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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父债子还

风华天下 阿珂 7286 2021-08-03 04:17

  顾瑾茜却不知道,在她的办公室的隔壁包间里,里面的情景就和她之前一样,秦王捂着肚子笑地几乎岔了气,元祐帝也好不到哪儿去。

  京城水云间乃是楚霈麟负责给督建的,在里面设置些机关再自然不过了。

  所以,顾瑾茜和楚霈麟在办公室里所说的每一句话,元祐帝和秦王都听得清清楚楚,等到楚霈麟最后想要澄清自己不是龙阳君的情形,让秦王再也忍不住地笑地肚子疼。

  等楚霈麟进来后,秦王就又学着楚霈麟的声调,说着刚才楚霈麟说地话。

  楚霈麟脸色瞬息黑沉,冷声道,“皇上,王爷似乎太清闲了些。”

  元祐帝忍着笑,闷声道,“逸风说地是。”

  秦王强强地收住了笑,坐直了身子,委屈吧啦地看着元祐帝,“皇兄,臣弟哪里有闲,忙了十几个时辰,昨个儿晚膳,今个儿早膳都没有用过。”

  元祐帝没有理会秦王,指着座椅示意楚霈麟坐下来后,道,“刚听了茜儿说完后,朕想起来,七年前,江家一事,再度提起,父皇震怒,当时就杖毙了一位御史,一位工部主事,还有江家族人尽数被斩,其结果竟然比起最初的江家贪墨案更为严酷。”

  楚霈麟也道,“这件事发生后,祖父下衙后,便就把我和家父叫到书房,祖父说,江茂华贪墨案发生并且定罪时,他就觉察案件蹊跷和遗漏颇多,可因为那会,先帝爷政权不稳,几大世家在几位王爷的暗中授意下,令先帝爷很是掣肘。

  恰在当口,工部左侍郎在狱中自杀,留下遗书,说是一切都是受尚书江茂华指使,且贪墨的修建河堤之银两藏在江茂华在西城外的庄子上,先帝爷立刻派遣老国公爷前去查找。

  老国公爷在庄子上找到了二十万两,虽不是贪墨的银两数,但银锭上确是户部所出的修建河堤的银子。这一下,任凭江茂华喊冤,也无济于事,礼亲王,成亲王,大殿上奏请先帝爷定罪江茂华,且满门抄斩。

  先帝爷不得不顺应了俩位亲王,但且坚守只斩杀了江茂华一人,两子一孙流放岭南,女眷没入教坊司,不牵累远在江家祖籍上的族人。

  七年前,被先帝爷杖毙的那位工部主事是江茂华最信赖的属下,他一直不相信江茂华贪墨,因此,一直私底下偷偷查,这一查,竟然查了二十年,最终让他查到了证据,在大朝会那日,联合那位被杖毙的御史一起上奏。

  先帝爷闻听大怒,不但没有重新审查,说俩人胡言乱语,直接把那位主事和御史杖毙,然后把江家族人尽数抄斩,自此,江家事再无人敢提及。”

  秦王不解道,“最初,父皇也只是斩杀了江茂华一人,两子一孙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族人并未连坐,为何会在二十年后,反倒尽数斩杀?”

  “因为那位主事奏本的内容说,真正贪墨河堤修建银两的是先帝爷的孝端皇后的亲弟弟,和江茂华的亲弟弟,庄子上找到的那些银子是栽赃陷害。”

  秦王怔愣了下,随后瞪大眼睛道,“父皇是为了孝端皇后的名声,就把一位主事,一位御史打杀了,又因为恨极了江茂华的弟弟,又灭门了江家?”

  楚霈麟没有回应,他作为臣子能够听到此话已经是舍出半条命了。”

  秦王继续道,“所以武安侯老侯夫人着急之下,就去打杀了江大姑娘,以免父皇震怒下,连坐了武安侯府?”

  楚霈麟点点头,“大概是这样吧。”

  元祐帝负手而立,望着窗外。

  在梦里,茜儿身边没有什么紫苏,自然不会像今日扯出江茂华一案来,可江家贪墨案最终还是在睿王宫变那一晚,揭露出来,刺杀朕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杀手,就是被父皇杖毙的那位主事高君髯的长子高明宇。

  高君髯的上奏,虽被当时的皇上以胡言乱语杖杀,但孝端皇后的弟弟承恩公府因为贪墨银两,导致淮河决堤,致使百姓死伤无数损毁家园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

  承恩公派出杀手追杀高家人,高明宇母亲和妹妹为护高明宇都死在杀手剑下,在杀手最后杀他时,被睿王的人救下,归在了睿王名下。

  父债子还,高明宇在睿王逼宫那天,做了杀手来杀朕。

  只是朕见到的高明宇,容貌已经毁掉,便是现在站在朕面前,朕怕是难以认出来。

  不,那双眸子,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眸子,似乎,朕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见元祐帝一直不说话,秦王和楚霈麟就也静默着。

  好久之后,元祐帝沉声道,“逸风,江家贪墨案,你亲自去查,包括那位主事和御史。”

  楚霈麟双手一揖,躬身道,“微臣领旨。”

  “还有,茜儿画像里的那个人,可有线索?”

  “回皇上,还没有,京城里角角落落都找遍了,没有丝毫踪迹。”

  “不要放松,继续找,直到找出来为止。”

  “是,皇上。”

  元祐帝转身过来,“把这里对那边的窥视…去掉吧。”原本是想监控掌柜的,毕竟顾瑾茜在太原府过不来,可几年下来,掌柜的对顾瑾茜忠心不二,且顾瑾茜也回来坐镇,也就无需再窥视了。

  秦王一怔,随后看着楚霈麟又抽抽了几下,想笑又不敢笑,怕楚狐狸使阴招阴他。

  楚霈麟便就想到顾瑾茜怀疑他是龙阳君、且自己想要说且没说出来落荒而逃的行为,脸色顿时又黑沉下来。

  又在想,该怎么对顾二姑娘说清楚自己不是呢?

  离开水云间的顾瑾茜,带着素心郑平等人朝霓裳羽衣过去。

  醉红颜是大燕朝胭脂水粉界里的龙头老大,也是睿王妃的陪嫁铺子,所以做的都是贵妇贵女们的生意。

  因此,男子是不能进去的。

  顾瑾茜到霓裳羽衣换了一套女装,且就在霓裳羽衣男装部里,给郑平等六位侍卫各购置了两套直缀。

  霓裳羽衣里的衣裳不论是衣料,还是做工,都是顶级的,郑平等人活到如今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每个人感激涕零地咧开嘴笑着。

  看见他们高兴,顾瑾茜心里也倍感愉悦。

  只是,冤家路窄,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

  马车刚拐到朝阳大街上,就和宝平郡主的马车相碰上。

  宝平郡主虽不敢再如以前那般嚣张跋扈,但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收敛起来,这不,马车一停下,便就掀开帘子冲出来,站在马车前的坂木上,指着顾瑾茜的马车高声叫喊道。

  “顾瑾茜,总算是找到你了,本郡主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自打被秦王处罚后,宝平郡主就总是被朝华长公主拘着,今日依旧如此。

  可就在她无聊时,门房回事处遣了一个婆子急匆匆跑进她的院子里,说是一个小乞丐扔进来一封信,是给宝平郡主的,是宝平郡主等候了好久的好消息。

  虽说是乞丐送来的,可事关郡主的,回事处不敢当做是无聊之事,所以派了婆子来给郡主看。

  弄错了,不过是打一顿,可若是把郡主想要的消息给耽误了,那就是死罪。

  宝平郡主起初倒是也发怒了,竟然拿乞丐扔进来的东西给她。

  可大丫鬟桃枝却劝她,反正无聊,看看也不会少什么,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呢,乞丐那可是江湖大帮派,信息最是灵通不过了。

  想到自己一直找寻的那个贱人,宝平郡主忍下怒气,让桃枝打开信封,等到桃枝念出来,当日在街面上救下孩子、导致三位郡主被秦王处罚的那个女子就是永平侯府的顾瑾茜时。

  宝平郡主积压了多日的怒火冲上心头,等看到信上说顾瑾茜今日上街了,便就不管不顾地冲上朝阳大街寻找顾瑾茜。

  还真让她找到了。

  “顾瑾茜,给本郡主出来,害的本郡主被十舅舅处罚,你到当起缩头乌龟,缩在永平侯府里不出来,可你万万想不到,会有人给本郡主送信来,让本郡主知道害本郡主的人原来就是你这个贱人。”

  跟车的郑平在京侯府时,就被告知,若是在遇见宝平郡主欺负顾瑾茜,让他们别惧怕,光明正大地回击过去,若是敢让宝平郡主伤了顾瑾茜,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你他们这十个人也就不用再留在顾瑾茜身边了。

  更何况自古有一句话:主辱臣死。

  于是郑平立刻道,“奴才见过郡主,郡主安好。不过郡主,我家小主虽尚未有品阶,但到底是皇上的小主,不看僧面看佛面,郡主还是收敛些脾性,免得惹皇上不快,降罪与郡主,那就不好了。”

  宝平郡主这会子早把她娘朝华长公主的嘱咐忘到脑后了,认出来郑平是内侍公公后,也只是微怔了片息,便就又嚣张道,“滚开,一个下贱的阉奴,竟也敢在本郡主面前说教,滚一边去,小心本郡主鞭子不认人。”

  这会子,四周已经聚集了人群。

  宝平郡主话落下,人群就朝郑平看过去,各样的眼神一下子朝郑平射过来,或惋惜,或可怜,或嘲笑,甚至还有着龌龊的猥亵。

  还有着叽叽喳喳的议论。

  “皇上这是有多宠爱这位顾二姑娘,这还没有进宫去,就使唤上公公了。”

  “这是公公,不像啊,很有些英武气的。”

  “宝平郡主说他阉奴,不是公公是什么。”

  “英武气?那玩意都没有了,哪里来的英武气?”

  郑平被羞地满脸黑红,眸子里啐了毒一般,射向宝平郡主,“郡主,奴才下贱,奴才认,可奴才是皇上的奴才,郡主如此埋汰奴才,可见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莫非,长公主府想要造反不成?”

  宝平郡主虽嚣张跋扈,但也知晓那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后果不堪设想,比如此时郑平说出来的造反。

  宝平郡主火气瞬时暴涨,张着嘴说不出来话,一时冲动,手里的鞭子就扬起来。

  “宝平郡主,你这鞭子要是真打在郑侍卫身上,郑侍卫嘴里刚才所说的朝华长公主府想要造反,可就成立了。”

  随着说话声,顾瑾茜从车厢里弓着腰出来,然后也站在车前板上,对着宝平郡主屈膝一礼,“臣女顾瑾茜见过宝平郡主,郡主吉祥如意。”

  宝平郡主的鞭子甩不下去,眸子里恨毒了顾瑾茜的目光赤果果地闪烁在大众面前,她还以为顾瑾茜会仗着皇上舅舅的宠爱,对她不屑一顾,哪里想到,这个贱人却如此装模作样地给她行礼。

  让她无法发作她。

  那本郡主就让你多蹲会儿。

  看顾瑾茜怎么可能乖乖地蹲着,给她行礼是规矩,但不代表自己就要被她折腾,于是站了起来。

  宝平郡主立刻叫嚣道,“顾瑾茜,本郡主让你起来了吗?”

  顾瑾茜淡淡一笑,“请问郡主,臣女有对郡主不敬吗?”

  宝平郡主微怔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瑾茜继续道,“既然臣女没有不敬郡主,臣女懂规矩,知礼仪,若是郡主不让臣女起身,这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成了郡主以势压人,欺负臣女?臣女不想让郡主担上这样的名声,故而主动起身,臣女如此替郡主着想,郡主难道不该高兴吗?”

  “真是伶牙俐齿,明明是对郡主大不敬,却又满嘴的规矩礼仪,顾瑾茜,你难道不知晓,上位者不许下位者起身,下位者便就不能私自起身,否则沦为大不敬之罪。”

  驶过来的一辆马车上,车前木板上站着一位姑娘。

  顾瑾茜看过去,眸子一眯。

  不是赵如嫣,又是哪个。

  顾瑾茜便就看着赵如嫣笑眯眯道,“那请问赵姑娘,你的品阶多少啊?你的父亲母亲品阶又几品啊?我顾瑾茜华既是永平侯的嫡长女,又挂着小主的名头,还规规矩矩地给郡主行了蹲身礼。

  请问赵姑娘,你自己是一个白身,你的令尊大人不过是五品小官,灵堂大人更是五品小太太,你见到我不但不行礼请安,却出言不逊,那么,我是否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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