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茜看着太后,轻轻一笑,“对不起,劳您、挂心了。”
“傻孩子,这哪里是你的错,”太后握住顾瑾茜的手骂道,“是那个天杀的婉华,她咋就这么恶毒呢,几次三番地要害你,好在皇儿抓住了她,她再也没有机会兴风作浪来害你了。”
顾瑾茜便道,“所以说,坏人终究会被、抓住的,做人,还是要、做好人。”
太后欣慰地哈哈一笑,泪珠儿伴随着笑声飞落下来,“我们的茜儿最是仁善不过了。”
住在后殿里的老夫人和顾晔也得到顾瑾茜醒来的消息,祖孙俩人互相搀扶着奔来寝殿,刚好听见了太后的笑声,心里顿时又是一松。
顾瑾茜一出事,元祐帝就派人去了国公府,把老夫人和顾晔接来了慈宁宫,俩位老太太和顾晔也是不离左右地等候着,晚膳后守了一个时辰才回了后殿去歇息。
祖孙俩人跨进殿里,老夫人声音发颤地叫了一声茜儿,顾晔哭喊了声姐姐。
顾瑾茜眼泪再次流下来,“祖母,晔弟。”
太后扶着菊若的手站了起来,又对元祐帝道,“好啦,茜儿醒来了,你也该安心了,快去把自己收拾一下,胡子拉碴的,也多亏茜儿不嫌弃你。”
元祐帝万分不舍地下了床,又摸摸顾瑾茜的头,柔声道,“朕去洗漱更衣,让舅祖母和晔哥儿陪着你说会话,朕一会儿就来。”
顾瑾茜也恋恋不舍地点点头。
元祐帝又和老夫人顾晔打了招呼,双手搀扶着太后出了寝殿。
老夫人忙坐在床边,握住顾瑾茜的手,左看右看的,泪珠儿掉个不停,“你这是惹了哪路的神仙,让你接二连三地走了两次生死路。”
顾瑾茜笑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过了两次,生死路,日后也就、否极泰来了,这一辈子就不会、再有劫难了,余下的全都是、好日子了。”
老夫人破涕而笑,“对,是这么个理儿,我的丫头受了如此的大难,也该过上平安顺遂的好日子了,不然,老婆子我定要闯去云霄宝殿和玉皇大帝理论去。”
顾晔握紧拳头咬牙道,“我也去,要是玉皇大帝不答应,我就砸烂他的云霄宝殿。”
“我已经砸过了,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连忙让我返回来了。”
老夫人和顾晔怔愣了下,随后祖孙三人哈哈笑了起来。
顾瑾茜人在昏睡,却没有耽误伤口的治愈,程景望的医术,加上最好的药材,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了,顾瑾茜这会儿只是虚弱一些,毕竟整整十日没有真正地吃过食物了。
洗漱一番更衣后的元祐帝端着药碗进来,身后跟着雪琳和顾娟,雪琳的富贵牡丹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白米粥,顾娟的百鸟朝凤的托盘上放着两碟小菜。
老夫人说道,“醒来了,就好好用上些,添些营养,身子骨才能好得快。那祖母就不扰你了,明日一早再来瞧你。”
“姐姐。”顾晔只叫了一声,就又难过地流下泪来。
“祖母,晔弟,放心吧,我会很快就、好起来的,还会和以前一样、棒棒的。”顾瑾茜笑着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然后和顾晔又和元祐帝见了礼后,告退出了寝殿。
元祐帝坐在床边,轻轻扶起来顾瑾茜,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端起药碗递在顾瑾茜嘴边,顾瑾茜就着元祐帝的手,分了三口把药喝完,元祐帝捻起一颗蜜饯放进顾瑾茜嘴里。
顾瑾茜眼眸眯一眯,笑说道,“好甜。”
元祐帝道,“这是朕让人专门给茜儿做的。”边说边抬手在顾瑾茜头上轻轻地摸了几下,此刻没有梳发髻,摸头很是便宜了。
“谢谢皇上。”
“来,朕喂你吃粥。”
两刻钟后,一碗白粥,两碟小菜顾瑾茜都吃了进去。
雪琳和顾娟收拾起碗碟退了出去,又和紫雪把热水送进净房里,元祐帝抱着顾瑾茜进了净房里,雪琳和紫雪给顾瑾茜洗了澡,换了衣裳,元祐帝又把人抱回到床上,俩人躺下来。
“还疼不疼?”元祐帝问道。
“不疼了。”顾瑾茜依偎在元祐帝怀里,在匕首刺进胸口时,顾瑾茜认为这一次应该活不了了,人的运气不会这么多。
在她的意识逐渐流失时她便又想着,这一次她会不会就回去了,重新做回顾瑾兮,那个念头漫上脑际时,心突然疼起来,不是被时候刺进去的疼,而是要离开元祐帝,再也见不到元祐帝的那份死别的疼。
那一刻,她第一次有了不想回去的念头,所以,她拼命地往回倒,却又有一股子力量拽扯着往前走。
就这样一个往回退,一个往前拽,她被拽到了一个医院里,她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几个大夫在做检查,傅军和玲玲站在边上,她听见玲玲说,“我真的看见她的手指动了,我没有说谎。”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大夫看着玲玲道,“植物人是有醒过来的,可太稀有了,有时候看见这儿动,那儿动的,其实是亲人的心理暗示,当然,我们和你们一样,希望病患醒过来。”
这是顾瑾茜来到大燕朝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体,那股子力量拉扯着她往身体上落。
果然,这一次她要被送回来了,难怪玲玲说看见她的手指动了。
她想到了元祐帝,上一回她被刺伤昏迷,元祐帝就差点失去理智,若是这一次她不回去了,元祐帝怕是要疯了。
她舍不得让他一丁点的不好,她舍不得让他因此而痛苦难捱,她舍不得爱他的分分秒秒。
所以,她最终彻底放弃了做回顾瑾兮,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对不对?”顾瑾茜泪流满面道。
元祐帝抱紧顾瑾茜,“朕爱你这一辈子,爱你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朕都会爱着你。”
转眼,又过去了三日。
这一日晚膳后,顾瑾茜才知道,徐安死了,李泉虽活了下来,却因为程景望先顾着救治她,耽误了一些时间,因此导致李泉至今昏迷不醒。
顾瑾茜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