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去年采摘南风蘑菇的地方,此处长不过百米,宽不过十米,却是南风蘑菇最喜生长的地方,接连好几年此处都是最先生长,又最多的地方。
三人各自在路上折了根短棍,除去枝叶,分头寻觅。
赵文武猫着腰身在茶油树下,用棍子拨开树叶,低下头去,睁大了双眼仔细寻觅,或者到灌木从里把草叶翻开。
这考验耐心,蘑菇不会生长在路中,只会长在掉落的树叶下,稍不留神就会错过。
林间幽暗,几只麻雀在其间跳上跳下,人至不去。
也有松鼠在松树上跳跃,竖着大大毛茸茸的尾巴,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别的树上。
赵文武来到了一处草丛,此处落叶厚实,用木棍拨打了一下。
扑棱棱一声,一只大鸟飞出去,突兀奇来的,把赵文武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羽毛靓丽,原来是一只山鸡。
可惜没有逮住它,不然又是盘中餐了。
怎么有一只山鸡藏在草丛之中?
好奇之下,赵文武拨开草丛,一个菜盘子大小,草叶树枝编织的鸟窝赫然在目。
赵文武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激动地凑近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一个空巢。
赵文武难掩失望之情,正要拿棍子捣毁它。
却又忍不住想,要是这只山鸡还回来下蛋,孵化小鸟,过段日子再来难保不有收获。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山鸡是一种比较灵异的鸟类,一旦惊觉有人发现它的巢穴,它就会一去不回,除非巢穴里有它的蛋或者雏鸟。
发现了一只山鸡鸟巢,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真的够衰的。
把它的老窝捣毁,也算出了口恶气,正打算继续寻觅蘑菇。
赵文武心神忽然一动,继续用木棍翻看山鸡巢穴,剥去树叶枯枝,找到一块手指大黄色的石头。
捡了起来,凑近鼻子嗅了嗅,有一股浓烈刺鼻味道。
硫磺,正是硫磺。
山鸡性喜地上筑巢,为避免蛇类偷吃它的蛋和雏鸟,便衔来一块硫磺放在巢穴下。
一般的蛇类闻到硫磺气味,极为厌恶,避之不及远远躲开。
以前以为是传言,想不到果真如此。
硫磺可是好东西,治疗癣类主要成分,也是杀虫的良药。
赵文武用一张餐巾纸包裹,收了起来。
找了半天,眼睛发涩,双腿发麻,也没有找到蘑菇,赵文武往回走与晓秋、徐东斌会和,穿过几颗树林,只见他们也正朝自己走来。
赵文武问道:“怎么样,找到蘑菇了吗?”
晓文道:“没有。你呢?”
赵文武道:“我也没有找到。”
徐东斌道:“估计没有长,要不喝酒去吧。”
出来一趟不易,赵文武道:“别的地方再找一找?”
“也好。”
三人穿过一个小树林,到了靠近房舍附近。此处树木间隔较大,光线稍微明亮点。
眼神稍好点,地上便可以一览无余。
走了几十米,除了几朵毒蘑菇,并没有发现什么,转向道路而去,看来今天一无所获,只能打道回府了。
正漫无目的往回走,再无意在地上搜寻蘑菇,只管打量四周景致。
这里住着三户人家,彼此遥而相望,房舍皆是红砖碧瓦,隐藏在松木青竹之中,鸡犬之声相闻,真有几分与世无争的闲适淡雅。
正感叹此中有真意之时,一颗松树下,一个墨绿的小东西,不经意之间映入赵文武的眼帘。
不会吧,莫不是自己眼花。
定了定神,凝目看去。
没错,是它。
赵文武心中一喜,叫道:“晓秋,徐东斌,我找到蘑菇了。”
“哪里?”
“这边。”
“还真是。”晓秋,徐东斌凑过来,点点头道。
赵文武激动道:“快找找,肯定还有。”
“我也发现了一朵。哦,这里还有一朵,那里也有一朵,呵,好多。”
三人发现了一丛南风蘑菇,蹲在地下,兴奋地手里采摘一朵,眼睛却搜寻下一朵。
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左手摘一朵,右手摘一朵,哎哟,忙不过来了,恨不能哪吒再生,生出三头六臂来。
这南风蘑菇刚从地里钻出,探头探脑的,头上还裹着草叶,朵朵水灵灵的。
有的藏身于草叶之下,跟赵文武他们躲着猫猫,有的站在眼皮之下,正笑盈盈地向他们招手。
三五成群,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不约而同赶趟儿似得。
这南风蘑菇多为栗子一般大小,肉质肥厚,是最佳的采摘时间。
也有许多仅扣子一般大小,赵文武非但没有采摘,而且连触摸都没有,这些小精灵可灵异着,若是一动它,再难以长大。
三人把周围可采的蘑菇,一扫而空,便不再到处寻觅,就此打道回府。
在徐东斌的仓库中,把他的那份蘑菇交给看守人,刷洗干净了,下了面。
四人就面条配米酒,坐在草坪上,喝到了黄昏。
回到镇上,赵文武和晓秋几分酒意提着篮子,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
晓秋妻子扔下手中的麻将,笑呵呵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笑:“捡到了没有,捡到了没有?”
“还真捡到了,每一朵都很新鲜。”
与晓秋妻打麻将的几个妇女也走了上来,争抢着从赵文武们手上接过篮子,低头细看,七嘴八舌说着。
“好多啊。每个人的估计都有五六斤。”
“哪里捡到的,我们明天也去。”
“今天夜里不打麻将了,明天起早捡蘑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