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你回去看一下吧
这份苦难,犹如铭刻在他们灵魂上的一般,不会因为他们现今的荣耀,而会被隐藏过去。
但是此时此刻,云霓裳却从楚言和他的同伴身上,感觉不到那种苦难。
在云霓裳眼中,他们所有人的身上,似乎都在散发着一种――温暖的光芒。
而这个光芒的中心,就是楚言。
这一刻,云霓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踏上仙路之前,被真人灌输的理念,此时发生了微微的动摇。
而这个动摇在未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暂时却还没有人可以预知。
乘坐灵舟回去的时候,楚言从苏雨情和苏见远口中,得知了当晚他们被掳走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六大宗门早有准备的缘故,虽然期间发生了小小的波折和意外,但是却没有能够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那晚最后只有极少数的化形大妖逃脱出去,其余皆被斩杀。
毕竟在全力催动的天玄神宫压迫下,那些化形大妖,根本就没有能力逃脱出去。
就算困兽之斗,但也仅仅是露露獠牙,然后就被拍死的那种情况了。
而在皇城内制造混乱的邪修,虽然被逃走了不少,但是被斩杀的,同样也很多。
那一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修士这边近千年来都可以数得上的大胜。
足以被载入史册的那种。
用当时苍羽门执掌舒念平的话来讲,就是至少两百年内,云傲疆国境内,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妖兽之乱了。
就算有小规模的,那发生的程度,也会比平时少九成。
至于围攻都城的妖兽,事实上在楚言他们被掳走之后,就快速撤退了。
苏见远说到这里的时候,楚言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月下骑在银狼上的那个女人。
“唐怜月――”
楚言心中默默念出这个名字。
宝相上国四小妖女――这是王申当时告诉楚言的。
一个不知道境界的女人,一支玉笛,统领万千妖兽。
“总有一天,会再遇上的。”楚言莫叹一声。
苏见远并不知道楚言此刻心中所想,还在继续道:“那天虽然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不过真得杀得好爽。
和妖兽、邪修作战,那种感觉,跟在宗门中比斗完全不同。
甚至和千神岛当时的感觉也都完全不同。
可以完全施展自己的本领。”
讲出这番话的时候,苏见远神采飞扬,手舞足蹈,好像恨不得将那晚的场面,详详细细,讲给楚言听一般。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脸上神色突然一黯。
“怎么了?”楚言精准注意到了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苏见远朝苏雨情望去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
楚言的眉头渐渐蹙起。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云霓裳往前迈了一步,竖起耳朵。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苏雨情道:“是沈晴。”
“沈晴?”云霓裳眨眨眼,仔细回忆了一下。
很快,这个名字就和记忆中那晚一片混乱中,身材纤细,但是却挥舞一柄车轮大小巨斧的身影联系了起来。
当时那强烈的反差,给了云霓裳极大的震撼。
“她怎么了?”听闻沈晴似乎出了事,云霓裳的心也不由一紧。
“那天我们都想去找你们,沈晴的动作最快,等到长老控制住局势,出于安全考虑,不允许我们离开皇城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她已经离开很久了。”苏雨情道:“这件事,真的很抱歉。”
沈晴的性格,楚言是很了解的。
此刻他点点头:“那她人呢。”
“人已经找回来了。”苏雨情道:“你先不要着急,她没有受太重的伤。”
“那就是她受伤了?”楚言直接问道。
苏雨情沉默片刻,点点头:“是的,最近几天,她一直在吐血,但就是不愿意接受治疗。
我们和她说话,她也只是听着,但是没有反应。
我们……也没有办法。”
“苏师姐,这件事不怪你们,阿晴的性格我知道。”楚言安慰道,“只要人回来了就好,等回去之后,我去看看。”
“那我们就放心了。”苏雨情松了口气。
云霓裳始终在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眼睛也仔细观察着这三人眼神、表情的细微变化。
她可以肯定的是,苏雨情他们对沈晴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而刚刚苏雨情松了口气,也是真的将悬着的心放下,才会有的反应。
他们一点都不装模作样,他们彼此之间的关心,都是真情实意。
不知不觉中,云霓裳心中,产生出丝丝羡慕。
灵舟来得很快,那是因为苏雨情和苏见远当时就在这附近。
从这里抵达皇城的时候,还是过去了半天的时间。
接近傍晚的时候,众人才抵达了皇城。
虽然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了好几天的时间,但是此刻从高空俯瞰下去,楚言依旧可以从满目疮痍的皇都周边,感受到那晚战斗的惨烈。
对于修士而言,那天晚上,或许是有艰险。
但是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更多的,是如苏见远所说的那种酣畅。
但是作为从凡世走出来的楚言来讲。
从那破损的城墙,倒塌的房屋里看到的,是百姓在那一晚遭到的苦难。
那天晚上,不知道多少家庭,变得不再完整。
带着这样的心事,灵舟抵达皇城,然后在皇城一隅降落下来。
碎星楼和楚言交好的弟子,早早就等候在那里。
不过等到灵舟降落之后,李修他们还是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让林妙然走在了最前面。
见到楚言安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林妙然这些天积攒的压力和担忧,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释放出来了。
在芙蕊略带嫌弃的目光中,林妙然几步就跑到楚言面前,将自己整个砸进了对方怀里。
“你吓死我了!”
林妙然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来。
但即便这样,眼泪还是控制不住,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芙蕊在远处碎碎念:“小姐越来越不矜持了,这样子让楚严大笨蛋得寸进尺怎么办,叫人生气,真叫人生气。”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芙蕊似乎忘记了。
过去的这几天,她也和自家小姐一样,因为担心楚言的安危而辗转难眠,每天苦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