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想过自己会被疏芳识破,毕竟她跟杜温柔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伪装也不是长久之法,更何况疏芳实在太了解杜温柔。
但是即便被拆穿了,她也不是很慌张,因为这身子还是杜温柔的,她家丫鬟不可能害她,她与杜温柔共存,就是最好的安全保障,要弄死她,就等于要弄死杜温柔,谁怕谁啊?
所以,她还是很镇定地吃着饭,把肚子填饱了之后,才放下筷子,优雅地抹了抹嘴。
萧惊堂还站在原处,一双眼充满探究地看着她。
“二少爷不回去吗?”温柔问。
这话说是询问,却分明是有些赶人走的意思,萧惊堂淡淡地道:“这也是萧家的别院,我就算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妥。”
“哦。”温柔点头,打了个呵欠:“那您就去歇着吧,我也困了,就不多陪了。”
累了一天,实在没什么精力应付这人了,温柔起身就想走。
然而刚经过萧惊堂身边,她胳膊一紧,整个人瞬间被拎到了他面前。
“我说留下来,你还想走?”
温柔一愣,抬眼看了看他。
这厮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柔和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神里没了刺儿,倒剩下些颜色不分明的水,暖暖软软的,卷着她就往里头沉。
其实要是温柔自己,萧惊堂这模样委实诱惑不了她,毕竟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是男色熏心的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这人想勾引杜温柔,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这么一眼,杜温柔就朝人家扑过去了!
当真是扑过去了,手扯着人家袖子,身子贴着人家胸膛,大家闺秀的矜持都喂了狗,简直扯都扯不下来。
温柔暗骂了一声:“你这没出息的!”
杜温柔挺委屈,换成她本人来,她也没那胆子扑萧惊堂,只是有这个想法,但肯定是不会付诸行动的。谁让温柔的胆子这么大,她身子想做的事情,脑子根本不去阻止,造成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谁的错?
萧惊堂皮笑肉不笑,伸手就抚上了她的脸。
温柔躲不了,也没想躲了,人家毕竟是夫妻,做点夫妻爱做的事情,那她也不能拦着不是?
只是……真要做的时候,能不能换成杜温柔亲自上阵啊?她没啥经验,对面前这人也没啥兴趣,过程肯定不会太愉快。
然而她是想多了,萧惊堂只是伸手摸着她的脸,压根没想进一步做点什么。
粗粝的手掌划着她的肌肤,说实话是有点疼的,毕竟杜温柔保养得很好,皮肤嫩,但她也没挣扎了,站直了等他摸完,然后浅笑着道:“二少爷可看仔细了?有没有人皮面具啥的?”
萧惊堂一愣,有些狼狈地收回手,转头看向别处:“你想多了,只是许久未见,想仔细看看你而已。”
这话也就杜温柔能相信了,温柔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奸诈一笑,伸手就抚上他的衣襟:“当真?二少爷想我了?”
背后发着呆的疏芳一听这话,连忙起身退了下去,还带上了门。
萧惊堂微微皱眉,垂眸看着她道:“你以往从来只唤我惊堂。”
什么时候开始喊二少爷了?
“同一个称呼叫久了,会腻。”温柔勾唇,笑得媚气横生:“同一种态度处久了,也会腻。二少爷瞧瞧,是不是看如今的我挺顺眼的?”
“并没有。”伸手抓住她企图解开自己衣襟的手,萧惊堂一脸冷漠:“你只是正常了些罢了,算不得顺眼。”
“嘤嘤嘤。”温柔扭着身子不开心了:“人家现在一不妨碍您泡小妾,二不在您面前碍眼,好不容易等着您愿意主动来看人家了,竟然还说人家不顺眼。”
秉着反正恶心不死自己的原则,温柔嗲着声音眨巴着眼,眼角都快抽筋了,反正死活黏在他身上不挪地儿。
萧惊堂的脸色有点精彩,跟整吞了一个榴莲似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这人一身冰霜,倒是挺好调戏的啊?温柔发现了这好玩的事儿,踮起脚尖就凑到他耳边道:“二少爷真的不好好看看人家吗?说不定不是脸上有猫腻,是身上呢?”
板着脸,萧惊堂冷哼了一声推开她,耳根却是微微发红:“滚开!”
“好凶。”扁扁嘴,温柔顺着他的力道跌坐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掩唇,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嫁给您这么久了,您都没怎么好好疼爱人家,人家好委屈,好不甘心……”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放荡。”萧惊堂眯眼,脸色严肃得紧:“端庄贤惠的皮,终究是盖不了无耻下贱的骨!”
哎,你说这好端端的骂起人来算是怎么回事啊?温柔没忍住,一个大白眼就朝他甩了过去:“就你高贵,别人都下贱,你女人多是你本事,我勾引自己相公还成放荡了,咋不上天呢!”
“……”萧惊堂顿了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您高兴就好。”站起身,温柔拍了拍裙摆:“不举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早点看大夫早点治病,娘亲还等着抱孙子呢。”
不……不什么?萧惊堂怒不可遏,逼近她两步,俯视着她:“你以为这样的激将法有用?”
“没用您别生气啊。”温柔撇嘴,上下扫他一眼,满脸嫌弃:“恼羞才会成怒呢,您这浑身的火气代表着什么,我可不知道。”
“你!”
牙尖嘴利,简直是牙尖嘴利!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能说?
深吸一口气,萧惊堂冷笑:“你若认为我不举,大可出墙去。”
“出墙,然后被人抓着浸猪笼啊?”呵呵笑了两声,温柔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我不,我就不,我非碍着人眼活得好好的,您有本事休了我啊?”
“……”
头一次被个女人气得没话说,良好的家教让萧惊堂没一拳揍过去,却是怒得双目微红。
温柔耸肩,小声嘀咕:“大半夜跑我这儿找气受,也是活了个该。”
一声嗤笑,萧惊堂伸手就抓起她,半点不怜惜地往花厅内的软榻上一扔。
这儿没席梦思,砸在软垫上也有些生疼。温柔皱眉,看着面前这被自己气得没了理智的人,心里有点慌,面上却还是一片镇定之色。
“怎么?当真要给我证明了?”
萧惊堂没理她,伸手就扯了她身上的衣裳,盘扣飞远,锦缎外裳下头就是肚兜,温柔撇嘴,闭上眼就呼叫杜温柔。
嘿,大姐,你期待的宠幸到了,还不出来接着?
杜温柔毫无反应,温柔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沉默了半天她发现,完了,这报应好像还是要落在她自己身上。
没这么惨吧?
萧惊堂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将她身上的衣裳破坏殆尽。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带着盈盈的香气,让身上这人顿了顿。
温柔勉强镇定地看着他,笑道:“停下来做什么?二少爷还是快些宠幸了人家,人家好回去院子里跟其他姨娘炫耀呢。”
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萧惊堂起身,浑身冰冷地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嘲讽。
衣不蔽体,温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他没打算宠幸她,就是打算借这法子羞辱她。
古代的女子在男人面前没有尊严,就是一个生育和泄欲的工具,饶是杜温柔这样的出身,也免不得要被自己的丈夫像看货物一样看着。
杜温柔悲鸣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心更是紧缩得厉害,疼得温柔眼泪忍不住要掉。
但是这时候哭,岂不是更惨了?温柔咬牙,忍着心痛坐起来,目光怜悯地看了萧惊堂一眼,然后才“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没错,不是隐忍的可怜地哭泣,而是直接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我才二十岁啊,为什么丈夫就不举了,要守一辈子活寡的啊,苍天呐――”
萧惊堂是真的打算羞辱她的,抱着胳膊正准备看她笑话,谁知道这人就大哭大号了起来,喊的竟然还是……他不举?
整张脸都黑了下去,他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狠狠地道:“杜温柔,你想死是不是?”
眨眨眼,眼泪跟珍珠似的掉下去,温柔在他掌心里呜咽:“守一辈子活寡,不如死了算了,你闷死我吧!”
萧惊堂:“……”
又好气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杜温柔的本性怎么会是这样的?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闭嘴,我只是不想碰你,没有不举。”
温柔哭得更厉害了:“你别解释了,我这样胸大腰细腿长的人你都不想碰,还不是不举?”
“身子好看有何用?”萧惊堂冷笑:“你这颗心脏得让人没有想碰的**。”
这是骂她的,毕竟杜温柔做过的恶心事简直罄竹难书,他以为这样说她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他又想错了,面前这人听了这话,认真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拿开他的手道:“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各自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