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害怕了吧
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于是让弟子和家人事先做好准备。
而刚刚和身边中年人交谈的内容，则就是对于自己身后事的一些交代。
“其实几日之前，我就预感到你会回来。”老人笑着说道。
虽然比起记忆中的师父，老人如今看上去要瘦得更多，也苍老更多，但是此时赵通从老人眼中看到的，是满足和疼爱。
似乎十多年前，自己杀死几个欺负自己的师兄，然后叛逃师门的事情，并没有在老人的心中留下什么阴影。
“师父……”赵通呢喃着，但是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
这个时候，他的心中，突然感谢起那个杀死了龙脊山盗匪，但偏唯独放过自己的那位修士了。
要不是她，自己不会幡然醒悟。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见到师父最后一面。
冥冥之中，命运的线，重新将他牵回到了这里。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老人乐呵呵问道。
“不走了。”赵通点点头。
原本因为烧杀抢掠，而布满戾气的脸上，此时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祥和和平静。
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度，也在赵通的身上，缓缓扩散开来。
三天之后，老人溘然长逝。
在老人的灵堂前，赵通拿出了楚婵儿赐给自己的功法。
这一年看似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冬日下午，名叫石岩派的微不足道的小门派，迎回了一位流落在外的弟子，也开始在历史的洪流中，努力地将一些东西传承下去，发出属于它自己的萤火微光。
而也就在这一天，宝藏空间之中，楚言第一次将僵尸犬妖打得轰然倒地。
僵尸犬妖的身体大如山岳。
楚言和它相比，也就如同山上的一块石头。
但是此时此刻，这一块石头，不仅将整座山翻到在地，更是打得这座山连连破碎，身上出现大片犹如瓷器般的裂纹。
“你再喷啊，再喷啊！”
楚殿下哈地笑道，身子一震，原本覆盖住身体的冰霜，就全部破碎、剥落。
楚言则一步上前，血祭大法激发下，庞大如参天巨木的手臂，猛地一把揪住僵尸犬妖的狗耳朵，将其的脑袋砰的一声，狠狠按在了地上。
地面剧烈颤抖，远处的山岭，都在嗡嗡震颤。
拴住僵尸犬妖的锁链，此时也绷得笔直。
将对方脑袋砸在地上后，楚言觉得还不够，扬起手臂，又是一拳。
拳头好似风火流星，擦出一片火花，砰的一拳，将愤怒抬起的狗头，打得凹陷进去。
崩碎的犬牙，飞射出来了十几颗，落在楚言的四周。
这些犬牙，每一颗有几乎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在楚言看来，它们可都是锻造的上好材料。
事实上，和这些天材地宝一起生活了两万多年，这僵尸犬妖本身也成为了一根硕大的天材地宝。
要不然的话，它的冻气和死气也不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给楚言带来那么巨大的伤害，它的身体，也不可能被楚言连轰这么多下后，还没有炸开。
脑袋上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纹。
裂纹里面，可以看到有绛红色的光芒在渗出来。
但是随着光芒的吞吐，这些裂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过连续遭到重击，僵尸犬妖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它低吼着，摇晃着脑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随着脑袋的左右甩动，那粗长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
整个宝藏空间的天空，这一刻都被浓密的黑云覆盖。
黑云好似一条条愤怒的蛟龙，在天空上旋转、盘绞，雷霆阵阵，威势凶猛，压抑得叫人无法呼吸。
看着缓缓抬起来的狗头――事实上从楚言现在的角度来看，那是一座不断起伏的小山。
“你好像不服气？”
话音落下，楚言脚踩天地棋盘，瞬间冲上去，一拳再度落下。
血祭大法激发下的拳头，仿佛是落地陨石，轰的一声，再度将刚刚抬起的狗头砸进了地里。
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摇曳起来。
僵尸犬妖的身子，此时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它足足半个脑袋都凹了进去，一道道恐怖的裂缝，甚至可以让人看到它颅脑内虬结的筋肉。
打得僵尸犬妖爬不起来，楚言再抬头，朝着半空中堆积的黑云望去。
凝聚在半空的黑云，此刻看上去，也像是一头犬妖。
只是这犬妖黑云，四周窜动着密集的血色雷霆，此时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还想不开？”看着黑云，楚言笑了笑。
下一刻，他一声爆喝，驾驭天地棋盘，直接朝着天空中的黑云而去。
过去的几十次，都是被动挨打。
这一次，要主动出击！
半空中凝聚出来的黑影，此时此刻，显然被楚言给激怒了。
天空在这一刻，仿佛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般，黑潮倾泻而下，天地好似都要在一瞬之间被吞没。
冻气和死气，前所未有的浓烈。
血色的雷光闪电，更是如同数不尽的刀锋剑芒，激烈碰撞，朝着楚言滚滚落下。
楚言哈地笑了一声，不闪不避，任何防御手段都没有施展，直接迎了上去。
刹那之间，他就被黑潮吞没。
冰霜以恐怖的速度，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片刻之后，这一方区域，就高高矗立起来了一座冰山。
冰山千丈高，厚厚的霜雪覆盖，不仅无比寒冷，而且还透出一种萧肃、死寂、绝望的味道，仿佛这是一片生灵的禁区。
在这里只有痛苦和悲惨。
冰山成型，但天空中的黑云却没有散开。
因为冰山在这个时候，猛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下一刻，裂缝从峰顶开始向下，如闪电一般笔直坠落。
咔嚓咔嚓咔嚓！
脆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砰！
冰山猛地从中间炸开，分成两半。
被封在冰山中的楚言，毫发无损，眸中精芒闪闪，望向半空：“害不害怕？”
半空中的黑云依旧在缓缓蠕动着，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不过楚言才不管它。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的手臂就已经再度暴长而起。
不仅如此，奔腾的血浪，带着灼热如岩浆一般的温度，也滚滚荡荡，凝聚在他的手臂上。
凶悍、强势、毁灭，种种气息，此刻凝聚成狂龙、猛虎，随着沸腾的鲜血，充斥天地，燃烧而起，随着楚言一拳，撕开、冲散了天空中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