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与那两名兵士朝一旁微微一闪,就已经让过了大队骑兵,而随着大队骑兵的杀进来,典韦他们的压力也为之一松,绝大部分的人都冲着骑兵而去,压力顿减,典韦喘了口气,嘿了一声:“韩臣,鲁忠,我护住你们俩,准备火把。”
这些事情早有准备,只带典韦一声话落,很快便已经有火把燃起,然后便点燃了旁边的帐篷,帐篷侵过桐油燃烧起来自然是旺,而随着骑兵一边冲刺,一边不断的射出火箭,登时雁门军的整个营地快要化成一片火海,熊熊升腾起来的火焰,将整个天空映得通红,让在不远处等待接应的刘岩松了口气。
但是雁门军毕竟不是弱者,在王浑一声令下,很快就在骑兵的去路上组成了一道防御,长枪林立,让骑兵不敢硬冲,无奈的分散开来,他们是来搞破坏的,不是来为了多少几个敌人,只要马速停不下来,敌人一时片刻也就休想奈何他们,整个大营乱成一团,漫天的火焰,已经让雁门军乱了方寸。
但是雁门军毕竟是雁门军,很快就完全组织起来,分为几处在大营中拦截,果然将新军的冲势歇止住了,更糟糕的是,新军冲了一半了,却还没有发现粮食所在,但是在万千冲不下去了,几百上千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战到此时,新军百十骑却已经损失了过半,但是衙门军损失更大,他们损失的却主要是帐篷被褥等一应辎重,纵然已经全力就活了,但是毁去的终究是很多。
“撤吧,弟兄们。”典韦眼看着弟兄们越来越少,知道在拖下去他们就要全部覆灭在敌人大营之中,所以不顾一切的下了撤退的命令。
但是想在大营之中掉转马头却并不是一件易事,只是在转过马头的那一瞬间,最少又有半数人马留在了敌人的大营之中,剩下的在典韦善后之下,终于二十来人杀出了大营,身后漫天的火光,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在理睬这些逃走的敌人。
刘岩看着火光冲天的敌人大营,几次都在心里攒等冲营,但是最终心中克制住了这一切,毕竟敌人虽然疲惫,但是还是有很强的战力的,一旦冲营,将会陷入敌人的大营之中,如同典韦他们一样,死伤必定惨重,将再也不能对敌人构成威胁,至于能够杀伤多少雁门军,刘岩无法想象。
当典韦撤回到出发的地点时,就已经看到了刘岩正默默地等待着他回来,心中不由得一阵羞臊,径自奔到刘岩面前,有些垂头丧气的道:“主公,我没有找到雁门军的粮秣,只是烧了一些帐篷。”
“烧得好,烧得好――”刘岩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哈哈大笑:“烧了帐篷也是一样的,烧了粮秣敌人没饭吃,少了帐篷敌人没地方住,如今已经秋天了,白天虽然还算是暖和,但是一入夜晚上可是很冷的,一天两天也还能熬得住,但是你觉得一天两天能够攻得下武州城吗?周仓可不是软柿子。”
其实刘岩心中还是觉得能少了敌人粮秣最好,那样才能最重的打击敌人的士气,只要没有粮食,刘岩可以保证,就是这回撤的一路上,自己就能逐步将这四千大军拖垮,但是今日之后却在没有机会,可惜了,只是嘴上自然不能这样说,典韦等将士浴血厮杀,自己要是还要埋怨,这些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了,所以还是笑着拉着典韦:“典大哥,走,咱们也回大营,我请你们喝酒。”
一行大队骑兵,幽幽的返回了自己的大营,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不得不说雁门军的军纪果然是严谨,火焰被破灭的速度也让刘岩叹为止观,但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损失不小,二百顶帐篷几乎损失了一半,被褥更是少了很多,至于其他就不能一一列举,工程用的云梯冲城车也毁去了不少,更是伤亡了三百多人,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关键是士气被打击的不轻,来到武州的第一战就这么狼狈,让雁门军心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一战能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吗。
且不说雁门军如何善后,刘岩典韦他们回到大营,搬出刘岩的那几坛美酒,不由得开怀畅饮,很快几坛子酒就见了底,虽然典韦与二十多名兵士还没有喝的过瘾,但是最少士气高涨,新军和雁门军刚好是一个鲜明的对比,吃罢了早饭,整个大营更是龙精虎猛,新军这一夜休息的还不错。
天色大亮之后,雁门军也没有拔营,除了坚强了守卫和探马,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昨夜一夜,雁门郡的将士几乎就没有休息好,每次都只能睡上多半个时辰,折腾的雁门郡将士已经没有了力气,一个个睁不开眼睛,更可怜的是,还有不少人已经没有了帐篷,裹着烧了半个的被子蜷曲在一起。
果然有种精神叫做不患穷不患富为患不均,那些没有了帐篷的兵士,看着那些呆在帐篷里的兵士们,心中难免生气怨恨之心以至于王浑为了消减矛盾,安排所有的兵士只能轮番住帐篷,结果又激起了那些帐篷没有烧掉的兵士的怨怼,凭什么他们要让出来,帐篷被烧了,那也是他们自己倒霉,管他们什么事情。
刘岩的目的达到了一部分这就够了,天亮了,新军也不能在骚扰雁门军,所以在白天的时候基本上是相安无事,毕竟雁门军也拿新军无可奈何,没有骑兵也就只能看着新军来去张狂,但是同样雁门军的强横,新军也是无处下口。
这一天,王浑一丝动作也没有,就只是休息,不然士气根本恢复不过来,一直到了下午时分,王浑才下令收拾了大营,前行十几里地,在距离武州城五里之外安营扎寨,慢慢地天色有暗了下来,天色一暗,两支军队有了短暂的和平,雁门军不会再黑夜里攻城,但是雁门军防守很严密,新军除了骚扰一下,根本就无法袭营。
这一夜也是唯一的最安稳的一夜,双方都在等待着第二天,果然在第二天天一亮,只听得几声号角声,雁门军便开始有了动静。
王浑站在将军台上,前军一千人,左右两翼个五百人,后翼五百人,还留下了五百人的预备队,云梯,冲城车,冲城锤,抛石车等等攻城器械,在雁门军的前方一字排开,随着王浑一声令下,前军一千人,登时开始了攻城之战。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无数士兵推着冲城车,扛着云梯开始攻城,顶着漫天的箭矢,夷然无惧,抛石车被推到了射程之内,唯一的三百骑兵,紧紧地立在王浑身后,等待着王浑的命令,武州城外成为一片战场。
城楼上,周仓面沉如水,冷冷的看着开始攻城的敌军,默默地计算着敌人的距离,眼看着敌人到了抛石车的射程,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手一抬沉声道:“抛石。”
抛石车‘咯吱吱’的向着,一块块百十斤的石块被拉了起来,随着周仓命令一下,登时间便已经飞了出去,石块落在密集的雁门军中,登时溅起一片血雨,倒霉的兵士便被砸成肉酱,虽然武州城上只有八架抛石车,虽然这些抛石车真正对雁门军无法造成多大威胁,但是这样的力量远大于杀敌的力量。
天上掉落了石块,雁门军的冲势为之一缓,都在小心着天上的石块,其实也无从躲避,这样向前冲着,根本就不可能始终看着天上,真正砸下来,也不过是看谁倒霉,该谁倒霉还是谁倒霉,其实一阵抛石也不过死伤了二十来人,但是却让所有人心中惶惶。
周仓轻轻一摆手:“准备弩车。”
弩车早已经备好,二十两弩车在城墙上一字排开,而球儿弩车经过改进之后还可以调整角度,从最初的三百步到最近的几十步,一次打击下来,最少能开弦三次,一次三支箭矢,倒下的可不是三个人的事情。
随着周仓一声令下,弩箭如雨灌下去,即便是雁门军有盾牌在手,但是却还是难以抵挡强劲的弩箭,有的被冲倒在地上,瞬间就淹没在无数人的脚步之中,有的被之间贯穿,钉在地上,一时间惨不忍睹,短短二百步,最少有上百人葬生在弩箭之下,而好不容易脱开了远程武器的威胁,接下来的却是一片的箭雨,登时又死伤不少人。
等好不容易冲到城下,还没来得及搭起云梯,就听周仓冷冷的一声:“热油准备。”
一时间,拥堵在城下的雁门军惊恐的发现,从才城墙上倾泻下来的滚滚热油还冒着热气,这些拥堵在一起的士兵根本就无从躲闪,登时便有许多人被热油浇中,惨叫声连绵不绝,这些被热油浇中的人,皮肤大面积溃坏,大半个身子被热油滚熟,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只是这还不算,城头上又忽然有人浇下一盆盆盐水,落在这些被热油浇中的兵士身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战争就是这么残忍,就算是如何的残酷,但是雁门军还是拼死架起了云梯,然后就有兵士举着盾牌开始朝城墙上冲,而新军的将军则用长勾,几个人合力将云梯推到了出去,杀声震天,双方都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卯足了劲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