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的黑夜,除了留下二十来个人照顾那些女眷,刘岩领着一百五十人拼命地朝牛家军大营赶去,心中祈祷着董白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有闪失,不然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自然是心急如焚,不停的鞭打战马,如风一般卷过终于望见了牛家军的大营,远远地火光通明,只是整个大营都很安静。
刘岩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大营的宁静,马蹄声的震动让牛家军勉强有些感觉,只是大部分人根本不肯睁开眼睛,有的也是不愿意没有醒过来,就算是作为将军的牛平,也只是睁开眼睛,脑袋却不能转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真是好困呀,困得让人醒悟不过来,天塌了也想睡觉,还是睡吧接着睡吧――
看着如此安静的大营,刘岩才知道董白得手了,那些守卫很多躺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动一下,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希望白儿和冬梅一点事情也没有了,胡思乱想着,大军终于踏破了大营,手起刀落,鲜血迸飞,一颗颗人头凌空飞落。
“中军大帐,擒贼先擒王,杀――”一路飞溅着鲜血,也不知斩杀了多少人,终于便到了中军大帐前面,不用冲进去,就看到董白正靠在大帐门口,傻傻的笑着看着自己,见到自己那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刘岩说不出的心疼。
甚至顾不得去斩杀那些敌人,刘岩只是已经从马上翻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董白面前,伸手将董白抱在怀里,身子还因为激动在微微的战栗,将董白拥入怀中,只是又是恼怒又是怜惜的道:“你这傻丫头,谁让你来冒险的,万一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这一辈子又怎么能安心。”
董白也已经坚持不住了,如果不是那块湿布,也早就睡觉了,要不是这份坚持也已经不能清醒,即便是这样,董白也是脑袋里迷迷糊糊地,但是当时还有意思神智,只是对刘岩笑了笑:“岩哥哥,不用全杀了,只杀将领,留着那些当兵的,我能驾驭他们的――”
话未说完,董白身子一软,却已经迷糊过去,再也坚持不住了,留下的话却让刘岩心中有些迟疑,他自然不会明白董白什么意思,董白是想收服这些兵卒为他们所用,岂不是增加了兵力,但是就算是主将和屯将那些人都死了,就一定能降服这些人吗,如果换做新军将士,就算是主将和所有的将官全部战死,新军将士也会血战到底的,刘岩对此并没有把握,但是却也是怦然心动。
看着隋远正领着人血洗一个个帐篷,刘岩忽然心中一动,倒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猛地招呼隋远:“隋远,不要乱杀了,只捡屯将以上的杀,留着这些当兵的――”
虽然刘岩的命令让隋远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却还是忠诚的执行者刘岩的命令,果然只是领着人开始抄每一座大帐,士兵留下,凡是当官的便一刀给宰了,就连牛平也在朦胧中给袅了首,头颅被隋远用枪挑着带到刘岩面前。
“将军,贼首牛平已经斩杀了,他一下十二名屯将,一名副将全部斩杀,另外杀敌三百二十七人,剩下六百八十多人,请将军下命令吧。”隋远双眼发亮,只想讲这些敌人杀个干净,也好出一口恶气,只是却不敢违背刘岩的命令而已,这才过来请令。
刘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怀中的董白,心中犹豫了一下,无疑是将这些人杀个干净这样最为省心,但是董白说的也有道理,西凉军毕竟和新军不一样,新军有自己一直宣扬的那些理念支撑着,每个人都是在位者一个目标去厮杀,那就是自己的家,为了自己的生活更好,而这些西凉军却只是奉命行事,谁的命令也行,这就是差别,如今西凉军中所有的将校都已经身死,只是这些当兵的,会有人造反吗?
心中迟疑着,看着董白到底下了决定,不如冒险试一试,毕竟这是六七百兵卒,先不说的大义凌然,什么这都是人命什么的,那是胡扯,自己没那么伟大,但是多出这六七百的兵士给自己指挥,对以后要走的路绝对轻松了一些,最少会有人可使,算了,搏一把吧,刘岩骨子里那种赌性又翻了出来。
“不用杀了,看一看说不定还能收降这些当兵的呢,”刘岩吐了口气,却是也有些担心,因为一旦有变,那么他们也将陷入厮杀的泥沼,或者都折在这里,心念一转却又计上心来:“将所有的战马全部牵出去,三百步外集合起来,让弟兄们先点上火堆休息一下,如果等这些兵士醒来不能收复的话,那就催动所有的马匹冲杀,相信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好了,就这么做吧。”
隋远自然不会怀疑刘岩的命令,就算是真的要死,只要能和将军死在一起,隋远在乎什么,也没有家人可以想念,他的亲人就是这些弟兄而已,也就一抱拳去执行刘岩的命令了,将西凉军中上签批战马全部签了出去,三四百步之外集合好,不过有这些战马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了,真要是敌人不肯投降,这千匹战马一旦冲起来,那种阵势对这些西凉军绝对是致命的,再加上他们的掩杀,也太费不了力,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担心。
刘岩让人拆了一顶帐篷,然后带着被褥在战马群后面搭起来,将董白和冬梅安置好,然后让近卫们分成两批,一批休息,一批值哨,每军一个时辰,估计这那时候也差不多天亮了,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也终于放亮,也不用人招呼刘岩就从睡梦中醒来,对面的大营还没有动静,刘岩舒了口气,看看身边的董白和冬梅,心中宁静下来,给二女盖了盖被子,这才翻身起来走出了大帐。
隋远只是迷糊了一下,几乎是一夜未睡,红肿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敌人大营,见刘岩出来,赶忙见了礼:“将军,敌人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刘岩点了点头,看看身边近卫们已经陆陆续续的都起来了,知道纵然有自己的吩咐,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睡觉还是有很大的压力的,也不能勉强这些弟兄,毕竟睡觉了可能就意味着会死掉,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就算是自己不也只是一个多时辰就醒了吗,既然都醒了,刘岩也就点了点头:“让弟兄们都准备好,全部上马,随时准备冲杀,没敌人应该也快醒了――”
“诺。”隋远一抱拳,就开始招呼近卫们上马,混在千匹战马之中,近卫们到时并没有那么多担心,这些战马冲过去,对于已经成为步卒的西凉军绝对是致命的打击,没什么可担心的,何况刘岩就在身后。
终于随着清晨第一路阳光的出现,敌营已经有了动静,有人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伸懒腰,真的好舒服,这一觉睡得真踏实,只是入眼所见,却是鲜血四溅,满地的残肢断臂,登时见传来一片惊呼。没有人阻止队伍,这些行阿里的兵士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面对着几百步之外的新军已经乱了套,半晌,醒来的人开始下意识的聚拢在一起,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没有人叫他们做什么,除了本能的防御之外,这些人根本只是呆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岩哥哥,我醒了――”身后传来董白的声音。
回头望去,正看到冬梅搀扶着董白就站在自己身后,神色间一片坦然,见到刘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这么多人面前,董白却不好和刘岩亲昵,只是眺望着敌人大营,深吸了口气:“岩哥哥,我过去将这些兵卒全部劝服再说,我有办法让这些兵卒投降的,走,咱们过去吧――”
刘岩点了点头,拎着牛平的头颅大步走了过去,走到阵前猛地将牛平的头颅朝西凉军抛去,登时引来一阵惊呼,原来牛将军已经死了,接着有看到十二名屯将和一名副将的头颅被丢出来,这些西凉军彻底傻眼了,这可怎么办,谁来管他们呢?
接着看着两个女人随着刘岩一起走出来,有人见过董白昨夜来的,自然也知道是太师的孙女,一时间有些乱,却听董白高声道:“西凉军的健儿们,我是太师董卓董仲颖的孙女,相信你们之中有人认得我,我现在代表我爷爷告诉你们,牛平背叛了西凉军,所以才会领着你们来追杀我们,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做叛军,一个是从新回到西凉军之中,听我的命令做事。”
这些兵士们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他们却已经成了叛逆,但是在来的时候听说是来追击叛逆的,说是这些人是刺杀太师的刺客,所以这些兵士才会奉命而来,但是怎么就成了追击太师的孙女了,谁不知道太师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女呢,难道他们真的是被牛平骗了,长安的消息还没有传的这样快,这些普通的兵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身旁的袍泽有人证明董白的身份,这些兵卒却都傻眼了,难道他们真的就成了叛逆,追杀董太师的孙女不就是叛逆吗,一定是被牛平给蒙蔽了,他们可都是西凉军中的好儿郎,自然不可能背叛西凉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