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对月亮说

　　“妈妈！”

　　“我要妈妈！”

　　“哇啊啊啊！我要妈妈！”

　　“哇呜呜呜！妈妈！”

　　“妈妈你在哪儿，快来接宝宝啊！啊啊啊！”

　　“……”

　　是皮皮和糖糖的哭叫声。

　　这哭叫声一波波地传过来。

　　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

　　照这样哭下去，可是要伤身体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吗？

　　曲清清忍不住下了床。

　　穿上拖鞋。

　　顺着哭声来到楼下。

　　一眼看见灯光通亮的次卧，首先看到了傅老爷子保姆，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傅商年。

　　傅商年！

　　傅商年长的真好看。

　　清晰的五官轮廓如刀削一般利落，眸色漆黑，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衬衫扣子解开两颗，袖口微微折起，露出结实偏白的手腕。

　　闲适中透着矜贵。

　　不过此刻却和傅老爷子他们一样，皱着眉头哄皮皮糖糖，可是皮皮糖糖一起闭着眼睛嗷嗷大哭，要找妈妈。

　　谁也不让碰。

　　两个保姆的专业是做饭打扫卫生，照顾老人可以，带孩子方面完全是业余，对大哭的皮皮糖糖真是束手无策，站在床边无奈地看向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安慰说：“乖孩子，别哭了，带你们找妈妈去。”

　　皮皮糖糖同时不哭了，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傅商年。

　　傅老爷子赶紧转向傅商年：“快去找心桐。”

　　傅商年实话实说：“心桐去外地了。”

　　皮皮糖糖一听，同时嚎啕起来。

　　这下谁说话都不听了。

　　傅老爷子小声对傅商年说：“你就不骗孩子一下吗？”

　　“……”傅商年哪里懂得和孩子相处，他重新看向嗷嗷大哭的皮皮糖糖，声音一沉：“都不许哭了。”

　　皮皮糖糖非但没有听，反而声音更大了。

　　震耳欲聋。

　　曲清清下意识地捂着耳朵。

　　傅老爷子气了说：“你别凶他们，会不会带孩子啊？”

　　傅商年脸一下黑了。

　　他哪里来带孩子？

　　就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他烦躁地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电话，得到的依旧是关机提醒，他换个号码继续打，好像要把手机打爆似的，皱眉侧身，远离皮皮糖糖，正好遮住了曲清清的视线。

　　曲清清从楼梯口下来，走到门口。

　　一下子就吸引了傅老爷子傅商年和两个保姆的注意。

　　看着曲清清穿着浅粉色睡衣，没有了浓重的妆容，柔顺地头发散了下来，显得脸蛋姣小，五官精致，皮肤白嫩光滑。

　　整个人看上去像学生一样。

　　清澈又灵动。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素面朝天的曲清清。

　　可是素面朝天又怎么样，他们还是不喜欢曲清清，曲清清感受到了他们的嫌弃和冷漠，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炮弹冲过来，一下抱住她的腿，哭着喊：“舅妈！”

　　曲清清低头一看是皮皮。

　　傅老爷子一怔。

　　保姆呆了。

　　傅商年诧异地看向曲清清。

　　曲清清低头问：“皮皮怎么了？”

　　“舅妈，我想哭了。”皮皮委屈巴巴地说。

　　“为什么呀？”曲清清问。

　　“我想妈妈了。”皮皮声音委屈的不行。

　　“妈妈去哪儿了？”曲清清缓缓蹲下身来，平视皮皮问。

　　皮皮什么都懂，说：“去看奶奶了。”

　　曲清清轻声问：“奶奶怎么了呢？”

　　皮皮奶声奶气地说：“出事了，去医院了。”

　　曲清清问：“所以妈妈去照顾了？”

　　“嗯。”皮皮点着小脑袋。

　　“那你让妈妈好照顾奶奶，舅妈陪你好不好？”

　　“可我想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快点回来。”

　　“打不通电话吗？”曲清清问。

　　“嗯，舅妈你带我找妈妈好不好？”皮皮拉曲清清的手，晃来晃去，一副哀求的样子：“我要找妈妈。”

　　曲清清实话实说：“舅妈找不到妈妈。”

　　本来见曲清清，就是想要通过舅妈找妈妈的，现在舅妈也没有办法了，皮皮又要哭了。

　　赶在皮皮放声大哭前，曲清清连忙说：“不过，舅妈有办法让妈妈快点回来。”

　　皮皮睁大眼睛问：“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告诉月亮。”小孩子都喜欢拟人化的世界，她不介意在皮皮脑中种满美丽的幻想。

　　“告诉月亮？”

　　“对啊。”曲清清拉着皮皮的小手，走进房内，透过半开的窗帘，指着将圆的月亮说：“你看，天上好大的月亮，我们对着月亮说话，让月亮把我们的话，带给妈妈，妈妈就可以快点回来了。”

　　“月亮会带吗？”

　　“当然了，月亮上住着嫦娥和玉兔，玉兔是最喜欢漂亮可爱的小宝宝了，玉兔会跑到皮皮妈妈那里说‘皮皮妈妈呀，皮皮糖糖想你了，你快点回来呀’。”曲清清学着孩子的声音说话，而后说：“玉兔可是又可爱机灵的。”

　　皮皮听完睁大眼睛问：“舅妈，玉兔是神仙吗？”

　　“是啊！”曲清清说。

　　“它是跳出月亮找我妈妈的吗？”

　　“对。”

　　“那我们现在就和玉兔神仙说话，让它找妈妈去。”

　　“你一个人说不行的。”

　　“为什么呀？”

　　“要加上糖糖。”

　　皮皮转头看向糖糖。

　　曲清清也看向糖糖，糖糖和皮皮长得很像，但是娇小不少，软乎乎的，在曲清清与皮皮说话时，她已经不再大哭，现在也是小声哼哼着。

　　“妹妹，你别哭了。”不用曲清清说，皮皮转身走到床前，哄着糖糖：“妹妹，你别哭了。”

　　“想妈妈。”糖糖眨巴两下眼睛，眨掉两滴眼泪，小模样可怜极了：“我想妈妈，想哭。”

　　“不哭不哭。”皮皮小肉手给糖糖擦眼泪，说：“妹妹不要哭，舅妈说我们对着月亮说话，月亮里面住着玉兔就会告诉妈妈，我们想妈妈了，妈妈就会很快回来了。”

　　“妈妈回来抱糖糖。”糖糖奶声奶气地说。

　　“对，不哭了。”

　　“嗯。”糖糖点着小脑袋。

　　“我们跟舅妈一起对月亮说话。”

　　“嗯。”糖糖点头，终于不哼哼了。

　　这、这就好了。

　　两个保姆激动不已。

　　傅老爷子真想不到曲清清能哄好孩子。

　　他整个人轻松下来。

　　看向曲清清时，感觉曲清清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连小孩子都喜欢的人，内心不会太差的。

　　也许他不应该用旧眼光去看看曲清清内在了。

　　傅商年面上淡淡的，漆黑的眸子扫过曲清清。

　　曲清清笑着皮皮糖糖。

　　皮皮拉着糖糖的小手看向曲清清说：“舅妈，我们现在可以和月亮说话了吗？”

　　“等一下。”曲清清看向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说：“就麻烦你了。”

　　曲清清笑着说：“不麻烦，爷爷，你刚出院不久，身体要紧，你先去休息吧。”

　　“好好好，就辛苦你一晚上了。”傅老爷子说。

　　曲清清笑。

　　傅老爷子转而看向傅商年。

　　傅商年已经恢复平时的样子，说：“我去处理工作。”

　　傅老爷子点点头，和傅商年一起出了次卧。

　　保姆李姨开心地说：“太太，皮皮糖糖哭了那么久，应该饿了，我们去弄点热牛奶过来，你要不要也喝点？”

　　曲清清点头。

　　李姨笑着说：“那我们现在就去了。”

　　“等一下。这里看月亮视野不太好，我们到二楼去看，你一会儿把牛奶送到二楼。”曲清清说。

　　“好的。”

　　曲清清带着皮皮糖糖来到二楼卧室大床上。

　　拉开窗帘，一眼可见天空中的大月亮。

　　皮皮糖糖立刻就冲着月亮说话。

　　皮皮说一句，糖糖学一句。

　　皮皮说：“月亮月亮啊，我是皮皮。”

　　糖糖跟着说：“月亮月亮啊，我是皮皮。”

　　皮皮转头说：“妹妹，不对，你是糖糖，你重说。”

　　糖糖点头，很聪明地领会到了皮皮的意思。

　　她奶声奶声地说：“月亮月亮啊，我是糖糖。”

　　接着兄妹两个对着月亮就是月亮啊玉兔啊神仙啊妈妈呀等等一通叭叭。

　　叭叭的那叫一个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但是叭叭声奶里奶气的，特别好听。

　　曲清清向来知道孩子的想法奇特，她也没有打扰，就在旁边微笑听着看着，见皮皮糖糖差不多说完了，她才问：“小可爱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皮皮问：“玉兔把我们的话，带给妈妈了吗？”

　　“带给了，我们等着就行了。”曲清清说。

　　“要等多久啊？”皮皮好奇地问。

　　曲清清想了想，又开始编故事，说：“等到天亮了，玉兔才好去送信呀。”

　　皮皮很上道地说：“天黑看不到路的。”

　　曲清清赶紧点头：“对，我们等等玉兔好不好？”

　　“好。”皮皮糖糖一起答应。

　　曲清清这才把奶瓶递给皮皮糖糖。

　　两个小家伙哭了很久，也说了不少话。

　　看到奶瓶眼睛都发亮，赶紧坐在床上，一人抱一个奶瓶，咕噜噜地喝起来。

　　才刚喝完，两个人小家伙是又累又困，上下眼睛不停地打架，小手里的奶瓶同时掉到床上，两个小家伙倒到床上睡着了。

　　曲清清笑着把奶瓶收起来，把两个小家伙抱进被窝里。

　　转身看了一下月亮的位置，已经丑时了，她也倦了。

　　坐到糖糖身旁，正准备躺下，房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诧异地抬眸看去，看见傅商年走了进来。

　　傅商年正要开口说话。

　　曲清清桌边的手机“咚”的一声。

　　她转头看去。

　　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句：“宝贝，还在生气吗？”

　　※※※※※※※※※※※※※※※※※※※※

　　曲清清：这人谁？

　　傅商年：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