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像小美一样的恶鬼苏醒,向杀了自己的人复仇,宣泄着自己死亡的怨恨,于是,同一时间,无数离奇的死亡事件在世界各地发生了。
有的人待在干燥的床上,却浑身湿漉漉地被溺死;有的人在公共场所,突然自燃而死;有的人坐在餐厅里,却像是被隐形的重物一下一下砸死;有的人自高楼一跃而下……
这些人的死因不一,但,他们死前都大叫过“鬼”、“亡灵”等类似的事物,死时也大都满脸恐惧。
也许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还没有人把它们联系起来,可很快,就会有聪明人把他们联系起来,得出结论。
……
不止是华国,全球都在同一时刻,进行了恶鬼复苏这一版本更新。
这一版本的解释权为某人所有,而这个某人,就在地球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的这时候,却还闲适地待在原来的地方。
青年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说完那句话后,他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是鬼。
你看现在,他就大度地允许那些鬼魂苏醒,去报仇,这不是善良是什么?
感受着意识里传来的另一端的情况,对方的情绪充满了解脱的意味,青年不禁越发觉得自己金光闪闪,简直是功德无量了。
“我真是个好鬼啊……”他忍不住感叹出声。
至于那些和情绪一起传来的惨叫声?不好意思,他是鬼呢,人类的感受不在他理解范围内。
青年自顾自点头,我可是一个恪守职责的鬼。
他的视线扫过雕像一样站着的男人——垃圾没有理会的价值。
青年接着看向桌上的那幅画,像是注意到青年的视线,画上的人脸抖了抖,眼睛努力往回缩,形成正常的形状,然后小心地上勾嘴角,露出讨好的笑容。
随着人脸的动作,狰狞的画风陡然一变,取而代之的,是滑稽搞笑的风格,原作者看到了,肯定得吐血。
青年不忍目睹地移开视线,太丑了,辣眼睛。
感受到大佬的嫌弃,人脸慌了,它努力转了转眼睛,想把眼睛再变正常点,却不小心用力过猛,一个眼睛咕噜咕噜就转出去了,好在它很快就发现了,眼睛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原位。
“……”这么蠢,真的要带回去?青年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到人脸可怜兮兮的目光,青年又想,算了,就当养个宠物吧,刚好可以解闷。
他手一招,画就迫不及待地飞到了他面前,青年就这样带着新收的宠物,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相比于继续待在这里,他还是想回到他一开始苏醒的地方。
……
在青年走后,桌上的画板像是被风扫过,呼啦啦地打开,一张张狰狞的画作从中飞出,铺满了整个桌子。
面容白净的男人依然双目无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现在这里犯罪证据有了,犯人也已经就位,就差一个报案人了。不过,相信报案人也会很快上场,出演一出“我的邻居是变态杀人犯”的烂俗剧情。
……
现在正是正午时间,阳光正烈。
青年走在阳光下,却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记忆,却本能地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鬼。
鬼魂就像是身处在另一个维度,阳光透过鬼魂的身影,照在干净的路面,来往的行人目不斜视,像是没看到他一样。青年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青年若有所思,却没有耽搁时间,他速度飞快地往他一开始苏醒的地方飘去。
他能感觉到,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可他的记忆不是永久失去了,还能找回来。而在了结了执念后,青年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急迫感,像是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因为这种急迫感,青年也就没有在那里多待,反正仇人的灵魂都被收起来了,想折磨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还是先找回记忆吧。
……
明园小区距离玉溪小区不远,青年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把客厅照耀得清清楚楚,青年看着客厅,凭着感觉,他知道,这里应该是自己死亡的地方。
原本装饰典雅温馨的客厅现在像是台风过境,乱糟糟的一片。青年却没有心思思考,这里经历过什么才变成这幅模样。
一进来,二楼传来的声音就引起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声音,像是孩童微弱的哭泣声。
青年皱眉,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脑海里就闪过模糊的记忆片段,同时,陌生的情绪也随着记忆一同袭来。
“这个人应该很重要……”
青年转身往楼上飘去,很快就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门已经被打开,房内看上去也是被搜查过的状态,一眼看去,就知道这里藏不了人。
可是……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
青年的目光定格在柜门大开的衣柜上,衣柜里的衣服都被拿了出来,空荡荡的衣柜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青年感觉到,在衣柜后面,藏着一个熟悉的灵魂。
他走上前,然后把头伸进衣柜后,他能穿透物体,这是最快最简单的检查方法。
头部穿过薄薄的木板,猛地出现在昏暗的隔间里,看上去尤为瘆人。
“嗝儿——”纪泽嵘瞪大眼睛,被吓得停止啜涕,打了个嗝儿。待看清楚人脸后,他却开心地笑了,“哥哥!”
哦,原来这个人是我弟弟,还是个活的,是个人类。
青年想,看着眼前惊喜的脸,他突发奇想,将自己的脸变换了下,当然没有变了个脸,他只是简单的上了点色。
黑白分明的眼睛被红色渲染,苍白的皮肤一点点灰暗下来……
皮肤灰暗,眼眶一片血红的脸正对着男孩,笑容狰狞而恐怖,“小家伙,你说我是谁?”
“哥哥!”纪泽嵘肯定地道,面对哥哥这样明显异于常人的地方,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熟练地伸手撒娇,“哥哥,抱抱。”
然后,他的手从哥哥的脸穿过去了。
埃?纪泽嵘呆住了,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