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寡妇肚里的孩子,是张有才的?
我简直被吴大师这话给雷到了。
再看张有才,脸上立刻慌了起来,眼珠瞪大,然后马上喊叫着:“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他虽然这么喊,但眼神却不敢看我们,明显是做贼心虚。
我靠,张寡妇是他的儿媳妇,他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情来?这个老畜生。
吴大师又问:“那张寡妇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张有才听到这句话,吓得顿时一哆嗦,又喊了出来:“不是我,不是杀的,她的死跟我没关系。”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可疑。
那边,吴大师问了俩问题后,再结合张有才的表现,估计心里有了答案。所以,他也不再深入细问。
他问完了,张有才就又开始向他求救。
吴大师说:“如果你没有害死张寡妇的话,那孩子是不会要你的命,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张有才都快哭了,抓住吴大师的胳膊,急忙说:“那好吓人的。要是再来个几次,我怕自己就要被吓疯了。吴大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吴大师想了一下,说那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白天去守着张寡妇的尸体,并且找一些生长了一年的竹子,取中间部分,砍成九十公分长,然后在张寡妇尸体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插七根。记着,每根竹筒都要打通,能通气。明白吗?
张有才连忙点头,说好好,我马上就办。
说完后,他调头就跑。
但刚要跑,吴大师就把他叫住,说还没说完呢。
张有才又急忙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只是白天。到了晚上,你就在自己家里睡吧。但是,在傍晚时候,你要在张寡妇的尸体前面放一个木台。上面放着张寡妇的遗照,旁边在插两根蜡烛。木台呢,四周要用遮挡的东西,不能被风吹灭了。在家睡觉之前,你拿扁担,横放在门框上,当成门闩。这样,就能保平安了。”
张有才连忙说好,然后说还有吗?
吴大师说这次没有了。
他立刻点头,说那好,我马上回去准备这些东西。
说完,他撒腿就跑,速度非常快。
等他走了后,我再问吴大师,刚才那些做法真能救命?
吴大师说,难道你以为我在胡诌吗?
我干笑了两声,说那倒不是。只不过,我觉得很神奇。哎,那些做法有什么说道吗?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怎么?想知道吗?
我点头。
吴大师说:“那你想入我们这行吗?”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说你们这行经常跟死人打交道,太邪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他呵呵一笑,说人活一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有时候你即便想尽办法要躲,也照样躲不了。
我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吴大师没有解释。
看他不说话了,我也没有多去打扰,就在附近走来走去,顺便等周瘸子回来。但等了一天,周瘸子都没来。
第二天,我跟吴大师又来了。
早上的时候,张有才也跑来,脸上带着笑。不用猜,昨晚他肯定很平安。
果然,他一开口就说:“吴大师,你可真神。昨天我按照你说的来做,真没做那个噩梦,而且晚上家里也很平静,没出什么怪事。”
吴大师的表情有点阴沉,说这种办法只能管得了一时。
这话一出,张有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赶忙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永远没事呢?”
“没什么。这几天,你就多往山上走,给张寡妇多烧些纸钱。竹筒跟扁担,都是三天一换,而且是全部换,不能懒。不然的话,要是出了岔子,我可救不了你。”
见吴大师说的那么严肃,张有才也怔了一下,立刻保证说,绝对不会。
等他走了后,我才问吴大师,难道真没有办法保证永远没事吗?
吴大师看着我,说当然有。但是,就一个办法――找回子母棺。
我顿时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说没什么,是在维护我。因为如果他把实情说了出来,那张有才肯定会对我大发雷霆,吵嚷个没完。关键是,他吵嚷了也没用,因为我们现在除了找到周瘸子外,没别的办法。
所以,与其说出来,多生一些事来,还不如不说。
想明白后,我打心里佩服吴大师。觉得他做事情很沉稳,考虑得比较周到。
在周瘸子家又等一天,这王八蛋还是没回来。我回去的时候,心里都在想,这狗日的是不是死外边去,回不来了?
算上我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张寡妇身边的那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吴大师说过,只有七天的时间找回子母棺。眼下这都快过了一半,我们还是毫无进展。我这心里头非常着急,吃饭的时候,也没啥心情。
而我爸妈并不知道七天时限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担心。只是,他们也经常拜托吴大师帮我驱驱邪啥的。
吴大师也是好言相劝,没有跟他们说实话,怕他们担惊受怕,什么事都做不了,反而会添乱。
晚上回来,我洗完脚,坐在床上问吴大师:“如果周瘸子明天还没回来的话,那咱们依然要继续等下去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找回子母棺吗?”
吴大师擦完了脚,也到床上来了。
他掀开被子躺进来,说周瘸子是嫌疑最大的人。找到他,能知道很多信息。如果没有他,我们就根本不知道,那些抬棺材的人,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把子母棺抬走的。不确定方向,我们怎么追查下去?
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一切关键,都在周瘸子身上。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是愁闷。心说希望周瘸子早点出现吧,而且他一定要知道什么才行。不然的话,我就危险了。
“别多想了,早点睡吧,也许明天他就回来了。”吴大师安慰说。
我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被子盖好就准备睡觉。可眼睛刚一闭上,我的脑子里顿时浮现了出一个女人。
她头发垂直放下,又黑又长,跟惨白色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她站在那里,眼睛漆黑,目光凶恶,看着非常渗人。而且,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突然出现的惊悚面容,吓得我妈呀一声,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大口大口喘气,身上一阵发冷。
吴大师也跟着坐了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把刚才看到的内容简单地描绘了一下,吴大师的脸色顿时一变,表情变得非常凝重和吃惊。
看到他这样,我赶紧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好像跟张寡妇长得很像呢?
吴大师皱着眉头说:“那就是张寡妇。而她怀里抱着的,那个血淋淋的东西。跟之前张有才做梦时见到的一样,是张寡妇腹中没有发育完全的死婴。”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凉透了,赶忙温度:“吴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他偏过头来盯着我看,说:“这是张寡妇在催你了。”
催我?
我吓得顿时一哆嗦,咕噜咕噜吞了两口唾沫,说这才第三天,她就来催我了?那要是再过两天,我依然没有子母棺的线索。那她会怎么样?
说完这话后,我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吴大师说出什么让我惊恐万分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回答我。
可能他是觉得,如果直说的话,会把我给吓着,让我乱了阵脚。
而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喊:“四儿,四儿快出来。”
是三叔的声音。
我掀开被子,穿好裤子后就往外跑。打开堂屋,我看到三叔已经跑到院子里来了。我急忙迎过去,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三叔跑来后,气喘吁吁的,也没停下来喘两口气,直接指着村子东边那个方向,说周,周,周瘸子他……
听到他提周瘸子,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问道:“周瘸子他怎么了?是不是回来了?”
三叔喘着粗气,可能是说话不利索,就直接点头。
看到他点头了,我顿时喜出望外,调头就往回跑。跑到堂屋那里,我看到吴大师已经穿好衣服裤子鞋子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我的衣服。
接过来穿上,我心情大好地跟他说:“刚才三叔说,周瘸子那王八蛋回来了。”
吴大师拍了我一下,说赶紧走,今晚必须抓住他,好好问一番。
三叔的到来,把我爸妈也给吵醒了。他们俩急忙走了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我说,跟吴大师出去办点事,你们睡吧。
说完,我把堂屋大门带上,跟着吴大师和三叔,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路上,三叔告诉我说,他听说我跟吴大师去周瘸子家两次了。所以,他猜测,周瘸子跟那口棺材的丢失可能有关。所以就经常在村口转悠。这天晚上,他刚想回家的,结果就看到有个人哼着小曲,一瘸一拐地朝着村口来了。
他拿电筒照了过去。那人被照到了后,就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谁呀?”
都是一个村的,而且周瘸子跟三叔的年纪差不多,所以他对周瘸子的声音还是比较熟。所以,在看到周瘸子回来了后,他忙不迭地就跑回来告诉我。
说实话,三叔在村口守着的事情,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在知道真相后,我打心里感激他。
出村后,我就看到那小山坡上的破泥瓦房里,有着比较暗的亮光。我心里顿时惊喜万分,看来周瘸子真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