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保,长歌心中升起一股急迫感。
是呀,这文都写了六十章了,发财致富奔大康的内容咋还不展开呢?不行,怎么说她也能不太为难作者了,得加快步伐才是。现在作者是上帝,要是作者上帝她老人家因被读者骂,再后妈一点,她这日子还怎么过?
于是长歌催着双林:“快些。”
双林:……
两轮椅子的又不是稳健双腿11号,跑起来我怕颠着你呀亲,你造不?
到了书房门口,平顺一见是长歌,也不通报了,直接领了长歌进屋。
屋里的文天歌也听到了声音,知道肯定是长歌来找他了。
说起来长歌来书房找他的时候可不多。
想到也是好几日没曾同长歌好好说话了,文天歌放下手中的笔,拿着桌上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手,才转身看着进屋的长歌笑道:“阿芜怎么来书房了?可是有事?”
双林把长歌推进屋,对着文天歌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长歌扬起脸,笑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哥哥说话?”
最近阿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文天歌今天心情也格外好,见她这扬着脸说笑的样子,分外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便上前揉了揉她的头,把她推到书桌前,笑道:“怎么不能?咱们家阿芜想做什么,哥哥都奉陪。”
长歌瞄了一眼书桌上文天歌刚才奋笔急书的纸,不由睁大了眼。
“哥哥想开一间书院?”
那上面,正是文天歌写的书院的计划。
文天歌点头:“嗯,你就是不来,我也正想着派人去找你呢。哥哥有件事情,还需得阿芜帮忙。”
长歌忙道:“哥哥有事就吩咐,什么叫帮不帮的?哥哥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文天歌却不答这句,只道:“这几日我同你林家哥哥在一处,我与他说了想开个书院的事情,没想到林若莆也很有兴趣,觉得此事可做。咱们山阳除了府学,还没间叫得上的书院。江南文人荟粹,尤其是江西,学风鼎盛,每逢开科,江西学子每每榜上有名,别的不说,只咱们外祖曾家,一门多少进士?另湖广地区也不呈多让,反倒是咱们这里,虽富庶不比其它地方差,可论进士数量,与北地比起来,略好些,然与江南其它路相比,却让人惭愧。并非咱们这里的人就比处别的人差,说到底,没有知名的书院,没有形成好的学风,是主要原因。我原也只想着弄开个蒙学,教几个学生也就罢了,可这些日子越想,越觉得开设书院,也是泽被乡邻之事。若莆与我所想也一样,这些日子我们聊的也多是这些。只是开书院可不容易,一是书院开设后,日常开支如何维系,二是,我与若莆虽薄有才名,但设书院的话,影响力上未免差了些,一个书院若没有大儒坐镇,双如何吸引学子们前来进学?”
“书院开支的事情姑且不谈,钱的事情,只要想办法就能解决,倒是哥哥所言的大儒,还真是个问题,哥哥说要找我,是不是想让我想想办法,给外家家的二叔公写封信去,问问他老人家,或许能给咱们想想办法?”
“正是为着这个,”文天歌道,“南丰先生是士林大儒,以他老人家在士林中的地位,若能推荐几位先生来,咱们何愁书院打不出名声去?”
其实以文天歌的想法,如果能请到子固先生亲至,那才好,可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说别的,子固先生自己就开办了兴鲁学院,在江西赫赫有名,曾家又自有族学,老先生怎会跑到山阳来?就算他老人家愿意,子固先生也是七十的人了,岂愿意背景离乡?
长歌想了想,道:“二叔祖若是知道咱们有兴办学院的想法,肯定支持,以他老人家如今的名声地位,推荐几个人也不难,但谁的声名,比二叔公更好的?请他老人家出山肯定不成,但也有个折中的办法,然则这信,正式的还是由哥哥写比较适合,我也给二叔公去封信再打打感牌就是了。不过我刚说的折中的办法就是,若是二叔公身体允许,书院开设后,请他老人家来讲半年的学如何?”
文天歌不禁抚掌称善:“大善!大善!难为你竟能想得到。我晚上再想想,明儿就修书一封,也不托递铺了,我让平顺亲自送去,如何?也省得中间出了岔子。再说,到时候二叔公若问起来,有平顺,也能说的更清楚些。”
信件毕竟是死的,哪有活人表达的清楚?何况平顺是打小跟着文天歌的,读书识字,水平不比一般的读书人差。
文天歌提到递铺,长歌不由又想起那自己开个快递公司的心思。只是如今的社会不同后世,行人在外,是需得有路引这东西的。再加上交通的问题,都得去细想。她毕竟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还得找了解行情的人问问才是。
说完这事儿,长歌关心的还是钱的问题。
开个书院的花费可不少。就算一时能凑齐钱设立起来,后继若没有银钱投入,也是个问题。
因时下的学院虽大多也收费,但是书院本身是以教书育人为目的,而不是营利,很多贫寒而有才学的学子,基本上是免费的多,另外还有学生的衣食住行,书院的房屋桌椅,书籍,笔墨纸张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撑。
他们当然能拿出这笔费用来,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十年如此,二十年,三十年呢?这可是个无底洞。
长歌道:“不如每年珍珠的收入,全用来作书院的费用?阿兄觉得可够?”
文天歌却摇头:“不妥。若莆家是开书局的,书的事情,倒不必愁,林家可以投资这笔费用,书院的地方,我们也看好了,设在山阳城外,到时候买块地自建,虽说要花笔钱,可也比在城中买的便宜。再说城中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屋子。这钱就由我们来出。这些都可解决,难的是年年如此。”
长歌想了想,后世的学校,除了小学初中九年义务教育,可都是收费的。
不仅是收费,很多学校竟以利益为重,初中名议上是义务教育,可实际上即便是学区内光明正大考上的,有些名校的收费也不在万远以下。每年国家虽说用于教育的拨款惊人,但大多数学校的经费都是自己解决的。如果只靠国家,那些名校的教学设施也不可能那么好了。
时人但凡家里有些条件的,都会让家中子侄读书,为了家中能出个读书苗子,别说钱了,怕是命都舍得,比后世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这个地代的读书人,是相当有地位的,也是大宋和前朝历代不同的地方,大宋官员多出身寒门,而哪怕是前朝时,虽也有科举制度,但寒门学子在朝中的地位,还是远不能同世家大族相比的。大宋国是历史上,惟一一个寒门仕子,能真正的,名正言顺的进入国家政权中心,并左右国家走向的时代。
大宋虽有荫补,虽有世家贵族,可他们不过是拥有部分特权的阶层,在政治上拥有的话语权却相当有限。
说白了,在大宋国,只要你能读书,读好书,能在科举这个千军万马行独木桥中过关斩将,杀出一路血路来,哪怕你之前是个乞丐,你也足可以笑傲江湖。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是也。
在这样的社会现实中,只要你书读的好,就能一步登天,科考入仕,便是天子门生,这可比后世的什么名牌大学有吸引力的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失业的也多着呢,可一旦考中进士,那妥妥就是一个官身,也难怪大宋的家长们疯狂了。
尤其是在士农工商等阶分明的古代,一个科举,改变的不只是你个人的命运,甚至是你家族的社会地位,叫人如何不疯狂?别的好处且不说,家里只有人为官,一家子的税赋就可免了,所以举家举族供一个读书人的情况,太多了。
而山阳,最不缺少的,就是商人,富有的商人,何不从这些人的身上想办法?
拉赞助……那些商人为了好名声,为了家中能出个读书人改变一下门庭,要多少钱,怕都肯出呢。
可,自古文人最清高,若是堂堂一个书院沾上铜臭,那找十个南丰先生来坐镇怕也没用,还得师出有名,不但让人把钱给出了,还得出的让天下酸腐们无话可说才行。
当然,这依旧是治标不治本,书院,还得有学子们能主动积极的参与的长久生意才行。这是书院财支立足的根本。
得让书院能自给自足,才能长久维系。
有了这个大方向,长歌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文天歌叹道:“若能做到这样当然最好,但又岂是那么容易的?至于那些富商,大将军夫人曾有句话,财富取于民用于民,一个成功的商人,回报社会本就是他们的责任。这点我和若莆都很认同,阿芜不必担心。”
作为纯古代人,并且在传统的儒学教育下长大的文天歌能有这样的认知,长歌不免对阿兄更多了丝尊敬。
这世上最讨厌的就是整天享受着人民供给,一点没觉得他吃的喝的穿的样样讲究都是需铜板金银,然却嫌弃铜臭的酸儒们了。
“哥哥倒不必太扰心,这些慢慢想都成,先解决先生的问题,再把书院办起来才是正经。钱的事情,总是有办法的。总归咱们家现在的钱,供给书院长久不成,十年八年却是不愁的。”
文天歌笑着点头:“正是。”
长歌这才说起晚上去逛街的事情:“……刚已同嫂嫂说了,我瞧着哥哥最近竟为些琐事烦神了,不如也好好松快一晚去。再说哥哥不跟着,嫂嫂肯定也担心我们。我都好久没同哥哥一道去街上耍过了。”
她这一说,文天歌原不想去的,也少不得要陪着了。
想想从前的阿芜,真正少年不识愁滋味,而从前一家人在京城时,每逢节庆,他和二郎,哪次不曾带着这丫头满京城的晃悠去?
文天歌又想起妹妹说过的,将来要走遍大宋江山的毫言壮语,不免暗中一叹,道:“哥哥还真是好久没带上我们阿芜出去游玩了,晚上哥哥就陪你去。将来,哥哥得闲了,就带上你嫂嫂,小允泽,咱们一家子游天下去,咱们大宋如画江山,若能尽收入眼底,这辈子,可就没白活了。”
游遍全国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有名的风景名盛之地,来一回古代,不去看看岂不遗憾?
“哥哥这话,阿芜可是记下了。”长歌做了个鬼脸,“哥哥可别等到八十才记起来今儿的话,那会儿就是哥哥有力气,我怕也成了个连牙都没有的瘪嘴老太婆,陪不了哥哥啦。”
看着他一张俊美的宜男宜女的小脸,再想象一下她老了没牙的样子,文天歌脑补过后,不禁哈哈大笑。
连日里为着书院的思虑,还有对于因着家产族里想让他记名在曾氏名下的那些郁沉,似都一扫而空。
因要出去游玩,陆氏是早就准备了晚膳,用过晚膳,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人就要出门。
文天歌想着这几年妻子辛苦,竟没有好好陪过他,便劝陆氏也一道去,见哥哥发话,长歌也劝,连锦瑟都拉着陆氏一道走。
陆氏知道这也是夫君和小姑妹心疼她,见推不掉,也就跟着去了。
北辰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心,但热闹之处却是一点不比山阳县城和楚州城差。
第二天端午要用的东西,陆氏一早就准备好了,可锦瑟看着什么都稀奇,允泽又正是爱玩的时候,左右家里不缺钱,长歌又是对着自己喜欢的家人,什么都舍得的性子,这一晚上可真没少买东西。
陆氏如今当家,平日里颇是节敛,可难得长歌露出从前的小儿态来,也就随她和锦瑟、允泽三个胡闹去了。
好在大宋国没什么宵禁的说法,从小在汴京城长大的长歌知道,大宋人民简直是史上最有娱乐精神的人民,汴京城中夜夜灯火通明,多少铺子都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营业不间歇的。北辰镇虽不至于夸张至此,可这节日里,街上也是灯火如昼,人潮涌流。
各色铺子林立,各色小郎君们成群结队的出来游玩,另有大胆的小娘子们亦是带着仆从,亦或是三三两两小姐妹相携,各种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
哪怕一样不买,只看着这如此繁华的烟火人间,也是一种享受。
难得出来玩一次,自是要尽兴,等到回到家中,已是三更天了。这也是因着长歌行走不便,而锦瑟和允泽毕竟还小的原因。
回到家里,刘妈妈早就准行好了热水,长歌和锦瑟洗漱过后分别歇下。
大概是累的狠了,才一着床,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长歌觉得神清气爽。人在累极之后美美睡上一觉,精神必然会好。
不时锦瑟也在绿萝的服侍下收拾停当。
姐妹两个都系着五彩丝线,挂着装了香蒲,艾叶,等香料的茶包。锦瑟是小娘子,头上带着五毒钗,长歌虽着男装,两人的佩饰倒也差不多。这一看,倒真象是亲兄妹的样子了,相互打量了一下,不由失笑,一道去正院里用早膳。
原先长歌多是在清宴园里单独吃的,不过前一段文天歌病了一声,长歌每日过来探望,索性一日三餐就都陪着陆氏在正院里用了,后来锦瑟过来家里住,又是住的正院的小跨院里,长歌不好丢着她一个丫头,也就天天过来,这会儿竟成了习惯了。
用完早膳,文天歌把长歌叫到屋里,他一早起床,已经把给二叔公南丰先生曾子固的信给写好了。
长歌知道他急着把信送走,也忙磨墨写信。先打了草稿,改过之后,才再用小楷,一笔一笔认认真真的用纸眷了,然后与文天歌的信一道装上,用腊封了。
平顺是头天就知道要派自己去趟南丰城的。若是紧赶,约半个多月二十天也就到了。他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又带上两个小厮跟着,拿到文天歌递过来的信,便起了程。
文天歌昨天和长歌谈了一通,今和便想着进山阳城去找林若莆,也把她和长歌说的那些计划再和林若莆合计一下。
只是这大过节的,上门到底不大好。
难得哥哥也急性子一回,长歌劝道:“今儿过节,林哥哥也未必得闲,哥哥不如明儿再去,我也同哥哥一道去。我正想找林姐姐玩呢,上回本是约了她一道去钵池山玩的,结果一直耽搁到现在。且白大郎约了我们去,我倒不好再另约了,索性邀了林姐姐一道去的。只是林姐姐到底与白大郎他们不熟,虽说林姐姐收了贴子,我想着还是我亲自去请好。而且这两天节间府学也休沐了,哥哥同林哥哥说正事儿,我见完林姐姐,再去寻白大郎他们玩去。”
天真和腹黑两个家都在山阳城中,土豪金家虽在山阳,不过他一直在北辰镇陪老太太的时候多,因此学里每有放假,土豪金都是回镇上住的。
这次他倒没有打发人来与长歌说回来的事情。想必是过节,土豪金他爹接了金老太太去城中过节,土豪金这才没有回镇上。
刚好长歌也有事情要找他们商量,且托了腹黑去查的事情,也该有眉目了。正要问问。
腹黑之所以没有信送来,想必也是信不安全,又不好派了人来说的原因。她可不信,这么几天了,腹黑那家伙会什么都没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