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接通电话后,听筒中传来凌淑芳刻意平静的声音:“小勇,你在哪里?”
“妈,我在沉光市了,马上就到酒店!”凌七现在对她的称呼越来越自然。
凌淑芳长吸一口气,说道:“好,那妈妈下去接你,不然你进不了酒店的。”
凌七从附近一座公园中转出来,徒步走向三百米外的天凤大酒店。
酒店外,簇拥了许多人,多是本地闻讯跑来看热闹的,也有外地赶来吃瓜的热情群众,只想看看曾经和“金面雷神”近距离接触和见证黑泽营覆灭的人有什么不同。
凌七来到酒店门口时,凌淑芳和叶子已经站在玻璃大门内,正往外边张望。大门外拉着隔离带,守着四名保安和两名警员,拦截未经同意的人进入。
随着凌七踏上门外的台阶,六名安保人员全部向他盯来。不等他们做出拦截,凌淑芳就小跑几步到门外,一把抱着凌七说道:“小勇,妈妈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一说完,泪水便是一个劲地往下流。没经历过昨天的那种凶险和刺激,绝对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凌七来不及安慰,凌淑芳的手机突然猛响。她放开凌七拿出手机一看,随手按下拒接,微哼一声:“你父亲的电话,这时候才知道关心人了。”
凌七诧异:“拒接他的电话不好吧?”
“不用管他!”凌淑芳抹去眼泪,拉着凌七走入酒店大堂。六名安保人员也看出他们的关系,只是做了个登记便放行。
“叶子,吓坏了吧?”凌七抱了一下叶子,微笑问。
叶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也不知是因为吓坏而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被凌七抱而不好意思。
这时凌淑芳的电话又响起来,仍然是霍怀仁的来电。她这次没有再拒接,按下接听之后颇为冷淡的说道:“什么事?”
“你们马上回来,有万分重要的事,比我死还重要!”电话对面的声音这么说道。
凌七莫名其妙,比他死还重要?
凌淑芳听对面这么说,才知道对方根本不是打电话来关心自己,顿时神情更加冷淡。不过对方所说非同小可,她也是眉头一皱,不再闹情绪,简单说道:“好!”
“你们直接去机场就行,钟昕会办理好包机。”对面说完,就挂了通话。
连飞机都包了,凌淑芳没法,向一名负责协调她们这些获救者事务的本地官员说明情况后,就带着叶子和凌七匆匆赶去机场。
钟昕已经办理好包机手续,并且他也等在机场。凌七三人一到,就登上一架小型商务客机。飞机腾空,一路之上,凌淑芳和叶子都在休息补充睡眠,凌七则无所事事地想着什么时候离开常元星。
经过五个多小时飞行,他们抵达宣渝省龙安市国际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立即被一辆加长轿车接走。
龙安市比全钦市发达得多,是金华国排在前列的一线大城市。轿车进入龙安市区后,凌七遇到了久违的堵车,他好奇既然连客机都包了,怎么不用直升飞机来接机?
在市区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子驶上一条私家公路,进入一座江心小岛。从桥上看下去,借着城市的灯光污染,凌七以强大的目力看到一公里方圆的小岛上只有寥寥别墅建筑隐于茂密的古树和竹林之间。
从桥上登陆小岛之后,车子绕过两个弯道,停在一座占地广阔的花园别墅前。
凌七放出神觉扫描小岛,发现岛上不但到处布设有监控设施,还有上百个安保人员分片区巡逻,简直比军事禁区还要严密。
别墅门口就有四名背负双手、双腿开立站得稳如泰山的青年,他们穿着侍应生服饰,姿势却更像保镖。
车子停稳后,其中一名侍应生上来打开车门,钟昕先下车,才请凌淑芳和凌七下车。凌七不是真正的霍子勇,对这里的一切都陌生,也不知道这里是否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只好拉着叶子跟在凌淑芳身后,在另一名侍应生的指导下走进别墅。
他们直接被带进一座大厅,里边布置得像会议室,有二十米长的环形超长会议桌。
然而坐在这个大厅里的只有三个人,两个耄耋老人和一个中年人。如果这个中年人就是霍怀仁的话,凌七觉得他的相貌和自己――或者说和真正的霍子勇一点都不像。
凌七一进入大厅,里边三人就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好像这次回来,他才是主角。
中年人果然是霍怀仁,他示意凌淑芳随意坐下,却没有叫凌七和叶子落座。凌七可不会在意他们的态度,自己拉着叶子坐在凌淑芳身边,打算看看这霍家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凌七的表现让霍怀仁意外,以前的霍子勇胆子可没这么肥。他分别和两个族老对望一眼,重新看向凌淑芳说道:“小芳,你把这次遇到金面雷神前后的经过详细说说,这事关系重大,一定不要有什么遗漏。”
凌淑芳便把登机之后到中途发现飞机已经被劫持,再到降落丛林之间,以及之后黄金面具人出现的过程,从自己的视角详细说了一遍。
首座三人听得神情凝重,最后其中一个族老问道:“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凌淑芳摇头:“没有,他甚至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霍怀仁看向叶子:“你是叶子?你还有什么补充吗?”
“没……没有!”叶子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话,一下子紧张起来。
霍怀仁又看向凌七,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便挥手叫他们先离开。
“这些家伙对霍子宇的死竟然毫无反应?”凌七很是惊讶,和凌淑芳离开这座别墅前往另一栋六层建筑,这栋建筑是家庭套房式的客房,专供霍家内部使用,并不对外开放。
凌七的神觉仍关注着那栋别墅大厅里的情景。在他们离开后,钟昕进入了大厅,而且很随意地在三人旁边坐下,怎么看都不像之前连吃饭都不能与凌淑芳母子同桌的下人姿态。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凌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