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梅仁义可以拿性命担保,林昊所驱使的这头凰鹰,即使比不上那头白虎,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头,能够让真仙境强者都不敢轻易与之动手的强大妖兽,在林昊的面前,竟然跟一头牲口一样乖巧听话?
而也就在他这样想着,林昊回头朝着他看了一眼,开口道:“你现在的伤势,不适合思考太多,赶紧吞服丹药,安心疗伤,我来为你护法。”
“疗……疗伤?”听到林昊的话,这个叫梅仁义的墨池苑修者忽然哈的笑了一下,而后竟然抬手,将林昊放到他手中的两枚恢复丹药,扔到了一旁。
“不必了,不必再为我浪费心神!”
“林昊林师兄,我姑且叫你一声林师兄吧。”梅仁义无奈的看向林昊,林昊得到了画圣墨老的部分传承,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墨老甚至将他自己用的养剑葫,都传授给了林昊,这种传承,是连他们墨池苑
的道子薛晓飞都没有得到的。
所以说,在他们这些墨池苑的普通弟子眼里,林昊虽然不是墨池苑的人,但多少也算是半个墨池苑的弟子,而且还是画圣墨老的亲传弟子。
这种感觉和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而这,也正是他们这些墨池苑的人,进入仙藏古界之后,没有跟百里家和孔家一样选择直接离开,而是留下,帮助林昊共同对抗季家阎家和澹台家那些人的原因。
毕竟从派系归属上来说,修炼了画圣一系道法的林昊,天然与他们具有盟友一般的关系!
但是,可惜……
就算这位强大的林昊师兄,是他的天然盟友,是他的半个同宗师兄,却也无法救得了他了。
梅仁义苦笑了一声,缓缓地背过了身来,撕开了自己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将自己的脊背露给林昊看。
而当看到梅仁义的后背,林昊直接愣了一下,而后脸色彻底阴沉着难看下来。
梅仁义的后背,已经完全的烂掉了,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经从背部肌肤之下,突出来的一大块脊骨,已经是残缺不全,其中的脊髓都完全干涸了!
修士,每一个修士,自身都会拥有一些最为精华的精血,这精血便是修者之根本。精血有损,便能够直接损伤到修者的根源,使修者元气不足,除非复原失去的精血元气,否则非但修为难以进境,就算是自身肉身和神魂,都会处于萎靡不振状态,时日
一长,便无法恢复,几乎能够彻底断绝一个修者的道路!
而眼前的这位梅仁义,他不仅仅是精血已经完全干涸了,就连承载着精血的脊骨髓汁,也都已经完全干枯的附着在了骨骼之上,完全没有了修复的可能!
而这,就不单单只是修为进境无法进步的问题了,而是他的生命,也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神仙难救的尽头!!
“梅师兄……”
“林昊师兄,你无论修为还是资质,都在我之上,怎可叫我师兄?应当我叫你师兄才对。”
林昊急忙摇了摇头,按住这人的肩膀:“梅师兄,我称你一声师兄,并非看重你的修为,而是敬重你的风骨,以你的霜竹风骨,足以让我尊称一声师兄!”
梅仁义有些讶然的看着眼前的林昊。以他对林昊的片面了解……他只知道林昊是个来自南域,敢于孤身一人对抗五大古族的当代天骄。后来又得知林昊不知因何原因,成就了万古真魔之体,成为了整个东土神
州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甚至此人还灭杀了整个天擎宗!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林昊,并不似外人所描述的那般残忍噬杀。
这个人,同样具有一身浩然正气,他并非是完全的魔,他仍旧还有人性道义的一面!
但是可惜,他对于林昊的认识,还是太晚了。
如果能早点认识这个人,他甚至愿意跟林昊把酒三杯,畅谈修行。
然而现在,他却时日无多了……
梅仁义苦笑了一下:“其实就算澹台霜他们二人不杀我,我顶多,也还能坚持四五个时辰而已。”
“我已经无药可医了,所以,林昊师兄,不必再为我费神了!”
“我的任务就是引开一部分澹台家和阎家的人,只要我还活着,我没有被他们杀掉或者抓住,那画中仙师妹就会是安全的。”“林昊师兄,我得谢谢你,你干掉了这两个人,那在其他的阎家人和澹台家人看来,就是我把他们给杀掉了,也就意味着我还活着,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轻易对仙儿师
妹动手!”“只是可惜,我梅仁义坚持了一个多月,从刚开始的燃烧精血,到后来的燃烧寿元,再到最后透支元力,现在,我到底是坚持不住了,也不知道,我那已经被他们给抓住的
画中仙师妹,到底如何了,还有其他的师兄弟,是否还活着……唉!”
说到这里,梅仁义忽然反手抓住林昊的胳膊,略有些激动,脸色都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林昊师兄,我求你,去救救画中仙师妹!”
“她乃是我墨池苑下一代的准道子,是画圣老祖最为看重的小一辈天骄弟子,她若死在这仙藏古界,哪怕只是有损凤体,我们师兄弟都难辞其咎,死不瞑目!!”
“你一定要救她,把她救出来!!”“梅师兄,你不要激动,我本身就是为了救你们而来……梅,梅师兄?”林昊愣了一下,因为眼前这位梅师兄,刚刚跟他说完话,忽然间抓着他胳膊的双手松了一下,两眼都
一下子失去了神采,整个人都僵住了。
“梅师兄??”林昊急忙晃了晃梅仁义,甚至探手覆在了梅仁义头颅之上。
神魂,碎灭了!
林昊怔然原地,呆呆看着眼前这位梅师兄。
这个名叫梅仁义的墨池苑弟子,最后竟然不是因为肉身坚持不住,而是因为神魂之力彻底磨灭而神陨道消,就此陨落了!他,终究还是坚持到了他的极限,坚持到了不能再坚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