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研究员从台面上抬头,一眼扫过输入的古文字,不过二百来个,皱了皱眉。
墨倾城不由气短解释:“我认识的古文字是当代最多。”
不敢与上古的人比,但跟同代人比,她属第一。
“看来,你们上古的文明流失的很严重。”云研究员若有所思:“那么,你们的修炼体系是不是残缺不全?”
墨倾城吓一跳,果然戴上眼镜的云研究员不好惹,开口说中五族之痛。完全不是那个云花痴能比哇。
这根本两个人好不好?
“是啊,好些修炼的真谛流失在时间长河中。”墨倾城怅然道:“别看如今功法花样繁出,各类法术琳琅满目,施展起来眼花缭乱,但,大道至简,越简单越厉害越靠近本真,越花里胡哨越喧宾夺主越失了本真。”
云研究员点头:“所以,天元大陆在没落。”
墨倾城重重一跳,云研究员,您如此单刀直入的直白,在下一时接受不能。
就听云不飘淡淡道:“任何事物都是一个发展壮大鼎盛没落直至消失的过程,不足为奇。”
墨倾城:...就是感觉自己不配。云研究员犀利的样子好怕怕。
云不飘点上智脑:“扫描书籍,进行分析。”
屋里蓝光一时充斥,符经漂浮,自动打开,翻页,有蓝白色的光在其上缓缓流淌,似乎浸透到页面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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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城好奇:“这是什么神通?”
云不飘简约道:“翻译并分析。”她点点自己的大脑:“这里,开发不足,无法进行数量庞大的计算和推衍,我们弄出计算机来,进化成智脑。我这个,只是第一代,小课题证明智脑操作无误,但大课题上,还是这种跨文明的情况,并不能保证结果。不过,根据你反映的难度,假如智脑都不能分析出什么来,我更不会在此事上浪费时间。”
墨倾城吞了吞,她好像听到的意思是:如果智脑判定符经是垃圾,她会立即丢进垃圾桶。
云研究员:差不多,丢进垃圾桶过分了,现在没用的东西不代表以后没用,物归原主便是了。
蓝光消失,扫描结束,云不飘将符经搁在墙壁自己长成的洞口里,召唤雷母云。
“出来,绘符。”
她的声音短促而冷清,雷母云不太敢如先前那般闹,只是心里嘟囔句一定不行。
细细的白光透腕而出,缠绕在她右手手背与五指上,宛若穿了一只镂空雷电纹的手套。
云不飘捏捏手指,铺开一块空白兽皮,拿起刻刀,找准切入点,下刀如电,快到看不清动作,下一刻换刀为笔,饱蘸兽血,龙飞凤舞。
前后不过三分钟。
一张符静静躺在桌面。
成了?
没有失败的爆炸声,可也没有成功时闪过的莹光。
雷母云小小声:“怎么可能第一次就成功嘛。”
墨倾城也拿不准:“丢出去试试。”
云不飘摘下眼镜,揭起符,出了屋子,孟偿迎上来。
目光落在她手上:“我去。”
云不飘摇摇头:“我亲自来,要记录。”
孟偿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黏在符上:“你感觉怎样?成还是不成?”
该不会就只是一副涂鸦吧?
云不飘看他一眼,捏了捏眉心:“大概是有些收获的,我有些乏。”
什么?
“之前一连刻画几百张我都没觉得费力,这一张刻画完,我有些累,应该是耗费了我的精神力。”
此间人画符,也会消耗精力。
孟偿精神一振:“成了。”
云不飘勾勾嘴角,希望成了吧。打了个哈欠。
爆破试验,当然不能选在自己家,外头多的是地方,两人随便选了个方向一直飞到光亮弱下来对面浓重墨黑,云不飘信手一甩,抄着手等结果。
轰――咻咻咻――啪啪啪――啊啊啊――
最后的“啊啊啊”,听着像是人。
两人睁大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孟偿一扣云不飘手腕:“快跑。”
身后愤怒的嘶吼追赶,云不飘吓得小心肝都噗通出来,一手被孟偿拉着飞逃,一手拿出卿未衍给的高阶雷符往后扔。
“啊――混蛋――站住――”
我站住才是傻。
一直跑到结界里头,跑进一段路,孟偿脚一软,两人跌在地上,啪叽,呦呦,有小兀兽钻出来把两人拱着扶坐起来。
孟偿摸把后背,血肉模糊,苦笑,还好命还在。
云不飘情形尚好,她身上有魅无端和卿未衍给的防护,分毫未伤,只是惊魂未定。
鬼知道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藏着人,鬼知道她的雷符成了,爆了,动静颇大却不见光,鬼知道这黑漆漆的雷劈了黑漆漆的人,被劈的人当然来弄死她。
隔着结界,光线穿出,视野十分明亮。
苦悬花顶着摧枯拉朽发型的老脸扭曲变形。
“云不飘、你个孽障――”
身上破烂的衣裳随着她拳打脚踢如群魔乱舞。
认出是她,云不飘一颗心落了底。
既然是对头,那她便没什么可抱歉的了。
她拍拍小心口,腿脚仍软站不起来,只能嘴上强硬:“苦悬花,你蛰伏在我无端殿周围有何不良图谋?”
孟偿心急,这个时候,你用的什么问句,按死了事。
他开口:“鬼鬼祟祟魑魅魍魉,敢觊觎我无端殿者,虽远必诛。”
一棍子将苦悬花受的无妄之灾定位悬花殿挑衅无端殿正当还击。
苦悬花管他们说什么,只想弄死,他们不出来,那她就打进去。
手上攻击越发凌厉,森森黑气打在结界上,很让云不飘担心结界会被腐蚀出一个洞来。
好在,半天过去,结界如故,苦悬花自己累个半死。
她也终于透过力气来,哈哈大笑:“老妖婆,你自己玩吧,本公主不看戏了。”
结界外头苦悬花一滞,什么?把老娘当猴戏看?!
更是气疯了去,祭出一柄阴魂幡,无数怨鬼厉鬼呼啸,冲撞上结界。
结界一动不动。
云不飘皱皱眉,见孟偿还在地上坐着,过去拉他,小小声抱怨:“幽冥主心慈,这结界只防御,却不会反击。不然,早让她哭都没地方哭。”
孟偿勉强立起来,身子一歪,昏倒在她身上。
“孟偿――”
云不飘猛回头,没错过苦悬花看到这一幕时眼里的得意。
“不好,他中了毒。”墨倾城道:“应该是苦悬花追赶你们的时候用了毒。”
这个毒妇!
苦悬花:你都要我命了我用点毒怎么了?呵,黄毛丫头,也不打听打听我苦悬花怎么在幽境立的足,跟我斗,无非靠着后台硬。
云不飘背起孟偿,回到树屋里,让他趴在地上,此时孟偿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脸上身上弥漫一层黑气,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泛着黑。
云不飘自责:“都是我不好,我只知道我身上有防御,忘了他没有,是雷符炸出的伤口,更给了毒气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