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岩在准备着的时候,这一日却来了一位客人,却是刘岩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当近卫将此人的姓名通报给刘岩的时候,刘岩当时就激动了,慌忙之下差点从榻上一个跟头趴下来,连鞋也没顾得穿就跑了出来,远远地看见一个年逾中旬的文士,正端坐在客厅喝着茶,此人生的消瘦,衣服宛如挂在上面,黝黑的脸庞,下巴上还有一缕山羊胡,如果远远地看就像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只有一双眼睛虽小,却不住的精光外漏,即便是刘岩迎出来也不曾脸色稍变。
“贾诩,贾文和――”刘岩哈哈大笑,上前就拉住了贾诩的手,使劲的甩个不停:“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才缘得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这人正是贾诩,可惜此时还不曾出名,原来不过是一县之长,如今在段煨帐下做了一名参赞,帮着段煨参赞军务,至于此次来,却是处于私心,见刘岩这般热情,心中倒是放下一点尴尬,朝刘岩抱了抱拳:“贾诩见过将军。”
“坐,快坐,先生远来至此,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与刘岩说。”刘岩拉着贾诩坐下,心中对这位毒士却是真的慕名已久,只可惜却不曾寻找到他,此时相见,自然心中有想法,只是却知道贾诩此来必然有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不其然,贾诩笑了笑,眼睛却不抬,只是低声道:“我是受了段煨将军所托,特来说和将军的,用安定郡四县来换取将军的永久平安,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刘岩一呆,没想到贾诩这样直接,他刚才的热情登时消减了许多,望着贾诩苦笑不已,叹了口气,这才幽幽的道:“先生此言差矣,我和段煨将军都是太师一系的人,有没有什么恩怨,段煨将军此举是何意呢?”
贾诩笑着摇了摇头:“将军诧异,无冤无仇不一定不会谋害将军,前些天,梁家的家主找到了我家将军,言毕谈合作之事,却是要与段煨将军一起谋害将军,只要将军到了北地郡,便会被两千大军包围,等将军被拿住,到时候四县归段煨将军所有,而梁家插手北地郡,这就是交换条件,而昨夜梁魏还曾和我密探,请我出主意帮他――”
话说到此,贾诩便不再言语,其实段煨先前就在犹豫,畏惧与太师董卓,不敢对刘岩动手,否则董卓一纸调令,就能剥夺了段煨的兵权,到时候他段煨就什么也不是了,但是却是贾诩不断地鼓动段煨,才让段煨动了心,拉上了梁家,但是不管是段煨还是贾诩都对梁家根本就没有信心,这也是为何贾诩来此地的原因。
两人对望了一会,刘岩忽然笑了:“不瞒先生,刘岩早就猜到去北地郡是一场阴谋,至于梁家跳梁小丑尔,根本不值得我费脑筋,天下大事,唯有武力可以称雄,没有兵权的人,说什么也成不了大事,至于段煨将军不过守户犬,难成大业,先生何不来投我,我绝不会先生失望,先生不用说,我知道先生与段煨乃是同乡,关系一直不错,所以我也不为难先生,只要先生愿意过来帮我,区区几县而已,我变当做交换送给段煨将军也不妨,反正没有先生,段煨也守不住――”
眼见贾诩脸色一变,刘岩叹了口气:“还有件事也不瞒先生,我身边也有如先生一般大才的人,自然能够看得出这次的阴谋,我不过将计就计而已,只要段煨敢南下拿我,保证是来的去不得,如果先生不信,我们倒不如打个赌如何?”
贾诩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刘岩开始,就已经知道刘岩只怕是心中已经知了其中的阴谋了,不然也不会在梁魏面前装病,来迷惑梁家的人,至于为何要迷惑梁家人,那铁定是有打算,在算计梁家和段煨,只是贾诩到底不是非凡人:“将军何必告诉我,谁不知道将军雄才大略,有争霸之心,不然也不会短时间之内成就一方诸侯,不过将军当真看不到你自己的危险吗?”
见刘岩笑而不语,贾诩轻轻摇了摇头:“将军起于三郡之地,如今遥遥拿下了雁门军,听说定襄郡也已经归附,云中郡只怕也难逃将军之手,但是将军窜起的也未免太快了,已经为各方所嫉,我耳闻韩遂已经和马腾重新结盟,准备来压制你,而且太师手下诸将对你好像也很不满,有意联合起来对付你,难道将军对这一切都不知道吗。”
刘岩挑了挑眼眉,嘿嘿的笑个不停,只把贾诩笑的有些心惊胆战,不知道刘岩打什么主意,不过刘岩却浑不在意:“先生所言极是,这些也正如先生所言,却是各方各面的压力很大,不过先生忘了一点,只要打通北地郡的通道,安定郡就可以和三郡之地连成一片,如今三郡之地拥兵一万五千,都是百战之师,如果我在吞并了北地郡,也就是你这位老乡的队伍,我就能扩展很多,从三郡之地能够抽调一万大军,足可以与韩遂马腾周旋,至于你说的太师手下,也不过牛辅等人,只要一日太师还在,还没有人敢强行与我动武,等到他们能与我动武的时候,鹿死谁手还是未尝可知的事情,就算是段煨不也是直想拿我而不敢杀我吗。”
贾诩脸色一沉,双眼望向刘岩,此人野心不小,沉吟间却听刘岩哈哈大笑:“段煨使计,莫过于先生之才,但是再好的计策也挨不住蠢人来执行,段煨可以设计拿我,我又未尝不是在找个借口拿下北地郡,先生合不来帮我,反倒与段煨合谋,难道先生还能把段煨扶出来吗,烂泥是扶不上墙的。”
“将军也未免太自大了,将心中所想告诉我,难道我还不能帮段煨拿住你么。”贾诩一声冷笑,只是讥诮的看着刘岩,此时不过是个诚信及,看看谁能把谁说服,正如刘岩所说,段煨根本就不敢对刘岩下黑手,否则也不会让贾诩来这一趟了,正是因为知道段煨根本就不敢动刘岩,贾诩才无奈的来企图说服刘岩。
看贾诩有些上火,刘岩嘿嘿的笑了,只是打量着贾诩:“先生,我是久慕先生大才,只是一直寻找先生不可得,若是先生愿意过来帮我,那我必然会让先生能够施展心中的抱负,若是先生心中有想法,那咱们不妨打个赌――”
话音落下,刘岩定定的望着贾诩,眼中闪着笑意,不断迸射着精光,让贾诩心中不免不服,冷笑了一声:“既然将军这么看得起我,那么咱们就打个赌,若是我能让将军自动献出安定郡四县,那将军如何说?”
“那好办,我就随先生去辅佐段煨。”刘岩笑嘻嘻的看着贾诩,不过随即反问贾诩:“那要是我能让段煨投来,不知道先生又打算如何?”
贾诩嘿了一声:“将军不是想让贾诩来投效将军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击掌为盟如何。”刘岩伸出一只手,只是笑着看着贾诩,其实这事情真的很好办。
贾诩也不迟疑,伸手与刘岩互击了一掌,便算是双方的承诺,话到此处,也就不用再多说,贾诩站起来笑望着刘岩,然后深深地一鞠:“刚才将军曾言,若是贾诩来投效将军,将军愿意把四县拱手相让,不知将军还记得刚才的话吗?”
这一下刘岩真的呆住了,想起自己刚才真的说过这话,心中一时间倒是没了主意,若是承认,说话不算数又如何取信天下,贾诩正好那此事说事,但是若是承认了,还真把四县老老实实的交给段位不成,那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输了,想来想去,一时间竟无破解之法,只是傻傻的看着贾诩,看来以后这话还真不能乱说。
两人沉默之间,却忽然见徐庶从外面进来,见到贾诩倒是点了点头,却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绢,双手捧着递给刘岩,轻笑了一声:“主公何必为难,刚才主公与贾文和的话我都听到了,文和此事可做的不仗义,主公另眼相瞧,不过是看文和大才,那是器重之心,文和怎么拿来说话,反过来为难我家主公。”
“欲成大事则不拘小节,若是将军无信又怎能成大事。”贾诩不以为意,向来信奉的便是能成事者不会拘泥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何不可。
只是刘岩默默地看着那黄绢,半晌,却不由得笑了,已经知道徐庶的意思,若非徐庶今日还真要吃瘪,不由得哈哈一笑,将黄绢又递给贾诩:“先生还请肃颜,天子御诏在此,先生便仔细看一下。”
贾诩一呆,接过黄绢展开,果然是天子的御诏,正是刘岩出征之时,天子给的诏令,上面写着:奉刘岩为讨逆大将,以讨不臣之臣韩遂,但凡所过之处皆要欲与方便,若是敌势过大,刘岩可酌情征调各郡兵马,切勿使逆贼威胁京师重地,钦此――
谕旨很简单,但是透漏出一个消息,那就是刘岩可以征调各郡兵马便宜行事,如此说来,段煨的那两千兵马便是正常征调,如果段煨那此事说事,便是不臣之心,刘岩可以直接说段煨心存反意,贾诩摇了摇头,这徐庶还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