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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乌孙 第十六章 采薇

卿本鸾凤之绝世帝姬 余清酒 3434 2024-04-14 05:16

  自从绯歌春心萌动之后,不仅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容光焕发,这下山的次数越发频繁,所幸扶风殿向来清闲,总不至于太过招摇。

  这天晚上,月浅心完成了零碎杂事便早早睡下,许是这半月余来已经习惯了绯歌作伴,浅心侧身蜷缩成一团,秀眉微蹙,睡得很是不安稳。

  她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劲装女子游离在宽广的猎场之上,手中铁鞭一个挥舞,便如同蛇信子一般招式诡谲,一旦被它击中就会生生带落一层皮一块肉下来,令人防不胜防,很快就有好几个人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女子收回鞭子,冷冷一笑,“就这点本事还想上战场杀敌?怕是连自保都难。”

  “阿娘,阿娘!”正当这时,一个脆生生的童声传来,一片肃杀的修罗场上,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小女孩来的不是时候,冷不防撞见这样血腥的一幕,吓得号啕大哭起来。

  女子见状慌了神,连忙背过手不着痕迹地蹭干净斑驳血迹,弯下身子抱起小女孩,柔声问,“心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乳娘呢?”

  小女孩还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女子怀中挣扎,“阿娘好可怕,阿娘杀人了!”

  女子脸色一白,憔悴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只得轻轻放下女儿,耐心解释说,“心儿看错了,阿娘没有杀人。阿娘打他们,是在保护他们,教他们变得更强。”

  “不,我看到了,好多血,你骗人。”女孩抽噎着反驳,眼里泪花闪烁。

  “阿娘没有撒谎,不信,你自个儿过来问他。”女子拉过一人,牵着女孩的手来到他面前。那人与女子对视一眼,连忙捂紧伤处,龇牙咧嘴道,“公主看错了,看错了,小人没事,闹着玩而已呢。”

  小女孩将信将疑,指着女子手中的铁鞭说,“是真的吗?我明明看见了,就是这个东西,阿娘快扔了它,它会咬人,流了好多血呢。”

  女子一愣,微微一笑,“是真的!”说罢摊开手中,鞭上倒刺已经合拢,如同雌伏的小蛇柔若无骨,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气魄,“心儿莫怕,你瞧,它现在只是一件普通的武器,不会咬人的,放心吧。你若不信,这条银蛇鞭,以后,就由你替阿娘保存可好,等心儿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再放它出来如何?”

  “好。”女孩所获至宝地接过鞭子,不一会乳娘就找来了,很快将她抱离,女孩愣愣地伏在乳娘背上看着阿娘脸上浮现的淡淡微笑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终一阵寒风吹来,女孩一个瑟缩,那个言笑晏晏着的女子却渐渐隐去,她这才急了,叫着阿娘,阿娘,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快要烟消雾散的影子,但无论她如何努力,最终只是抓住了一片虚无。

  “阿娘,阿娘!”月浅心尖叫一声,猛然从梦中惊醒,起身时衣襟已然湿了大半。

  这个梦真实而久远,但她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她的过去,她丢失的记忆,终于要慢慢回来了吗?

  月浅心忽然感觉身上一凉,抬头一看,原来是窗子关好留了条缝隙,难怪在梦中会感到窜风。

  她点起蜡烛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却被一阵吱呀怪叫吓得缩回了手。定睛一看,不禁弯了弯唇角,假意嗔怪道,“好啊,是不是你捣乱?”

  只见窗棂上软趴趴的栖息者一条蓝色的蜥蜴,正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主人呢?鸾镜。”

  鸾镜吐了吐舌头,尾巴僵直着拖到后面,远没有了初见它的神气。

  月浅心奇怪的凑上前去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它待过的地方,多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出来,难怪一直怏怏的。想来它拼命钻进她的窗子,却是在向她求救。

  “哼,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不,你这种蜥。”

  窗外夜色朦胧,浅心燃起烛火,小东西很有灵性,乖乖地便自己顺着她的衣袖爬上了手心,浅心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会,果不其然,鸾镜的脊背下有道不浅的伤口,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噬咬过而留下的。

  月浅心想了想,回头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寻得了一个犀角状的罐子,从中倒了点粉末给它均匀地涂上,可惜一时找不到包扎用的纱布只得扯下头上带着的缎花发带给它裹上。

  ‘‘我这里只有这一些药粉,也不知道用在你身上管不管用,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你还是快回到你主人身边吧。’’

  鸾镜乖顺地舔了舔浅心掌心,似在道谢,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月浅心推开窗户,已然没了睡意,她大剌剌坐在高高的窗棂边,任由凄清的寒风拂过脸颊,心念一动自袖管中摸出一管小巧玲珑的筚笳,摸索了一番搁至唇边,悠长的曲调泄出,携了一缕悠长的神伤与寂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

  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

  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

  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

  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乐声越飘越远,有人凝望夜色之余,闻得夜曲,也不由暗自喃喃道,‘‘采薇?没想到这偌大天乌也有人会吹得此曲。’’说罢兀自一笑,举过酒樽残留,一仰而尽,兀自饮下一世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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