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顾瑾茜等人上过第一轮香后,来吊唁的客人陆续进来。
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公爷一母同胞三兄弟,顾二老爷顾三老爷都在京城为官。
可此刻在灵堂上,陪在顾瑾茜姐弟俩身边回礼的只有三房一家四口时,顿时觉察出其中蹊跷来。
尽管再好奇,可也没有在主人家面前叽叽喳喳议论的道理。
不过,众人的神色还是留下了。
顾瑾茜没有生恼,这是人家的权利,只要不出口说出让人厌烦的话来就行。
不管怎么说,人家进来灵堂吊唁她的母亲,她就该给与恭敬的回礼,只不过没有起身离开灵堂陪坐说话。
直到福王妃带着福王世子和玉华郡主进了灵堂,祭拜之后,顾慎带着福王和世子去了前院招待,福王妃握住顾瑾茜的手,轻声道,“娘娘,可否出来说会话?”
顾瑾茜微怔了下,随后道,“是,王妃。”然后又道,“王妃叫我瑾茜便是。”
“好。”
顾瑾茜带着福王妃和玉华郡主进了灵堂隔壁的厅堂,轻书上茶后,退了下去。
玉华郡主上前给顾瑾茜再次见礼,“玉华见过茜姐姐,茜姐姐节哀。”
“谢谢。”顾瑾茜伸手握住玉华郡主的手,轻笑道,“几日不见,玉华妹妹越发漂亮了。”
玉华郡主顿时娇羞起来,“茜姐姐谬赞了,妹妹不及姐姐万一。”
虽说只见过两面,顾瑾茜莫名地就喜欢上了她,也看得出,玉华郡主应该是喜欢顾晔的,福王夫妇也是这个想法,不然,不会有次行为。
顾晔也喜欢着玉华郡主。
不过,她还是要问过元祐帝的,毕竟她现在是元祐帝的后妃了。
顾晔的婚事也就不再简单。
不过,她可以先表露一丝自己的意思,“玉华妹妹,我暂时不能进宫,也不能随便出府去,玉华妹妹闲暇时间,可以来国公府找我。”
玉华郡主漂亮的双眸晶亮起来,“茜姐姐相邀,妹妹自然是愿意的。”
福王妃心里落定下来。
顾瑾茜的话告诉福王妃,她是愿意的。
福王夫妇的确是愿意和承恩公府结这门亲事,不过觉得俩孩子年岁还小,不着急,可偶然听到康王府也有此念头,这才着急起来。
原打算找人来暗示一下,如果侯府也有此意,请官媒上门来提亲。
不料短短几日,云氏竟然病殁了。
顾瑾茜成了名正言顺的宸贵嫔娘娘,那顾晔的婚事,就只有宸贵嫔做主了,所以今日上门来吊唁,顺便探视一下宸贵嫔的态度。
见宸贵嫔喜欢玉华,那么这亲事就成了一大半儿了,另一小半儿,想必会在元祐帝那里。
不过以元祐帝对宸贵嫔的宠爱,只要宸贵嫔同意,这门亲事就能成。
“瑾茜,怎么没见夫人娘家人?”
顾瑾茜道,“我外祖母去年过世,三位舅舅在太原府守孝,大舅母的母亲也重病缠身,昨个儿,我大表哥来吊唁,原本想留下来,是我让他回去了,三位舅舅便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得在五日后才能赶过来。”
“丧事最是繁琐累人,你可要多多注意身子,夫人已去,但她绝不舍得让你因为她累倒了,那样,她走地也不安心。”
顾瑾茜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谢谢王妃,我会保重自己的,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那就好。”
又说了会儿,外面唱宣又有宾客到,福王妃这才带着玉华郡主离开了国公府。
刚送走客人,一个婆子急匆匆过来禀告道,“禀娘娘,大姑太太带着表公子表姑娘来了,门卫不放进,可刚巧,有客人一起到了,大姑太太和表姑娘吵闹起来,老管家让奴婢来问娘娘,是否放行?”
顾瑾茜冷声道,“你告诉老管家,若是顾琀钰带着和离书,那就可以回来,若是没有,那就请她离开国公府,若是再敢吵闹,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是,娘娘。”
云氏突然殁了,顾毓和顾慎无人去贺家门前,去监管贺朝和柳姨娘的事情。
两刻钟后,婆子急匆匆进来,噗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顾瑾茜心里倏地起了不详的念头,“说话,怎么回事?”
“回、回娘娘,表姑娘、表姑娘说,国公爷、国公爷被歹人杀害了。”
灵堂上内外一片死寂。
噗通---
灵堂外重物倒地的声音。
“老夫人---”管嬷嬷哭叫道。
顾慎冲了出去,就见老夫人昏厥过去,所有人慌乱起来。
紧跟出来的顾瑾茜大叫一声,“都镇定。”然后叫喊轻书,“轻书,快去给老夫人看看。”
轻书几步过去,号脉后,说道,“老夫人是急怒攻心,导致晕厥,先送回慈晖院,奴婢用金针可以救醒老夫人,随后再喝三帖药,便可无碍。”
众人忙乎着抬着老夫人回慈晖院。
顾瑾茜没有跟去,带着郑平等人直接去了大门处。
在影壁前,听到贺芮芸的吵闹声,“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舅舅过世了,我作为外甥女过来吊唁,便是表姐是后宫娘娘,也没有把亲人挡在门外的道理,且我外祖母还活着,国公府还轮不到她做主。”
“贺姑娘,既然你是国公爷的外甥女,就不该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咒骂自己的亲舅舅,可是要遭报应的。”
是沈清雅的声音。
“沈姑娘是吧,这是我们国公府自家的事情,沈姑娘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免得遭来非议,对沈姑娘也不好是不是?”
“那本宫呢?在贺太太嘴里,是外人还是家人?”
顾瑾茜走出影壁,大步跨出大门,站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琀钰母子三人。
外面挤满了人群,见顾瑾茜一出来,又自称本宫,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见过宸贵嫔娘娘,宸贵嫔娘娘安好。”
“免礼平身。”
“谢娘娘。”
等众人起身后,顾瑾茜看着还站着的顾琀钰贺芮芸贺辰洛,对郑平道,“郑侍卫,白身和低品阶之人见了本宫不跪不行礼,是什么罪行?该怎么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