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郡主望着男子,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星光,“婉儿愿和表哥一起沉浮。”
男子把婉华郡主揽在怀里,“婉儿,表哥知晓你的心意,可表哥怎么舍得委屈你,整个大燕,你是最尊贵的女子,值得大燕朝最好的男儿来相陪你。”
婉华郡主紧紧地抱住男子,“他们再好也不是表哥,婉儿心里只有表哥,只要表哥心里有婉儿,婉儿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不觉得委屈。”
“好,既然婉儿如此相待,表哥岂能辜负婉儿,等到事成那一日,婉儿想要什么,表哥都会给你。”
“婉儿就只要表哥陪在身边。”
“好。”话落下,男子的唇也落在了婉华郡主的唇上。
外面的雨停歇下来。
天地间被大雨洗涤,一切像是被肆虐一般,可那墙角处悄然盛开一簇又一簇的嫩芽小草,甚是绿意葱茏,给人满眼的微凉。
郑平急匆匆地进了顾瑾茜的屋子里,见过礼后,说道,“娘娘,大姑娘进了怀王府。”
顾瑾茜一怔,“怀王府?怎么会去了怀王府?”
郑平道,“那日,大姑娘跑出翠竹庵后,在半途中遇上陪着怀王妃上香的怀王,在众位王爷中,怀王最好女色,怀王妃又是个懦弱的性子,大姑娘又有意去接触怀王。尽管大姑娘在翠竹庵呆了些时日,可她出逃是有预谋的,因此,装扮的很是美艳,怀王一见就看上了,就带回了怀王府,说是今晚上成亲。”
她画地的顾瑾蓉几乎是真人在眼前,只要看到缉捕文书见到顾瑾蓉后就能一眼认出来。
“刑部发出的缉捕文书,难道怀王看不到?”顾瑾茜问道。
郑平想了下,“回娘娘,有这个可能。”
“那就当怀王还没有看见缉捕文书,立刻去知会刑部,就说有人瞧见在逃犯顾瑾蓉进了怀王府。”
“是娘娘。”郑平转身出了屋子。
紫苏冷哼一声,“就算王爷不会去关注这些,可下人们总是要出府去的,又怎么可能看不见缉捕文书。”
素心道,“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王府里出去的那些下人们恰好还没有见过大姑娘的面,便是看见缉捕文书,也想不到怀王带回来的妾就是大姑娘。”
顾瑾茜想想,素心的话有道理。
在城门关闭前,消息传了回来。
刑部接到报案后,立刻派出官吏去了怀王府,正赶上怀王兴高采烈地要去新纳的妾室的院子去办喜事,就被通知刑部来人捉拿在逃犯。
喝了酒的怀王大怒,直接派出王府侍卫到了前院要打刑部官员。
因为顾瑾蓉事关谋杀国公府一品夫人,且这个夫人还是宸贵嫔娘娘的母亲,当今太后娘娘的弟媳妇,刑部岂敢敷衍,加上去的是亲王府,怀王再是个普通王爷,他也是亲王。
一般人应对不了。
所以刑部尚书端木杨直接让三品大员的右侍郎亲自上门做了衙役。
怀王府的侍卫一看是三品大员,就不敢轻举妄动,得知事情的真相,急忙派人去见怀王。
怀王一听他带回来的女人竟然是谋害宸贵嫔娘娘承恩公夫人云氏的凶手,那点只酒气瞬间消失了,转身去了王妃的院子再也没有出来。
顾瑾蓉就这样被刑部的三品大员从喜庆的新房里直接关在了大牢里。
紧接着,郑平又带来的另一则消息,关于江湖杀手的。
其中一人最终靠不住酷刑,招认出来,雇佣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通过描述,楚霈麟找到了这个人,是顾毓奶娘的儿子。
目标是顾晔。
原本是要在墓地里下手,只是杀手在来的路上不太顺利,耽误了时间,等到了墓地,得知顾瑾茜和顾晔去了寺庙,商量后,就去了寺庙动手。
他们以为他们的身手和人数足够完成任务,可哪里想到会遇到如此强悍的护卫,一个个的身手不差他们,却人数多出他们两倍。
最后逃出去三个人,被秦佐和楚霈麟活捉了五人,其余的都被杀死了。
郑平道,“楚世子让奴才问娘娘,顾二老爷怎么处置?”
“按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顾瑾茜毫不犹豫道。这场刺杀,死了那么多的人,这些人命他便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偿还。
次日早膳后,韩大太太来了国公府,老夫人推说身子不舒服没有见她,韩大太太就去了木槿苑。
“小妹,母亲让我来再劝说劝说你,还是留在京城,不为你自己,就只为了几个孩子你也该留在京城里。”
韩氏苦笑道,“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孩子们好,只是…大嫂,咱们不说这个了,说一下辉哥儿和蓉儿的事情吧,蓉儿成了这样,就不能连累辉哥儿了,幸好也只是交换了个信物,知晓的人家没几个,大嫂也能好好地给辉哥儿相看亲事了。”
女儿再不好,也是自己十月怀胎,冒着身死生下来养大的亲生女儿,自打被送进了翠竹庵,她就没有一日吃地下,睡得安。
那日茜姐儿说逃离了翠竹庵不知去向,她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不要被找到,不管躲去了哪里,都比翠竹庵好过。
韩大太太一直都知道蓉姐儿不喜欢她的辉哥儿,可她的辉哥儿却是万般地喜欢着蓉姐儿,她心疼儿子,才没有阻拦这桩婚事。
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儿子的情绪越来越喜悦,她心里劝解自己,罢了,是儿子的一辈子,只要儿子喜欢便就是了。
哪里想道,蓉姐儿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辉哥知道后,整个人一下子像是丢掉了魂魄,这些日子以来,再没有出过房门。
任凭谁去劝解,都无济于事。
韩氏捂嘴哭起来,“对不起大嫂。”
“不怪你,是辉哥儿和蓉姐儿没有缘分,我回去后,就派人把信物送过来。”
姑嫂俩人又说了会儿,韩大太太才起身离开,在门口碰上顾瑾玥,顾瑾玥连忙福身一礼,“瑾玥见过大舅母,大舅母安好。”
韩大太太眼神晃了下,这个丫头的相貌越来越像蓉姐儿了,“这是玥姐儿,久不见面,都有点认不出来了,玥姐儿今年也十三了吧?”
韩氏道,“上月过了十三岁生辰,再有两年也及笄了。”如果不是老爷和蓉儿出事,玥姐儿也该相看亲事了,可如今…
苦了这孩子了。
韩大太太把手上的镯子戴在顾瑾玥的手腕上,拍拍顾瑾玥,“照顾好你母亲。”
“瑾玥省得。”
韩大太太一出八宝胡同,就让跟车的小厮去衙门找韩大老爷回来。
才到衙门不大一会儿的韩大老爷见府里小厮来叫他回府,心里有些惊,夫人很少在他上衙的时辰里来叫他回府,可见是家里有了急事了。
赶忙和上峰告假,急匆匆地回了府,不停歇地进了后院,一见韩大太太就问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韩大太太亲手给韩大老爷倒了茶水,放在手边,就把韩氏退亲的事情说了,“老爷,小妹觉得对不起咱们,哭了好大一会儿,妾身相劝了会儿也只得回来了。”
韩大老爷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放下后,沉声道,“祸从天降。”
“谁说不是呢。”
韩大太太难过道,顿了顿把身子靠过去,压低声音,“老爷,自打那个二姑娘回来后,不只是国公府一件连着一件出事,便是京城也是,老爷,您说,二姑娘会不会真的是那个……”就是京城传言的克星。
韩大老爷脸色一变,呵斥道,“慎言,这样的话你也能说。”
“这是在自己家里,妾身不会出去说的。”韩大太太连忙道。
“总之,不可再说。”
“妾身记住了,妾身不会再说了。”
随后想到辉哥儿,韩大太太眼睛红了起来,“老爷,咱们的辉哥儿怎么办?他对蓉姐儿太过喜欢,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就连老太太哪里也不请安了,妾身害怕他就这样一蹶不振,可怎么好?”说完,拿着帕子抹着眼泪。
韩大老爷暂时也没有法子,他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更何况蓉姐儿的容貌是个男子就不会放得下。
“暂且不要去劝解他,由着他发散些日子,过了这个劲儿,也就过去了。”
韩大太太点点头,“妾身也是这样想的,便就没有多去打扰他。”说完,想忽地想到了顾瑾玥,斟酌了下,低声道,“老爷,妾身今个儿在小妹那儿见到了她那个庶出女儿,叫瑾玥的,看见她,妾身心里噗通了下。”
韩大老爷看着韩大太太,“怎么啦?”
韩大太太道,“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且还和蓉姐有五成相似,今年十三岁,再等两年,妾身瞧着,可是不得了。”
“你想说什么?”
韩大太太犹豫了下,还是出了口,“老爷,要不,咱们就把那丫头给辉哥定下来,等到辉哥娶了正妻后,再纳进来做个贵妾,辉哥儿的心里就不会再难过了。”
韩大老爷脸色瞬间一黑,“胡闹,便是庶出,那也是小妹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怎好给辉哥儿做妾。”
“老爷,以妹夫如今的状况,还有蓉姐儿出的这事影响着,那俩丫头根本寻思不到好的亲事,与其让那孩子蹉跎岁月,倒不如嫁进韩家来,咱们不会磋磨她,对那丫头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
韩大老爷一时间找不到不好的反驳。
韩大太太见韩大老爷不啃声,知道他心里有了思量,便继续道,“看着她,就想看着蓉姐儿了,就当是为蓉姐儿积福报了。”
半晌后,韩大老爷闷声道,“反正那丫头一时半会儿定不下亲事,容我好好想一想。”
韩大太太笑了,“妾身听老爷的。”
“不过,暂且先不要告诉辉哥儿,免得不成,又伤心一回。”
“就依老爷安排。”
对于那丫头来书,进了韩家是掉进了福窝窝里了,想必小妹也是愿意的。
“衙门最近忙着呢,我上衙去了。”
“妾身送老爷。”
等韩大老爷离开后,韩大太太的奶娘金嬷嬷噗通跪了下来,“太太,奴婢有件事一直想说,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到了这会子了,奴婢觉得不能再隐瞒太太,还请太太原谅奴婢。”
韩大太太把金嬷嬷搀起来,“奶娘既然隐瞒我,一定有隐瞒的理由,我不怪你,如今你觉得该说了,那就说吧。”
金嬷嬷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了出来,“前些日子,这几天,京城里很多地方贴满了缉捕文书,都是缉捕顾家大表姑娘的,那画像活脱脱地就是大表姑娘,但凡见过大表姑娘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文书上面还写清楚了大表姑娘所犯的罪行。
太太,现在怕是满京城的门户都知道了。大表姑娘是韩家的外孙女儿,定会连累咱们姑娘的,若是再把一个相似于大表姑娘的女子留在韩家,只要看见她,就会想到大表姑娘,那韩家以后的女儿更是不好议亲了。”
难怪昨日在街面上遇见兵部侍郎秦夫人,她刚想上去打招呼,人家装作没有看见她,躲开了她。
她还以为俩家私下里正在议亲,在没有成的情况下,免得传出风声去,对女儿名声有影响,才会躲开她,她还在心里感激秦夫人。
原来竟然是这件事。
那女儿的亲事岂不是成不了了。
韩大太太身子一晃,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韩家这边乱了套,国公府那边的韩氏刚坐在马车上,准备离京去和顾毓汇合,却接到顾瑾蓉在怀王府被刑部捉拿归案的消息,当时就昏在了马车上。
管家一边安排下人去叫郎中来,一边又让下人把韩氏抬回了木槿苑。
当时,除去老夫人,三房贾氏带着顾瑾玟顾繁,懋四老爷带着顾源顾岩,梅家兄妹俩人,都在国公府门口送别。
二房的人都急匆匆地回去木槿苑,就连也贾氏跟了过去,梅若馨却一人来了慈晖院,巴拉巴拉地把顾瑾茜在寺庙里遇刺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舅祖母,表姐娘娘.....舅祖母,舅祖母您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