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狗仔!
两个狗仔用半蹲的姿势,对着我跟陆深沉狂拍不止!
我完全忘记了,陆深沉是一个公众人物,是财经日报封面的宠儿,他这么随随便便出现在机场这样一个复杂的社会环境里,怎么可能不被狗仔发现。
再说机场从来都是八卦胜地,随时随地都有着狗仔的潜伏。
我急了,眼见着那两个狗仔拍完收拾收拾包裹准备离开,连忙拍开陆深沉的手就追了上去,“别走,把照片还给我!”
这些照片要是流露出去被林静言看到,恐怕接下来等待我的就不是折磨这么简单的事情。
追了两步,我扭头一看,陆深沉双手插在口袋里,似乎对这个狗仔的偷拍完全不介意。
我从他眼底的淡漠从容里,找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信号……
我被自己回头这一眼给吓到,大口呼吸了两下,把心思转移到追狗仔上面。
可惜,我的追逐是徒劳的。
几乎要跑断了腿也没有追到狗仔,偏偏等我累死累活回到机场的时候,林静言早已经一手提着Prada一手挽着陆深沉的手腕,高傲且不屑地看着我,“秦商商,让上司等自己的助理,你可是开天辟地头一位。”
陆深沉依旧保持着淡定的样子,目光平视前方。
一看就是没有替我解释的样子。
我只好十分诚恳地朝林静言道了歉,她用鼻孔朝我哼了一声,挽着陆深沉的手大步离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愣愣地站在滚滚人流中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林静言再一次发来短信,“晚上九点,林家。”
意思简单明了,她跟陆深沉小别胜新婚,自然是要缠绵的。
我懊恼的甩了甩脑袋,再一次放下所有身段跑到林家的那个熟悉杂物间里。
说实话,接这个活计也有靠近两个月了,若是我迟迟不怀孕,林静言恐怕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了。
我躲在杂物间里思索着以后的路,耳朵时不时地刮过外面林家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我总觉得陆深沉的眼神有意无意间朝我这里瞥过来,带着耐人寻味的情绪。
灯火阑珊以后,照例是林母打开门让我换衣服去楼上房间。
我进去的时候陆深沉正在浴室洗澡,‘哗哗’的水流声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只好摸着黑朝房间里面走去。
这间房间我从来没有在开灯的情况下进入过,自然是对陈设完全不熟悉的,所以连跌带撞了好一会儿,才摸索着坐在了床边。
房间里有着若有若无的香薰味,跟上一次的一模一样。
而我,已经没有上一次那么紧张,一天的疲累让我直接躺倒在床上,准备接受自己该接受的命运。
洗手间‘悉悉索索’的水声渐渐消失于无,陆深沉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尽管看不清楚他的脸,但白色的浴巾在黑暗的反光下格外起眼。
也就是说,他这一次,一丝不挂!
我咽了一口口水,暗自猜测他的身材一定很好,我绝对不算是吃亏的。
在我走神的时候,陆深沉径直带着浴巾一屁股坐在床上,若有若无问了一句,“今天有没有饿坏了?”
我下意思就摇头,“不会,我吃的很饱呢。”
话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失误了,我现在是林静言,十点半才下飞机的林静言,陆深沉怎么可能知道我饿没饿?
所以我连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一次的飞机餐很不错,很好吃,原本我逛街累了就吃了一点小吃,加上在飞机上吃过了,一点儿也不饿。”
“哦?飞机餐?”陆深沉重复了一句,带着询问的意味。
“无非是一些牛肉饭猪肉饭什么的,你在意这些做什么?”我连忙瞎掰了几句。
原谅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从来没有坐过飞机,至于飞机上供应什么吃的,也只是曾经听林小黎说过。
就这么一个掰扯的谎言,几乎让我的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也不知是糊弄过去了还是没糊弄过去,黑暗中我只能听见陆深沉似乎是低低一笑,随即抬手附上我的额头,手指惯例在那个伤口上摸索着。
我得感谢命运之神,两次伤到额头都在同一个部位,虽然这一次没有缝线结出的伤疤更大了些,但终究还是可以搪塞的。
他的手指带着微微凉意,语气竟是也有几分薄凉的样子,“这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明天到我办公室拿一管膏药涂上,有奇效。那天我见你的助理也伤了额头,也给她一支,终归是好的快一点。”
这充满试探的话看似是在把我当成林静言,却让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好。”我低低应了一句。
“好了,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好好睡吧。”陆深沉撤回他的手指,半是松松地揽着我躺在我的身侧,没有要碰我的意思。
我面朝天花板,听着他均匀的还没有入睡的呼吸,尽管羞于启齿,可还是不得不问出口,“深沉,你是在嫌弃我吗?为什么,一直都不碰我?”
实在是没办法了,今晚要是再不发生点什么,我几乎就要怀疑自己完全没有魅力了。
感觉到陆深沉揽着我的手臂微微有一丝僵硬,与他回答我的慵懒的声音完全不一致。
他说,“别多想,睡吧。”
那均匀的呼吸,渐渐浅薄。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即使被陆深沉嫌弃的只是林静言,可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酸涩感,像被人在心里滴了一滴柠檬汁,一圈一圈地泛酸,眼泪渐渐润湿了盖着我的被子。
被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太美好。
确定陆深沉睡着以后,我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林静言依旧在书房里等我。
我走进去,不等她问便摇头说没有。
然后把陆深沉所有问的话都给林静言复述了一遍。
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屑不顾,到怒火中烧,最后抄起桌上的笔架子就砸在我的脚下,“秦商商,你是有多蠢?飞机餐,那是人吃的东西?”
我被她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想到多数还是会被她骂穷逼,最后还是咽下了这一口气。
是谁说的,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她们上流社会吃的恐怕是金子……
林静言自顾自生了一场闷气,随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这一次他不碰你,肯定不是你的原因。”
她的话锋一转,语气竟然柔和起来,“秦商商,我问你一件事。”
忽然转变的情绪, 总是带着莫名的不安和敌意。
林静言的声音渐渐变低,“我听说,你哥哥去你妈妈那里闹事,替你解围的是顾子钦?他为什么会出现,你跟他,之前认识吗?”
顾子钦?顾老板?
林静言认识他并不奇怪,毕竟是陆深沉的朋友不是。
可是她为什么会对顾老板这么感兴趣?而且,在林静言的概念里,只有江以安去闹事的那一段,看起来她压根就不知道我在‘深浅’会所做兔女郎的事情。
是谁刻意替我隐瞒了?