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们的富贵俺不配
悠扬的曲音在每一个人的心间震颤着!
说“绕梁三日”恐怕都不够。
“绕梁百日”只怕都嫌短。
简直不可思议!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从来没听过这首曲子,哪怕是殿上最优秀的乐师也不知道这是首啥曲子,更没听过。
他们当然没听过。
因为这首曲子是来子二十一世纪的曲子——故乡的原风景。
它是日本陶笛大师宗次郎先生的名曲。
这是沐小溪在二十一世纪是学的,拿到现在的古代社会里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用,说成是自己创作的,也不会有人来找她打官司。
满堂贵妇名媛都被眼前这个村妇的琴技给征服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穿着打扮粗鄙不堪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琴技。
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一殿的人还沉浸在余音绕梁的埙乐声中,大家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没有一个人发出声来。
南城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欣赏的神色。
慕南陵站在台阶的最后一个阶梯上,似乎忘了落座,神色则复杂地看着那个站在大殿中央熠熠生辉的女人。
慕香雪和花翩翩则当场傻眼,用两只呆头大花鹅来形容她俩此刻的样子最恰当不过。
慕香雪更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花翩翩的脚。
她亲手创造了机会,让村妇出尽了风头!
不!不!不!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这样美妙的音乐是出自那粗鄙村妇之口。
也许是鬼上身,那村妇使了什么奇门妖术,不然,一个乡野村妇怎可能吹出如此神奇的曲子!
花翩翩的一双眼睛却自始至终落在殿门西角楼梯处的慕南陵身上。
看着城主哥哥的眼神一直黏在那村妇身上,她气得几乎要用自己的手指甲掐破自己的手掌心。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下贱的村妇,也不知道从哪里偷学来的曲子,拿来显摆,再好也是泥巴吹出来的!
她这种田地里干活的人,怎么可能懂乐理?
吹得了几句山歌曲子,就能登上大雅之堂了?得瑟什么鬼!
很快,从音乐声中回过神来的在座的贵妇人和千金名媛等,想法和态度也跟花翩翩一样了。
她们都不相信一个乡野村姑会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或者她们根本不愿意相信。
固有的阶层令她们自身就带着强烈的优越感,这优越感足以瞧不起所有低于自己阶层的人的任何行为。
在这些人认为,一个地位低下的人做出的任何超出常规的事都是偶然,是歪门邪道所使。
难道这就值得她们夸她了?
她们还不至于这么没见识呢。
倒是南城夫人有气度,微笑着对沐小溪道:“你这曲子吹得不错啊,是跟哪位大师学习的吗?”
沐小溪淡淡一笑,回道:“民妇随便学的,您见笑了。”
慕香雪忍啊忍,直忍到面部表情扭曲,刚想挑刺反驳一句,猛然间看到慕南陵和太子爷入座,赶紧起身,过去打招呼。
花翩翩也赶紧跟随其后,手执酒壶过去敬酒。
而当两位翩翩娉娉地来到慕南陵和太子爷面前,端起酒杯敬上时,两位爷的眼光根本没看向她们,目光一直在沐小溪身上。
不过,因为太子爷身边侍候的全是女侍,且个个都是美女,从沐小溪这个角度看过去,慕南陵身边也成了被美女包围之势。
偏偏在座的其他贵妇千金看到慕香雪和花翩翩两人向前敬酒,她们也都纷纷起身去向慕南陵和太子爷敬酒。
一时间,慕南陵就有生在花丛中的感觉。
沐小溪心中不免轻呵了一声——这就是小豆芽为自己找的爹?架子又大,女人又多,一身的臭毛病,谁稀罕啊?
也就是小豆芽喜欢了,而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追求的是自由、平等和个性,与这个动不动就要行礼跪拜、阶级等级森严的社会格格不入,还是隐居乡下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村妇最好。
南城夫人还要说什么,沐小溪已经没有兴趣了,只淡然道:“鹿肉我送到了,很新鲜。民妇家里还有事,要赶着回去。”
说完,在众人的目送下,沐小溪离开了这个格格不入的上流社会。
沐小溪一走,慕南陵也没兴趣和大殿里这一众女人为伍,便起身来对南城夫人说道:“母亲您慢慢欣赏歌舞,儿子跟明钰一道去逛逛园子。”
“嗯,去吧。”南城夫人点头。
她知道,这处全是女眷娱乐休闲的场合,儿子肯定不适宜。
慕南陵和明钰告辞了南城夫人,往殿外去了。
他俩一边漫步欣赏风景,一边聊天。
太子明钰若有所思问道:“表兄,刚才那村姑你认识吗?”
慕南陵漫不经心地回答:“嗯。”
表面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内心并不平静。
明钰:“依我看那村姑不简单呢,吹得出这样好的一首曲子,而曲子竟不是乡野粗俗之风,我竟从未听过,一身村姑打扮,却半点儿也不像村姑,这南陵大地上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奇女子,奇了,奇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微微摇头,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样。
但那么神奇的村姑又的的确确在他眼前出现过,怎不令人叹服。
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并不妨碍他的风流俊雅的样子,他说这话时眼神里闪着光,似乎对刚才那村姑很感兴趣的样子。
慕南陵则慵懒地伸手摘了一片花叶,在两根手指间捻摩,面色因睡眠不好而显得些许沉郁,看不出表情。
曹昭却不失时机地叨叨了一句:“可惜今日她没带小豆芽来,要是那小子来了,应该更热闹……”
要是小豆芽跟着她娘来到现场,那些个刁难他娘的夫人小姐们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呢?会不会被打脸得更精彩?
他的心里竟是充满了憧憬和期待,眼里情不自禁地放出光彩来。
他实在是太喜欢小豆芽那机灵的小样儿了,哪怕自己在他跟前吃了那么大个亏。
没法,喜欢一个人真是件没办法的事,就算慕爷再令人抽他十马鞭也甘之如饴!
唉,只可惜那小子今天没跟来为老夫人祝寿,要是老夫人一欢喜就收下他这个孙子来,那岂不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