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采薇神色很是焦灼,像是出不去就要有大事发生的样子,奴婢左思右想不对劲,和牛婆子商量了下,由她守好门,奴婢腿脚利索些,便就急慌慌地来回禀二姑娘一声,若是无事,就当是奴婢谨慎过了头,若是有事,二姑娘也好提前戒备一下。”
“你们做地很好。”顾瑾茜肯定道,“守门,就是要严防门户松懈,杜绝内外勾结引来祸害。紫苏,拿两个最大的红封,奖励卢妈妈和牛妈妈。”
卢妈妈高兴地见牙不见眼地谢过顾瑾茜,还表示日后定会睁大眼睛,发现事端及时来报告,拿着红封乐颠颠的走了。
紫苏道,“看来小花园发生的事情,应该和大姑娘有关联。”
站在一旁的郑平再次道,“回禀小主,要不要安排人去李牙婆那里把那两个婆子先买下来。嗓子才刚毒哑,及时救治,即便不能如常,但发声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小主想要知道什么,就都知道了。”
顾瑾茜想了下,便就同意了郑平的提议,“那就有劳郑侍卫去安排人手买下俩人,妥善安置,把嗓子治好,到时候,我要亲自去问话。”
“是,小主,奴才这就去安排。”郑平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顾瑾茜又把雪琳叫进来,仔细询问了经过,“…你见到那俩婆子时,已经被灌了哑药?”
“回小主,是的,奴婢见到俩人时,已经被灌了药,所以奴婢就没有去见轻书,直接回来禀告了郑侍卫。”
雪琳下去后,顾瑾茜又在小书房里静坐了会儿,这才去了慈晖院。
老夫人虽然多年不再管侯府中馈,但侯府内院发生些什么事,她还是会知晓的。
不管是云氏毒哑病发卖玉沁苑的两个园子里的杂役婆子,还是顾瑾茜下令不许下人如常出入,老夫人都没有遣人去问。
就像是不知道,往常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所以,顾瑾茜进来时,老夫人正在修剪她摆在宴席室里的一盆水仙花。
水仙花有不少的名字,落神香妃、金盏银台、凌波仙子、雪中花、玉玲珑、天葱等等,但顾瑾茜最喜欢的还是:落神香妃。
水仙花的花语是:日久天长的爱意带着我逐渐离你而去,请不要忘记我,要深爱自己。
也还说:思念和团圆。
云氏说,这水仙花是老侯爷过世前,买给老夫人的。
老夫人从此后再没有养过其它花。
花语是那个世界里才有的说法,在这里,顾瑾茜尚未听说过,想必老侯爷买时,应该仅仅只是觉得水仙花雅致高洁且又好看吧。
老夫人笑着朝顾瑾茜招手,“过来瞧瞧,祖母修剪的可好?”
顾瑾茜过去双手搀住老夫人的胳膊,笑道,“祖母饲养的岂能不好?”
老夫人抬手在顾瑾茜鼻尖上轻刮了下,“滑头。”
顾瑾茜便道,“祖母都说了可好?孙女难道还能说不好?那岂不是找打?”
老夫人哈哈笑起来。
祖孙俩人回转身坐在临窗大炕上,管嬷嬷上了茶水,退站在边上。
顾瑾茜又朝水仙花看了一眼,转回来看着老夫人,眼珠子转了转,闪动着捉狭道,“祖母,您可知道,这水仙花的花语,哦,就是这花代表着什么意思?”
老夫人也又朝水仙花看了看,而后对上顾瑾茜的眉眼,就瞧见了顾瑾茜那双眼睛笑得半眯起来,眉眼弯弯的,像是一头狡猾的小狐狸。
“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别糊弄老婆子我。”老夫人嗔怒道。
顾瑾茜便装作很神秘的样子,挤靠在老夫人身边,低声道,“水仙花的花语是:我带着你的浓浓情意先离开了你,请你不要忘记我,好好地爱护自己。”
老夫人身子瞬时一僵,眸子停住不动了,就好像被施魔法一般。
四月十八日,是老侯爷死祭之日,今年又是过世十周年祭日。
云氏说,这些年来,每到这个日子将近,老夫人都会病上一场,等到下个月才会逐渐好起来。
可老夫人年岁大了,病一次,身子就会损伤一次,真怕那一日睡过去,便就再醒不过来。
古语有云:人活七十古来稀。
活过五十岁,便是老人了,而老夫人今年已经五十七岁,老侯爷过世时,是五十三岁。
祭日临近,老夫人心情本就不好,可顾衡恰恰又不在京城。
“祖母,如今各处都春暖花开,河道也都畅通了,可以出去游湖了,明日我安排人去订游船,咱们出去游湖,在船上乐呵一日,若是还想继续玩儿,夜晚就停在皇相寺里。
第二日起早,跟着慈安大师做做早课,听听经文,之后,再在寺庙里的桃林里,听一听那些酸文假醋的秀才们辩一辩经天纬地,然后在寺里吃了素斋后,再打道回府。祖母,我这样的安排好不好?”
老夫人长吁一口气,恢复过来,这一会儿,孙女的眸子澄澈明亮,里面照着她的影像,心里瞬时柔软成一汪水。
“好,听你的。”
顾瑾茜就抱住老夫人的胳膊,头在老夫人胳膊上一下一下地蹭着,嘴里呢喃道,“祖母,孙女有一次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去了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孙女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没有爹娘,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祖母。
所以孙女每次被孤儿院里的嬷嬷带着上街,看见那些有爹娘带,有祖父母带的孩子,羡慕地要死,渴望着自己也能有爹娘,有祖父母疼宠着。后来孙女就醒来了。
看到外祖母,想到京城的祖母,爹娘和弟弟,孙女高兴地哭起来,原来孙女不用羡慕梦里的那个孙女,醒来的孙女这些都有,所以,孙女是最最幸福的。祖母,您老人家会让孙女一直幸福下去的,对不对?”
老夫人流着泪笑着道,“会的,祖母会让我的茜姐儿一直幸福的。”
“谢谢祖母,孙女就知道祖母最好了。”
只是晚膳前,韩氏遣了婆子过来说,霆哥儿再次病倒,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更加来势汹汹。
老夫人让管家顾涛拿着顾衡的拜帖去太医院去请杜太医,顾瑾茜陪着老夫人去了木槿苑,云氏也拖着病体来了木槿苑。
韩氏哭地眼睛红肿着,见到老夫人,噗通跪下来,“母亲,霆哥儿,霆哥儿要怎么办?他还小,他才五岁,他没有罪过,老天爷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不要再折磨我的霆哥儿了。”
“闭嘴。”老夫人低声呵斥道,“哥儿病了,请太医来诊治就是,哪里来的这些胡话。”
韩氏匍匐在地上,越发口无遮拦道,“母亲,霆哥儿一睡着就尖叫,之后就叫也叫不醒的,这个样子就是被什么东西冲撞后梦魇住了,上一次生病也是这样子,母亲,媳妇没有胡说,母亲,媳妇求您,去大相国寺请那个灵慧大师来去去邪魅,霆哥儿才能彻底好起来。”
去去邪魅?
顾瑾茜微怔,她那会子才和老夫人说了梦里的事情,这会子,霆哥儿就被邪魅冲撞了?
太巧了,好像就不是巧合了。
慈晖院里有木槿苑的眼线吧。
只是她和老夫人说话时,屋子里就只有管嬷嬷,还有红棉,这俩人会是背主的人吗?
还是窗户外墙根下,有人听到了?
老夫人看着床上陷入昏迷,脸色苍白无血的小人儿,心里也揪疼着,她犹豫了下,低声道,“这个时候,永平侯府请灵慧大师驱邪,传出去,后果是什么,老二家的,你可想过?”
顾瑾茜是准小主,却在即将入宫时,府里出了邪魅,导致堂弟梦魇昏迷,这个名声一旦阐扬出去,那顾瑾茜还能进宫吗?
韩氏岂能不明白后果,可她是孩子的母亲,此刻她想的就只有她的儿子,哪里管什么侄女的名声。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谁的话最管用,于是又朝顾瑾茜跪过来,拽住顾瑾茜的衣服哭求道,“茜姐儿,二婶求求你,求你救救霆哥儿吧,他那么地喜欢你,你不是也说你最疼霆哥儿的?那你就救救他吧。”
顾瑾茜当然也心疼霆哥儿,二房所有的人她都堪不透,只有霆哥儿满眼纯净一尘不染,至少目前是。
顾瑾茜双手搀扶韩氏,“二婶,你让我救霆哥儿,就是让我同意请灵慧大师来驱邪?”
韩氏想着头,“茜姐儿,求你了,只要茜姐儿你救了霆哥儿,你要什么二婶都会给你,便是二婶这条命,你若是要,二婶也心甘情愿地给你。”
“我要二婶的命作甚?”
顾瑾茜淡淡一笑道,“就如二婶所说,霆哥儿喜欢我,我也最疼他,又怎么可能不救他?二婶,你想怎么做都由你,我不会阻拦,我娘也不会,所以在霆哥儿病好之前,二房的人,可以自由出入。
不过,出来进去的,带什么人进来,还有带什么东西进来,要在回事处登记一下,你们需要什么东西,侯府库房里若是没有,就去外面买,二婶,不要客气,一切为了霆哥儿的健康。”
韩氏含泪而笑,“那二婶先谢过茜姐儿了。”又看着云氏身子弱弱地,连忙道,“对不起大嫂,你还病着,把你也惊动过来了。”
“霆哥儿病了,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就如茜儿所说,一切为了霆哥儿,其它的,都不紧要,你好好照顾霆哥儿,缺什么,短什么,就打发人来找我,只要我这里有的,就会给霆哥儿送过来。”
“谢谢大嫂。”
两刻钟后,杜太医急匆匆进来,正要给顾瑾茜见礼,被顾瑾茜拦住,让他先去给霆哥儿把脉。
杜太医就赶忙过去床边,手搭在霆哥儿的脉上,把了好大一会儿,又去把另一手,也是好大一会儿。
两下里加在一起,足足用了一炷香时辰。
顾瑾茜的心沉沉地。
“杜太医,怎么样?”老夫人声音微颤道,她的心里直觉不怎么好。
韩氏嘴唇抖颤着,话也说不出来了。
杜太医沉声道,“脉象上没有病症显示。”
韩氏再次跌倒在地上哭嚎道,“邪魅冲撞,又哪里来的病症,我可怜的霆哥儿,你这是招惹惹谁了,邪魅为什么会折磨你一个才刚五岁的孩子呀。”
杜太医脑子一哄,心里暗呼倒霉,他咋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这位顾二姑娘若是因此背负名声,皇帝的火气岂不是要撒在他的身上。
………
“我要二婶的命作甚?”
顾瑾茜淡淡一笑道,“就如二婶所说,霆哥儿喜欢我,我也最疼他,又怎么可能不救他?二婶,你想怎么做都由你,我不会阻拦,我娘也不会,所以在霆哥儿病好之前,二房的人,可以自由出入。
不过,出来进去的,带什么人进来,还有带什么东西进来,要在回事处登记一下,你们需要什么东西,侯府库房里若是没有,就去外面买,二婶,不要客气,一切为了霆哥儿的健康。”
韩氏含泪而笑,“那二婶先谢过茜姐儿了。”又看着云氏身子弱弱地,连忙道,“对不起大嫂,你还病着,把你也惊动过来了。”
“霆哥儿病了,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就如茜儿所说,一切为了霆哥儿,其它的,都不紧要,你好好照顾霆哥儿,缺什么,短什么,就打发人来找我,只要我这里有的,就会给霆哥儿送过来。”
“谢谢大嫂。”
两刻钟后,杜太医急匆匆进来,正要给顾瑾茜见礼,被顾瑾茜拦住,让他先去给霆哥儿把脉。
杜太医就赶忙过去床边,手搭在霆哥儿的脉上,把了好大一会儿,又去把另一手,也是好大一会儿。
两下里加在一起,足足用了一炷香时辰。
顾瑾茜的心沉沉地。
“杜太医,怎么样?”老夫人声音微颤道,她的心里直觉不怎么好。
韩氏嘴唇抖颤着,话也说不出来了。
杜太医沉声道,“脉象上没有病症显示。”
韩氏再次跌倒在地上哭嚎道,“邪魅冲撞,又哪里来的病症,我可怜的霆哥儿,你这是招惹惹谁了,邪魅为什么会折磨你一个才刚五岁的孩子呀。”
杜太医脑子一哄,心里暗呼倒霉,他咋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这位顾二姑娘若是因此背负名声,皇帝的火气岂不是要撒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