字营的三声齐吼,使梅园中的飘雪都为之一滞。
当玄铁枪随着吼声敲击地面,那些眼看就要暴动起来的读书人,顷刻间就老实了下来。
二楼的窗边,目睹了一切的将来等人神色肃穆,之前的谈笑风生早已随风而去。
诸葛昊道:“此事有古怪,但为了避嫌,还请游梦兄、王也兄、陆远兄前去查看。”
董武沉声道:“我心中已有猜测,这就去确认一番。”
“那个叫杨柳的,戏有点过了。陆远,我们向把他那那个青衫书生拿下再说。”
说罢,王也就要拉着陆远往外走。
将来沉声道:“别急,这阴差阳错的局中局,倒是更好的试金石。”
就在众人有所猜测之时,窗外的顶着卫字营杀气的一声大笑,吸引了雅间众人的视线。
只见吕子孝集结了梅园内的所有下人,与杨柳遥遥相望的同时,朗声道:“这位神捕后人,可否移驾道聚贤楼内?毕竟那里还有一位死者,还请你为死者伸冤啊!”
说罢,他转身对韩时抱拳道:“多谢将军愿意助我拿人。”
韩时笑道:“吕子孝,我知道你,莫要丢了你的名声。”
吕子孝笑而不语,对着远处的杨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杨柳眉头紧皱,眼睛一转朗声道:“破案的事,自然有捕头与仵作来。杨某之所以管这个案子,是因为死者是寒门仕子,我杨某自然不忍他受这等冤屈。至于楼内的,赎韩某无能为力。”
本以为会迎来阵阵交好声的杨柳,此时清楚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那一个个在杀气下,犹如鹌鹑一般的仕子。让杨柳大为恼火,恨其不争。
吕子孝冷声道:“杨柳,别拖了,里面有位仁兄在等你。”
韩时一挥手,四名卫字营甲士便冲过人群,架着杨柳与那青衫书生朝聚贤楼内奔去。
而吕子孝则与杨柳擦肩而过,走向崔四海与庄悟。
武装到牙齿的卫字营甲士奔跑起来飞快,片刻功夫便架着两人来到了霍元与那尸体之前。
霍元笑道:“刚刚破了奇案,自然要趁热打铁,请吧!”
说罢,霍元抬手指向了那七窍流血的尸体。
“杨柳兄,我们相信你,莫要被他们看遍了!”
“吕子孝与霍元虽有名气,但以杨兄今日之壮举,一定能稳压他们一头。”
“对!杨...”
“肃静!!!”
白宇的一声怒吼在聚贤楼内炸响,使一些跟进来看热闹的人都乖乖闭嘴。
杨柳的额头上已有冷汗冒出,他分析了一下如今的行事,便一咬牙朝尸体走去。
只见他在那左瞧瞧右看看,时而捏开死者的嘴,时而翻动一下那怒睁的眼皮。
见他久久不语,又不停擦汗,一些聪明的心中也有了怀疑。
霍元笑道:“你可看出了什么?”
杨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是中毒不假,但是自己服毒还是他人下毒,我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请便!”
锐利的目光,不咸不淡的话语,让杨柳不自觉的审视起霍元。
霍元冷声道:“怎么,怀疑我?”
杨柳借坡下驴,冷笑道:“霍兄慌什么?我只是再做有必要的猜测。”
霍元摆手道:“大可不必,我又不在场证明,能证明我一直在小梅亭的不止百人,还有两首诗作当做物证。”
杨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霍元打断了。只听他沉声道:“吕子孝那边都翻案了,足以证明你的斤两,这八方汇聚的梅园诗会,不能因为你浪费时间。”
说罢,他走向尸体,蹲下后提起一只袖子,让尸体的手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霍元朗声道:“死者皮肤粗糙,手上有常年习武摸出的厚茧,管其手上冻疮,应该是这个冬天才生成的。两只手的手腕处,皆有镣铐摩擦出的痕迹,再加上其指关节肿胀,应该是刚从大牢中出来无疑。”
一段分析有理有据,让周围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把爬着的尸体翻过来,在众目睽睽下扯开了死者的上衣。
他指着死者胸口处的疤痕,沉声道:“牢中烙铁,再加一道证明而已,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唇舌。”
他起身走到死者生前坐的位置,并招手示意两名甲士把事先准备好的兔子拿过来。
只见一人捏着兔子的脖颈并领着兔子的耳朵,另一人双手用力掰开了兔子的嘴。
霍元拿起死者用过的筷子,把桌上的酒菜一样一点的送入了兔子的嘴里。
我玩着一切,霍元转身道:“我之前就问过,是不是有人熟识此人,答案有变化吗?”
场中沉默,霍元点头道:“很好,那我就下结论了。”
“这是一位犯下重罪的死囚,无人相识酒菜无毒,足以证明他的死跟各位没关系。”
“他死在这聚贤楼内,应该是二楼的贵客设下的一份考验吧?”
说罢,他看了一眼二楼,而后又快速收回目光,沉声道:“若继续查下去,就应该解刨尸体,分析毒药成分,查出毒药出处,还有够买的人,一步步顺通摸瓜,最终结果应该会指向刑部。”
众人面面相觑,嘀咕霍元真敢说时,那捕头拍手道:“霍先生大才,一点没错。”
在众人准备拍马屁之前,吕子孝率先一步朗声道:“劳烦四位甲使把这两人压出去,吕某要为崔公与庄公翻案。”
那青衫书生吓得腿软,直接仰头倒了下去。
杨柳则看似冷静,还不用甲士押送,但他那一脸的汗水已经出卖了他。
一行人走出聚贤楼,门外除了崔四海、庄悟还有那书童外,还有三名跪在地上,身穿梅园下人衣物的汉子跪在地上。
见到这三人后,杨柳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雪地中。他身后两个甲士也不把他提起来,拖着他往前走。
吕子孝道:“我便不废话了,夜已深两位大家的衣物都被雪水打湿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涨红。有人看向两位大家,见两人纷纷披上了行军披风,这吕子孝分明是在羞辱他们。
但又能说什么,做错事再先,还怎么争论。
吕子孝冷哼一声后,指着身后被着一个包袱的下人,沉声道:“把你背着的东西打开!”
见那人浑身颤抖,不停磕头。韩时长枪一甩,便把那包袱挑开落地。
包袱散开后,麻布之内是一张牛皮,牛皮之上是两件沾满血污的衣物,还有两双棉靴。
在火光的映衬下,衣服的眼色与款式清晰可见,一人惊呼道:“与他二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说罢还指向了杨柳与那青衫书生。
青衫书生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杨柳跪伏在地嘶声咆哮道:“这是陷害,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吕子孝走到另外两个下人身边,双手齐用抬起了两人左手,随着袖袍滚落向下,两人的手掌暴露早众人的视野中。
吕子孝冷声道:“两人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等长且粗壮,是两位苦练多年的扒手。”
说罢,他便甩开了两人的手臂,负手而立朗声道:“杨柳两人以交友为由,把那王静灌醉拖入密林中杀害,其口中血腥味都掩盖不住的酒气就是证明。”
他顿了顿继续道:“根据熟悉王静的人交代,他就是烂赌鬼一个,之前与崔公和庄公争执,想必也是你杨柳给足了钱财。”
“以赌鬼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那钱财应该就在他现在居住的地方。”
吕子孝看向崔公与庄公,沉声道:“两位大家身上所谓的凶器,便是那两个扒手所谓。之所以选择他二人嫁祸,想必也是他杨柳临时起意,毕竟两位大家在场,前去拜见的人必定不会少,这样扒手才有栽赃的机会。”
杨柳咬牙怒视吕子孝,吐沫横飞道:“胡说八大!这都是你的猜测,那些物证都是你为了争得名声而伪造的!”
吕子孝啐了一口,一点也没有了读书人的样子,他指着杨柳的鼻子怒骂道:“王八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为了自身扬名而坑害别人性命!”
杨柳丝毫不让,怒声道:“在场这么多人,可有看都我行凶的人证。”
话音刚落,四名鬼卫出现在杨柳身边,那一个个狰狞的面具险些吓得杨柳当场晕厥过去。
其中一个男声道:“你行凶的全部过程,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之所以没有阻止,是想查清你们的同党都有谁,还有你们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另一个女声道:“王静此人属实该死,因其自身嗜赌成性,卖儿卖女,逼妻为娼,偷卖祖宅,害的父母饿死街头。这样的人渣即便今日不死,出了梅园小斋也会被刑部抓捕。”
吕子孝冷声道:“人证、物证、同犯尽在!杨柳!我看你怎么狡辩!”
杨柳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他犹如疯魔了一般,自言自语道:“我没错,我只是想为自己某个前程。刑部尚书告老还乡了,我觉得我有机会的....我有机会的...”
“啪啪啪!”
一阵掌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聚贤楼内走出一行人。那鼓掌的,正事为首的两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